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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清风双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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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对商家的心,竟也如此了解,果然是允允武,国之栋梁。佩服。”

    徐庶把年糕分给大家食用,道:“少公子说得是,飞帅在许都上马管军,下马管民,京城在他治之下,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实在是罕见的干才,所以陛下才赐下密旨,令飞帅来到江南,相机行事。”

    张铎侧头看他一眼,低声对我道:“飞帅果然奉有圣上密旨?”

    我点点头,看看四周,忽然看到什么,微一愣神,嘴里不禁轻轻咦出声来。

    徐庶道:“飞帅,你看到什么?”

    我揉一下眼,道:“没有,是我一时眼花。”

    徐庶心:“开玩笑,你眼花?”知道我必有所见,但张铎在旁边,却不好再问。

    我确有所见,我看到远远的一个少年侧影,容貌身形颇似在安陵救我的那个跋扈公子。但一闪眼就没了影子。

    张铎忽道:“元直兄,你回来还没有去见过令堂吧?我去拜见一下她老人家,不知可方便么?”

    徐庶笑道:“当然方便之极,少公子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徐庶代老母先谢了!”心里暗骂一声:“是我不回去见我老娘么?你这小子,终于忍不住露出尾巴了。”

    昨夜我们进入长沙,便被桓阶安排在馆驿,外面加派了许多士卒,却什么也不跟我们说,也不许我们出去,自己带了桓袖就走,气氛搞得很是紧张。依着黄叙和冯喜,当时就要闹出去,我和徐庶阻止了他俩的冲动,但仔细研究半夜,也不明白桓阶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铎摆摆手,眼里忽然闪过一丝黯然之色,强笑道:“元直兄讨得圣上的眷顾,又请来飞帅,乃是我长沙郡的大恩人,我去拜见一下伯母,所应当。”

    我道:“没错,我也一直去拜见徐老夫人呢!”三国里最著名的三位母亲之一,岂能不见?

    徐庶看我一脸虔诚的样子,心中感动:“飞兄才是真心实意的。”道:“不过家母爱静,少公子”看一眼他身后那许多随从。

    张铎道:“是,是,小可明白。待儿让他们都留在街口,一个都不许进去便是。”

    俩人交换了一个意的眼色,徐庶道:“那么少公子请。”

    众人转向,向南街而去。

    行至徐家所在的南街街口,张铎回头对从士们道:“你们都留在这里,没有我命令,不许进入街内半步。”

    随从之中,带队的卫士首领有些迟疑,但见了张铎严厉的目光,便也不说话了。

    我们几人随徐庶走进小巷,正走间,前面迎上来四个人,为首一人道:“元直,飞帅,两位昨夜可睡得安稳?”

    徐庶一看,是桓阶,后面跟着韩玄、桓纂和一个年轻人。

    黄叙和冯喜都瘪瘪嘴,心:“怎么也不问问我们俩?”

    徐庶道:“飞帅和我,都睡得很是扎实,却不知伯绪兄睡得好么?”心:“原来你们商量好了,今早在我家碰头啊!”桓阶尴尬地笑笑,道:“我适才已拜过老夫人,她老人家身体健康,而且明晓大局,对元直返回不归,非常解,并要我转告元直,为报张府君之恩,务要先公后私。”

    徐庶心中大怒,双眉一竖,刚要发作,桓阶已道:“我已让小女阿袖留在尊府,陪伴在老夫人身前,随时听候老夫人使遣,元直请放心。”

    徐庶一呆,桓阶居然让他那娇生惯养的女儿给自己的母亲当丫头使唤?心中疑云更深,自己带回了对长沙极其有利的朝廷秘使和旨意,太守张羡居然到现在都不肯正式接待,只让儿子和桓阶出来应付,而且行踪如此鬼祟隐秘,到底是为了什么?

    桓阶深深看他一眼:“元直请信任我,若非情况紧急,我决不如此无礼。”

    徐庶道:“好罢,那么我们还去百首楼。”

    桓阶点一点头。

    我忽然道:“你们去谈你们的,我自先去拜见徐老夫人。”

    桓阶一怔,张铎一张儒雅俊俏的白脸当时就沉下来了。

    徐庶道:“飞兄”

    我拦住他,微笑道:“我就偷偷懒,如果涉及到我的事,徐兄便替我一肩挑了。我久仰徐老夫人的慈颜,今日定当先去拜访,再论其它。”目中忽然射出晶莹的光芒,扫视桓、张二人。

    我虽然是笑着说话,其实已运起了声色同施的“黏音迷意”之法,每个字都带着轻微的九阳内气,这俩人哪儿经得住,心头同时一凛,不由自主地已生出惧意。

    还是桓阶心眼转得快,立刻道:“既如此,嘉儿,你随飞帅走一趟。”

    他身后那个青年人道:“是,父亲。”对我恭敬道:“飞帅,请让桓嘉为您带路。”

    我点点头,这年轻人倒很有礼貌。

    冯喜道:“我跟飞大哥去。”

    我知道他心里也憋火,看看黄叙:“阿叙,阿昌,你们俩跟着徐兄去。我们在家里等你们。”

    阿昌低头应命,黄叙则看徐庶一眼,才点头答允。

    当下两拨人分道扬镳,各行而去。

    临走时,我看到桓阶悄悄而很迅速地瞟了我一眼,眼光中的含意,似乎非常奇怪。

    徐家的阔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走在这阴暗的小巷子里,原以为徐家也就几间破草房,最多再有个小院就不错了。现在走到近前,才看到两扇大门都是朱红色的,门前石阶上蹲着两头怪兽,门环上刷着金漆,门梁上有块横匾,上面用隶书写着两个大字:徐府。

    啊哟,这徐家什么时候变成徐府了?

    我站在门口,心:“徐庶跟我无话不聊,他也约略说过家里情况,也就一贫下中农,没这么富裕吧?”问桓嘉:“是这里?”

    桓嘉道:“回飞帅,正是。”走上石阶,敲动门环,叫道:“妹妹,快开门,飞帅来拜见徐老夫人啦!”

    冯喜见大门旁蹲着俩小叫花子,满脸乌黑之色,衣衫破旧,咂咂嘴:“可怜啊!”在怀里一摸,却没一钱,他拿眼看我,我笑一笑,两手呵了一口热气,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铜钱,塞了给他。

    冯喜道:“飞帅,你怎么这么多钱?”

    我道:“靠,给你钱你还多嘴。”

    冯喜道:“你自己给他们不就行了。”

    我笑了:“不对,是你做好人,当然是你给了。”

    冯喜挠挠头:“那也对。”哗啦一下,随手把钱都扔在雪地上,对那两个花子道:“给给给,快去买点吃的,大过年的,别蹲我徐大哥门口。”

    那两个叫花忙站起来,低下头,连声称谢。

    桓嘉转过身,看到这一幕,斥道:“快走,快走,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居然敢到这里来乞讨?”

    左边那花子翻了他一眼,右边的花子怕他惹事,忙一把拉住他,钱也不要了,转身就跑。

    冯喜叫道:“你瞎嚷嚷什么?又没要你的钱,看你把人都给吓跑了。”

    我看看那两个花子的背影,摇摇头。

    “来啦,来啦!”朱色大门一开,桓袖从里面一步跳了出来,叫一声:“飞大哥。”接着回过头,道:“老夫人,你慢点。碧琴,落画,小心老夫人。”

    我紧走几步,上了石阶,道:“阿袖,怎么能让老夫人亲自出来?”

    桓袖笑道:“老夫人听说飞帅来了,非要自己出来,我有什么办法?”

    我走进大门,扫一眼看去,这院落好不宽阔,四周墙边种着许多古松巨柏,枝叶上散落着块块积雪,地上白花花一片,是压着草皮。前面不远,一个中年妇女正沿着一条青石阔道向门这边走来,两个小丫环跟在后面。忙迎上前去,大礼参拜,道:“晚辈阿飞,磕见伯母。”磕了一个头。

    这也就是徐庶的妈,换个其他的人,别指望我这么拜他老母。

    徐夫人道:“飞帅乃朝廷重臣,岂能拜我这民妇?碧琴,落画,快替我请飞帅起来。”

    那两个小丫环应了一声,抢着过来搀扶我。

    我心:“别急啊,这三个头是必须磕的,等我磕完再来拉拉扯扯。”

    那俩小丫头好大的劲,四只手一抓住我胳膊,拉得我身子一晃。

    我哼了一声,稳稳磕完剩下两个头,慢慢起来,道:“多谢两位姐姐。”

    那两个丫环瞪着俏目,上下看我几眼,怏怏回到夫人身后。

    桓袖在我身后,偷偷直笑,低声道:“飞大哥,人家也是敬仰你英雄的美名,趁机好好看看你,你又何必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我心:“不用说,这都是你挑唆的。不过这两个丫头,武功却也不弱。”看徐夫人时,见她身量中等,略显清瘦,眉眼间皱纹颇多,显得久经风霜,但气质雍然,神情淡然,似乎也不太老。

    这时候,呼啦一声轻响,莫名其妙地,身后不远处,一棵粗大柏树之下,忽然刮起了一阵风,树上的树叶咯咯轻响,卷带着片片朦胧的雪花。

    这风轻轻的,柔柔的,空空荡荡,忽然刮来,但却没带起一丝灰尘。

    我脸色一变,心:“不对,周围这气氛好古怪”

    桓嘉眉头微皱,讶道:“这风怎么如此吹刮?”

    我目光四扫,忽然大喝一声:“鬼鬼祟祟,搞什么搞?”也不回头,反手一甩,对着那风前丈余处突然劈出一掌,掌力射处,地上的白雪蒙蒙而起,隐隐有呼啸之声。

    “砰”地一响,风去人现,树下突然出现一个青衣人,被我这一掌打得身体连摇三下,胸前、双肩上的白雪四下激扬飞溅,他陡然发出一声尖尖的呼啸,人影一晃,闪至树后,已消失不见。地上掉落数枚圆圆的青色铁珠。

    桓袖拔出短剑,指挥碧琴、落画二丫环一齐护在徐老夫人身前身后。

    桓嘉大惊:“有刺客?”右手急拔出腰间配剑,左手一伸手,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只小小弩弓,嗖嗖嗖嗖,向着那巨柏一阵乱射,接连放出七八只细小短箭。同时人扑了过去,喝道:“哪里跑!”

    冯喜脑筋慢点,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转身跟着他冲将过去。

    “哚哚”声响,那七八只短箭大多扎在那棵柏树的树干上。

    树后一只手掌闪电般伸了出来“哎哟”一声,桓嘉前心已中了一掌,被人打得直跌回来,正落在冯喜怀里,把他接个正着。

    桓嘉的长剑一折为二,小弩脱手,一齐掉落在雪地上。

    冯喜面显苦色,道:“我的娘,你好冻手!”两手托着他身子,上下摆来摆去。

    我急忙伸出双手,把桓嘉接过来,只觉他身体奇重无比,透着一股清渗渗的凉气,这凉气如有生命一般,径直顺着手臂传递过来,要钻进我的体内。不禁暗暗吃惊:“好阴狠的内力!”内气急涌,挡拒住这股奇异内劲的侵入。对冯喜道:“快去护住徐夫人。”

    桓袖惊叫一声:“大哥,你怎么样?”

    我把桓嘉放在地上,一掌击在他背心,输入一股九阳内气,助他驱赶内脏的寒阴毒气,道:“你先运功护住心脉,待儿我再细查你内伤。”

    桓嘉满脸青绿之色,忍着痛,道:“飞帅不要管我,保护老夫人要紧。”

    又是呼啦一声微响,清风过处,闪现一个黑衣人,在桓袖身侧嘿然冷笑道:“你还是先顾着你自己吧。”

    桓袖见他生得丑陋,声音刺耳,皱眉道:“你好丑!”举剑就刺。

    那黑衣人右手里握着一柄黑剑,长短居然和她相差不多,随手格开她短剑,三招一过,桓袖便显不支。

    那人摇头晒笑:“我是丑,可有本事。你使二尺短剑,却老着把敌人挡在五尺之外,如何能得到‘二尺随应术’的真谛?”

    桓袖道:“我不把你挡得远点,你这丑人岂不吓着老夫人?”

    那人见她兀自嘴硬,就是咬定了自己的丑陋,勃然大怒,欺身逼近,叫道:“让你瞧个够。”

    桓袖见他一张丑脸在眼前晃来晃去,离自己的面门已不过尺许之遥,虽然胆大包天,也不禁骇然而呼。那人嘿嘿冷笑,围着她左转右转,尽情戏弄,却不下杀手。

    碧琴、落画眼见事急,忽然齐抖左手,两只窄窄长袖霍然洒出,其势如箭,向那黑衣人的背后射去。

    黑衣人听风辨形,闪身躲开。那衣袖却似生了眼睛一般,刷刷两下,忽然从中一弯,已分别缠绕上他的右手和左足。碧琴叱喝一声,用力一扯,黑衣人手上短剑顿时脱手。接着落画再一使劲,那黑衣人站立不稳,一跤跌倒。

    桓袖大喜,也不,扑上去就是一剑。

    这一剑近身搏杀,却正合了“短锋险刃”的诀要。

    一声闷叫,黑衣人胸前顿时血光迸现。他手足一紧,碧琴和落画的两只袖子已齐中而折,二女一个后仰,齐齐坐倒在地。

    黑衣人凝气于胸,封住血脉,接着左足飞起一脚,脚上的半截断袖被他内气一逼,硬如冻木,正击在桓袖再度劈来的短剑剑脊上,劲道传递过去,桓袖如被巨大铁锤长棍击中,虎口辣痛,疾忙弃剑而退,心口一阵恶心,用力吸喘两下,忽然蹲下身子,呕呕欲吐。

    冯喜怒吼道:“你敢欺负我妹子?”猛冲过去,向那黑衣人就是一拳。

    那黑衣人坐在地上,挥掌相迎,掌心已全呈乌黑之色。

    “啪”的一声,冯喜退后两步,脚一软,几乎摔倒。他大吼一声,强自站立,护在众人身前,叫道:“妹子,你没事吧?”

    桓袖强应道:“还好,吁”

    黑衣人身体向后滑出数尺,卸去冯喜的拳力,胸口微微的有疼痛感觉。低头看看,被这一拳震动,胸前伤口又渗出血迹。抬头瞪视围在徐夫人身边或蹲或卧的三女,又惊又怒。他武功远比这三女为高,就算三女齐上,也非他的对手,只因一时大意,居然为她们所伤。

    桓袖故意气他,傲然道:“让你见识见识‘二尺随应术’的真谛。”

    黑衣人怒极,一挺身,捂着胸站了起来。

    徐夫人冷冷看着他,忽道:“杀青东去,催黑西行,清风五煞,就来了你们俩么?”

    黑衣人恶狠狠道:“臭婆娘,有我们俩,就足够收拾你们母子了。”回顾身后同伴:“你怎么样?”

    柏树后一个漠然的声音回答道:“我没事。飞帅好机警,好掌力,果然不愧是陈老神仙看中的人。”

    我盯着那树,淡淡道:“兄台的武功,我阿飞也很佩服,很喜欢。”

    桓袖、冯喜等众人都对我侧目而视。

    不过我说的是实在话。

    此人在我劈空掌的全力一击之下,竟然毫发无损,尤其是他居然能使自己发出的内气潜伏在对手体中,伺机出动,再度伤害去救援他的敌人,实在是三国中少见的内家高手。

    这是什么功夫?

    我对这青衣人的兴趣急剧大增,这法甚至超过了保护徐夫人的念头。

    当然了,我已知道徐夫人身侧有二婢保护,再加上冯喜、桓袖,当无大碍。

    所以虽然知道那第二个出现黑衣人也很厉害,我还是不动声色,盯住青衣人不放。

    柏树后那人似乎笑了一下,声音却仍是淡淡漠漠:“飞帅客气。三弟,那两个丫头使的居然是剑盟的‘箭袖双飞’,加上飞帅,不是我们二人就能应付得了的。看在侯盟主和飞帅的面上,这次就算了,我们走吧。”

    黑衣人怒道:“徐东去,你怕了么?”

    树后那人道:“飞帅的武功,我已经见识,还留此做甚?他的纯阳内力,似乎正是我们五行神掌的克星,你若不服,自去找他试掌。我先闪了咳飞帅,后有期。”

    清风又起,吹动树叶,沙沙声中,零星碎雪断冰簌然而落。

    那人已自走掉。

    黑衣人怒哼一声,怨毒的眼光盯着桓袖等三女看了好几下,才身子一耸,倏然而去。

    院中,只留下一阵清风。

    徐夫人道:“飞帅勿追,他们是徐家的清风五煞,轻功过人,潜形匿迹更是高手,不用追了。”

    我其实知道赶不上,也没打算追,于是拦住冯喜,让他四下搜索,自己则一面为桓嘉驱除体内毒气,一面内力上冲,侧耳细听。

    适才我已发觉,现在我耳朵之灵敏,已胜过眼睛的锐利。

    暗暗嘀咕,不知道是耳力进步了,还是眼力退步了。

    待我确定院内杀手已全部退尽时,冯喜也把个院子都踩了一遍,返了回来。

    院内,到处都留下了他巨大的脚印。

    我正要向徐夫人请安,告诉她再无危险,心中忽然到一事,顿时色变。

    他们号称清风五煞,这里却为什么只出现两个?难道是

    桓袖忽道:“飞帅,”用力吸了一口空气,胸内忽然绞痛起来,忍不住蹲了下去。

    冯喜急忙扶住她,道:“飞帅!”

    “别管我,快去看看徐大哥和我父亲”

    她也到这问题。

    我站起身,却微一迟疑,因为我发现徐夫人并不像我们这么焦急。

    我慢慢吸一口气,放开桓嘉,凝住正要飞奔的身体,转身急步过来,轻轻按住桓袖的背心,运功输入,逼出她体内的些许冰寒之气,察觉到她中的寒气,和桓嘉又略有区别,似乎更硬更冷一些,但力道却远不如桓嘉体里那股凉气持久,所以一驱即出,不留一丝一毫。

    桓袖轻吁了口气,回头看看我,忽然脸上一红。

    我收回手,抬头向徐夫人道:“伯母,请你看看”

    徐夫人点点头:“飞帅沉着善思,这我就放心了。”低头按住桓袖的脉门,听了一儿,脸现惊讶之色,道:“飞帅的功夫果然神奇,这孩子居然已经全都好了?”

    桓袖迅即站起,道:“是么?那我去看徐大哥他们了。”

    徐夫人道:“丫头,别急,你徐大哥没什么危险的。”

    “我母子与徐氏家族早已公开恩断义绝,逃至长沙,更非止一日。徐家消息灵通,绝不现在才知道,他们要杀我们,也不用等到今日。而且清风五煞各管一方,从来不在同一个地方出现,这次一下来了两个,实在非同寻常。”

    她看着我,微微一笑:“我,他们应该是为飞帅而来。”

    桓袖摇着她手,求道:“可是老夫人,我还是不放心。”

    冯喜道:“妹妹,我跟你去。”

    徐夫人放开桓袖的小手,道:“那好吧,孩子,你就去看看他们,记得告诉元直,让他请令尊一起过来吃饭。碧琴,落画,你们也随阿袖去。”

    二婢犹豫了一下。徐夫人道:“有飞帅保护我,你们怕什么?”

    我心:“你说归说,还是放心不下你儿子。不然也不让她们跟去。”其实我也不放心,不过直觉告诉我,这位徐夫人一直在观察着我,如果我的表现让她不满意,那决不是一件小事情。

    母亲对儿子可能的巨大影响力,我可一点都不敢小视。

    桓袖应了一声,对我道:“飞大哥,照顾我哥。”急步就走。

    冯喜和碧琴,落画二婢随行而去。

    徐夫人看了看桓嘉的脸色,又点一点头。

    “桓世侄,你也无有大碍,稍待一儿,我给你些除根的药,你服用几副,便无问题。”

    桓嘉急忙从地上爬起来,道:“多谢夫人。”

    徐夫人道:“你和阿袖是为保护我才受伤的,应该是我多谢你们才对。”

    桓嘉红着脸道:“我兄妹技艺低微,若非飞帅在,连自己都保不住。”

    徐夫人道:“清风五子,明月双姝,这七人不但是天下第一流的杀手,而且他们的武功,在七大家中可称是顶尖儿的高手,除了三家四门的诸位当家之主外,恐怕没什么人敢说有把握能克制他们的五行毒掌和阴阳双剑,徐东去在清风五子中武功排名第一,你输在他手上,也没什么丢人的。”她声音中有一种淡淡的悠然,使听者不知不觉就心悦诚服,由衷地信任她说的每一句话。

    桓嘉道:“是,徐夫人。”

    徐夫人转头看我,道:“不过飞帅的武功,却真是奇异高明,当是七门之外这七杀手的第一克星。”

    我谦虚两声,心里却:“你所知虽博,但眼界未免过窄。”要说七门的主人,我已经见过三个,赵家的赵楷、淳于家的淳于宾、公孙家的公孙谨,确实都是这时代实力极强的武功大高手,但要说除此之外三国就再无超级强手,我可真不相信。别人我不知道,那次我在山子道家感觉到的那个隐形人,隐身技艺之高,就实在让我思之心寒。

    低下头,胸中忽然起了一念:“那人莫非也是七门家主之一?”再仔细去我没见过的四家,江南皇甫家、川中司马家、暗徐家、无影陈家,更是心头怦怦暗跳:“无影无迹是陈家,故老相传的顺口溜,怎么也该有点道。难道那隐形的高手,便是陈家的主人?”

    忽听扑通一声,有人道:“晚辈今日见识到飞帅的武功,非常钦服,愿拜飞帅为师,求飞帅成全。”

    我诧异地抬头,却是桓嘉跪倒在地。

    靠,你搞什么啊?我欠池早那么多,无论如何不能再往外传递非法信息了。

    正要一口拒绝,告诉他我不收徒弟,徐夫人道:“桓世侄乃桓家长子,最是聪明能干,飞帅你可别拂了他的虔心诚意。”

    嗯,这话什么意思?

    我疑惑地瞥一眼徐夫人。

    这位徐夫人,可不像演义里说的,心直口快,百无遮拦,见着曹丞相就汉贼逆臣的一通乱骂,笔墨石砚举手便砸,一个不好勃然大怒,转身还就跑回家上吊自缢了。

    她这句话也是大有深意。

    演义之言,岂能当真?

    我心里嘿地笑了一下。

    但我还是客气地拒绝了桓嘉的要求,只说愿意和他共同切磋。

    躲着年轻人那失望之极的眼神和徐夫人微微意外的表情,我默默跟着徐夫人进入中堂。

    池早,这次,我不欠你。

    中午的时候,徐庶回来了。

    他身后跟着好几个人,以桓阶为首,后面是韩玄、桓纂、桓袖、黄叙、阿昌、张南等人,大家的脸色似乎都不怎么太好,却也都不怎么太差。

    张铎没有来。

    桓阶没有多作解释,甚至没有询问我们如何遇险的情况。但他落座后的第一句话就令我震惊非常。

    “飞帅,张府君已在半月前身染伤寒,不幸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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