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风一个不入流的小小侍读郎,即便是原本应当权倾朝野的宰相裴度,恐也不敢说如此大话吧?
更让邹一问感到暗暗心惊的是,杜风在说出刚才那番话的同时,眼睛里射出的那两道精芒,寒光熠熠,刺在人的心里只觉得发凉。这哪里像是一个未及弱冠之年的少年应当有的眼神?简直就是一个历经沧桑并且几经沉浮的当权者才能有的眼神。正是这种眼神,让邹一问开始觉得,眼前这个少年今后的前途恐怕不可限量
“好吧,杜大人不说想必有杜大人的难处,并且杜大人说的也对,末将正是因为实在看不出杜大人对江王有任何的歹念,才不加丝毫防备。”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邹一问还在心里默默的琢磨,毕竟杜风在他看来城府太深了,话虽然可以这样说,但是提防之心还是不能没有。
杜风闻言也只是笑笑,心里也很明白,邹一问或者说是萧皇妃对他是不可能完全放心的,包括李涵在内,没有人会对于他这样的一个看似知道了太多太多事情的人完全放心。不过,这也正是杜风的无奈,想要帮助李涵提前登基以及铲除宦官的势力,重振大唐天朝声威,就必须一点一点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吐露出来,可是这样一来,又会让居高位者不寒而栗,功高震主这句话就是这么来的。因此,杜风在做着帮助李涵的事情的同时,也在思考着,当李涵成功的登基之后,他需要如何做,才能让李涵对他感到放心。
“这样吧,我也知道邹大哥回去难以复命,有些事情咱们还是说开一些比较好。我自幼父母双亡,由义父带着长大。在我眼中,义父虽然经常落魄失所,但是他却是个这天地之间最为了不起的一个人物”大概是看到邹一问展现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杜风笑了笑,这也是正常的,毕竟在很多儿子的心里,父亲永远都是最了不起的。不过杜风还是要解释解释:“邹大哥大概也会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世间最了不起的人,可是,我的义父文武双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若是他愿意出仕为臣,恐怕即便是当朝宰相裴老先生,见到他也只能弯腰施礼不做他想。我这不是蓄意夸大,而是我这一身所学都乃我义父亲手所教,而我之学,不过义父十之二三,邹大哥度量吧!”
听到杜风这样说,邹一问这才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眼前这个杜风尚且如此,如果真的如他所言,那个义父是他的三五倍,那将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
“我也曾问过义父为何不选择出仕,凭他的本事,绝对是封侯拜将之能,可是义父却从未给我一个答案。但是经历了十数年的奔波劳苦,并且看到百姓无辜受到战火的牵连,义父于心不忍,这才命我在他身后一定要致力仕途,辅佐一个明君,恢复我大唐天威。当然,这些话说来都是空洞无物的,不过邹大哥不妨回去跟萧皇妃如此复命,反正兵权最后总是落在你们手里,何时觉得子游不妙了,适当的做点儿小手脚就是了。你说呢?邹大哥?”
杜风这话问的就比较尴尬,他也是故意如此,他实在想要尽快结束这场无谓的谈话了。
邹一问当然也不好回答,于是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些什么,最后也只是冲着杜风不断的憨笑
在这间小小的斗室之中,两个男人之间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彼此只见的试探已经完毕。杜风知道了邹一问是很彻底的萧皇妃的人,对于萧皇妃以及江王李涵忠心耿耿,而邹一问也知道了至少暂时杜风还没有任何对于李涵不利的想法
这样,也就足够了。
门外恰到好处的响起了敲门声,应该是杜风之前安排的两个姑娘进来了。在此之前,他就已经做足了功课,打听好了邹一问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子,因此才做到有的放矢。
果然,杜风打开门后,两个女子进来了,从邹一问的表情上就能看得出来他相当的满意。杜风笑了笑:“邹大哥歇着吧,我换间房去”说罢,也不给邹一问什么说话的机会,径自走了出去。
不用说,这一晚,邹一问肯定是来个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