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巨口中跟杜风称兄道弟的,一副豪爽本色,但是若是他真是如他表面上看上去这般是个粗枝大叶没心没肺的人,又如何能挣下这偌大的一份产业?恐怕早就在权力的倾轧和其余商号的打击之中灰飞烟灭了吧?古话说无商不奸无奸不商,倒不是说商人都是坏蛋,而是说如果没点儿奸诈的心思,想事儿不能瞻前顾后比多人多想两层,怕是不会有什么出息的。因此这个沈巨在考虑问题的时候,自然是要多考虑几分了。
“贤弟是否知道了些什么?”沈巨既然不清楚杜风究竟知道多少,干脆就出言试探。
杜风打了个哈哈,装的很无所谓的样子:“我知道什么不重要,倒是沈大哥接下来恐怕要很犯难了呵呵!”
沈巨心中一惊
“这话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呢?”沈巨的心里翻江倒海一般。
如果换了个人,哪怕是杜牧,沈巨也不会想的这么多。而偏偏是这个号称杜牧的小书僮的家伙,从沈巨第一天跟他接触的时候,就总有一种看不透说不明的感觉,这在沈巨四十多年的生涯之中,还少有遇到。
“呵呵,贤弟,我们我们不如开诚布公的说一说吧,不必这样一个虚招过来一个假招回去的。”想不透的沈巨也只能这样说了。
杜风却不想就这么跟沈巨玩什么开诚布公,他冷笑了一声说:“呵呵,好像一直不肯开诚布公的是沈大哥,而不是小弟我吧?”
沈巨心里一紧,想了想,这事儿要说瞒,的确有瞒的必要。不过看杜风这个样子,十有**是知道了什么。虽然沈巨不清楚杜风知道多少,以及从什么渠道知道的除非他跟莫一凡有很好的关系但是,如果杜风是莫一凡的人,那么大不了一会儿给他留下,留下个把人对于沈巨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如果不是呢,告诉杜风也无关紧要,并且反倒可以从侧面了解一下,是不是自己这方面有什么消息外泄了
打定主意的沈巨便笑着说:“贤弟啊,你体谅一下为兄,老哥哥是个生意人,不得不小心一些。贤弟说的对,不开诚布公的是老哥哥我。好吧,我这就告诉贤弟,我这次来江南,是为了跟江南莫一凡争夺丝绸方面的生意”
杜风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立刻又冷下了脸:“一年前,沈大哥去长安,恐怕也不是有个什么小生意要谈,而且那个对联,恐怕就更加不是什么跟洛阳的某人打赌了吧?怕多半是长安城里,某个沈大哥想要套关系的达官显贵,故意为难沈大哥的吧?”
沈巨心中又是一凛,他没有想到杜风居然能联想到一年前的事情。心中盘桓了一会儿,沈巨重重的点了点他那颗大脑袋:“好吧好吧,既然贤弟都猜到了,我也就不瞒着贤弟了。的确,那次去长安,就是为了今天的事情,为了找一些京官的帮助。你该明白,丝绸生意,说起来是民间的生意,但是若是没有朝廷官员的支持,是不可能做得了的。不过贤弟有一点说的不对,那个对联,倒不是什么官员在为难我,只是他为了这副联子,一直郁郁不乐,也没什么心情跟我谈正事儿。毕竟这件事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所以他在心中郁结之时就懒得应酬我了。我打听到他是为了一副对联犯难的时候,就希望能帮他把这个难题给解决了,也算是给他的一份觐见之礼。后来,也多亏了贤弟你给出了下联,才让我顺利的见到了那位大人,从而有了今天的举动”
杜风心说果然跟我想的差不多,虽不中亦不远矣,看来社会就是那么回事,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官*商*勾*结,抹平了官场,就等于给自己的商场之路铺平了,从此一马平川
“既然沈大哥坦白的说了,那么小弟我也就坦白的说一句。这事儿,恐怕您办不成了!”
杜风淡淡的说完,沈巨呆住了
他没工夫去想杜风为什么能这么笃定的说自己办不成,他想的是杜风究竟扮演的是一个什么样子的角色
“贤弟你这话的意思是?”
“沈大哥别误会,我不是莫一凡的什么人,我跟他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但是这件事多多少少跟我有了点儿关系。我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才敢断言沈大哥这事儿恐怕办不成了。”
沈巨眼中闪过几分扑朔迷离的光芒,一闪即逝,就像是聊家常一般随口问道:“贤弟究竟知道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