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打也罢骂也罢,等过了这劲,还不是心肝宝贝的疼。她不过是个丫头,再辩解也没用。因此一律应承下来:“奴婢知错,是奴婢没能劝住六爷一心向学,还要包庇袒护,耽误了六爷的学业,奴婢罪该万死,恳请老爷责罚。”
把眼一闭,曼曼也豁出去了。要打要罚,来吧。
曼曼等了有一盏茶的时间,这意想中的巴掌也没落到自己脸上。
她的头是低着的,因此错过了陈老爷满是沉深的眼神,自然也错过了陈云端眼神里的惊讶。
她这罪请的实在是太及时太诚恳,可越发显得直白露骨,让人下不来台。就好像一记不轻不重的耳光,猝不及防,打在了陈老爷的脸上。
这不明摆着是指责陈老爷教子无方,又拿不成器的儿子没法,只得让她代为受过吗?
陈老爷有点下不来台,让他牵怒丫头,以他的身份,还实在是做不出来,偏生苏曼曼这个丫头又是个直心眼的,一点转寰都不会,把他架的火上了。
陈老爷瞪向陈云正,道:“你怎么说?”都是这个逆子,今天是又在先生面前受窘,如今又在一个丫头面前受窘。
陈云正委屈的嘟囔:“不过是一点儿功课罢了,是她自己愿意代笔,我又没要她写。”把过错都推到了丫头身上,真是干净。
陈老爷气乐了,点点头道:“好,很好,非常好。亏你还是个男人呢,遇事就往女人身后缩,算得什么本事?”这主子太蠢,这丫头太精,还真是不罚都对不起他们了。
陈云正不禁有点不服,道:“我本来就不是男人。”他还是个孩子呢。
他这一句气话倒把陈老爷气乐了。
可他这一笑,陈云正就更气恨了,要不是嫌他不是男人,这苏曼曼能带着头欺负他?这下更是连自己老爹和大哥都看自己笑话,真是气杀人也。
陈老爷板了脸,接着刚才的话头道:“念你们是初犯……”
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听着。这是要宣判结果了,苏曼曼的神经紧绷,不知道这结果对于自己来说是好还是坏,惩罚是轻还是重。
不过听这一句,倒似乎是要轻轻放下了。
只听陈老爷的话一句一顿,格外清晰:“……云正贪玩误学,不思进取,愧对祖宗,受过家法,算是小惩大戒,罚你去祠堂跪着,抄完祖训才能出来。”
陈云正皱眉撅嘴,做了个苦脸。处罚不重,还算能接受,只是一想到要抄长篇累牍的祖训,他就头疼。可听着陈老爷的下一句,他又乐了。
“苏曼曼,你这丫头护主心切,怎耐尽心有余,方法不对,罚你一并去祠堂罚跪,并抄十篇女诫。”
陈云正百忙之中朝着苏曼曼做了个幸灾乐祸的飞眼。可苏曼曼压根不理他,他这媚眼就抛给了瞎子看。气的陈云正伸手一拽曼曼的衣服,见她小心翼翼的侧脸看自己,便做了一个同甘共苦的嘴脸来。
有苏曼曼跟着,抄多少遍祖训他都不发愁了。
陈老爷把陈云正的小动作一一看在眼里,哼道:“若再敢作弊,重责二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