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如画的眉眼与多年前那幅墨重彩的水墨画逐渐重合,只可惜,如今的少年少了一份当年的温润,少了一份当年的纵容,由于霸道欲作祟的缘故,他已经变成了她不熟悉的样子,让她害怕,让她想逃。
“放我走,好不好?”她又问了一遍,声线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与试探。
看着少女小心翼翼的模样,南司夙心里一拧,好像被千万把剑射中心房,疼得他喘不过气来,不过他终究还是笑了,笑得一片出暖花开,好似多年前的温润少年一般。
他说,“好!阿吻,只要是你想的你要的,不管是什么我都给我都答应,包括……让你离开我!”
让你离开我。
离开我!
云吻浑身一僵,血液再次从脚趾凉到了头顶,这一刻眨一下眼似乎都变成了一件特别困难的事。
南司夙说什么?他、他真的答应让她离开他了?!!
说实在的,云吻做梦都没想过她要离开他的话南司夙会同意,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可是当现实到来时,她发现似乎一切都没她想的那么复杂。
嗯,怎么说呢?南司夙点头了,她不是应该高兴么,不是应该雀跃手舞足蹈么?可是这一刻心中这股子浓烈的失落感与刺痛感是从何而来又是从何谈起的呢?
云吻觉得她越来越看不懂自己了。
被囚禁了十年,以爱之名以疼之意,不管怎么说对于她这样一个爱极了自由的姑娘都是难以忍受的,可她竟然忍受了十年之久,而且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现如今,那个让她痛让她哭的人终于肯放她远走放她高飞了,她的心中却是一阵闷痛,竟然有种翻天覆地的感觉。
她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的异样情绪与不快,看着南司夙笑靥如花,说,“好,真好!南司夙,记住你说的话!既然答应了放我走就别反悔,永远也别!真的,十多年已经够了……”
真够了真够了!她再也受不住,再也承受不下去了。
只是南司夙啊,她的男孩,从今往后却再也不会是她的男孩了。
她看着他,少年漆黑如墨的眸子这一刻仿佛蒙上了一层重重的雾气,仙雾飘渺的背后是她看不清的神色,太深太深。他漂亮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竟和苏迟生气时的样子一模一样,性感的可以和苏迟媲美。
他仿佛是想说点什么,可当视线在与阿吻的对上时,他终究是选择了作罢,只是动了动唇,嘴角掀起一抹牵强至极的苦笑。
她也跟着笑,语气异常决绝,“南司夙,就这样吧,你不欠我了,我也不欠你了,真的,就这样吧!”
他垂眸,沙哑着嗓子说,“好。”
她看着他良久,深深地深深地,终是笑弯了眉,只说,“从此萧郎是路人!”
从此,萧郎,是路人。
他却也只是笑,依旧说,“好。”
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