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冬天与北城是不同的。
南城有雪,却不常下。而北城,典型的北方城市,一年四季分明,几乎每周都会下雪。
阿吻是北方少女,却极怕冷,所以一直喜欢着南方。只是,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南城生活,且是那么久。
云吻自认为她已经够幸福的了。
从小到大,她从没为钱操心过,父母宠她,哥姐疼她,叔伯也惯着她。除了突然出现便不肯离开,莫名闯入她的世界的那个少年以外,她的人生堪称完美了。
云吻不止一次在想,如果那个雪天,她没有淘气的跑出去玩,没有在漫天大雪时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一眼发现了少年,那么她是不是可以逃过这一劫。
是的,她把这叫做劫。
那年的北城雪下得极大,大雪没过了年仅七岁的小云吻的膝盖。她一步一步走着,每走一步便回头数一数脚印。
是命中注定的么?云吻竟一眼锁定了角落里的少年。
他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小小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像是被抛弃了一般。
直到现在云吻还在埋怨那时的脚贱,如果没有走向他,没有把外套让给他,没有为他黑眸中的空洞而感到心疼,没有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回自己家。那么,如今她的生活定是另一番情况,也许比现在快乐,也许不比,但总归是没有少年存在的。
只是……人生最大的玩笑便是没有如果。
“阿吻,阿吻!”熟悉的声音将云吻拉回现实,等她回过神时少女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她笑了笑,开口便打趣道,“阿嫁,你这样可没男人敢要你!”
苏嫁闷哼一声,“那是他们眼光不好!”随即挂上戏谑的笑容,“我说,你家那位呢?”
她指的是南司夙。
云吻眉头不可遏制的紧了紧,“什么我家那位!依我看……你们两个才应该是一对!看你们的名字,多配啊!”
“嘶——”苏嫁倒吸了口凉气,连忙捂住云吻的嘴,“阿吻,我还蛮喜欢我的名字的,可不想改名啊!如果不想我重改户口的话,麻烦您老闭嘴!”
云吻嘀咕了一句,苏嫁还没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她瞬间后脊骨发凉。
“其实我觉得,苏嫁,你的户口换个名字会更好。还有,如果还想留着你的手的话,最好把它从阿吻的嘴上拿下来。”
苏嫁十分速度的放下了手,然后机械般僵硬的转过身,一脸谄媚的笑着,“我觉得我的名字与你的真心八竿子打不着关系,而且它与我的户口已经很熟悉了,就别拆散它们了吧……你说对不对,阿吻!”说着用手肘使劲杵了杵云吻的肚子。
云吻正看着南司夙出神。
是了,那就是了。
在她年少不羁的岁月,以主宰者身份出现便赖着不走的少年。
他那样耀眼,那样霸道的紧抓着她的眼球,让她再没办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是谁说一眼万年来着?云吻看到南司夙,一遇便误了终身。
身侧的苏嫁还在拼命的朝她使眼神,她的视线倏地对上南司夙的,心脏仿佛被什么重重一击。余光瞥到少年的锁骨处,同样的藤蔓,他的是左边,而她的是右边。
那藤蔓越发妖娆,恍然间她好像看到刺青那天少年的执着。
“喂,阿吻!”苏嫁还在等她‘救名’,却发现阿吻又在发呆了,不得已拍了拍她。
云吻回过神来,声音淡淡的,“嗯,苏嫁这名字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