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方面来讲,他一个新状元,屁事还没干过,就想与人家老牌状元顶牛,多少会落人些话柄。再说那件事在他眼里或者是个错误,可在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眼中,却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之事。从理法上,也是人家占了优。
高文举在这种情况下,才不咸不淡的找了个谢媒的借口去恶心了一把张前辈。可又因为有了皇帝和张齐贤这一打岔,那提议的正主就被揭过了,搞的他心里那口怨气没能发泄出来。就这件事情上,高文举多少觉得有些不得劲。今天又听说了张齐贤要被任命为副相了,他更是郁闷的不浅,没想到那天恶心了老头一把,反倒让老头拣了便宜了。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自己这个当皇帝的妻哥并非是什么昏庸之辈,自己那点小把戏让人家看出来了。无论百官怎么看,皇帝这儿老头的确是人情送到了。
想来想去,高文举还是觉得自己在老头这里根本就讨不到什么便宜,最后决定,索性来个友情大奉送,你不是爱喝酒吗?当年在凤凰岭酿出的那些酒里,还有百来斤的酒头被封存在京城高升的地窖中呢。这回就送给老头两瓶,权当恭贺老头重回相位了吧。
本来高文举是打算自己亲自送去的,一来也好向大伙展示一下自己的气度,好让大家知道自己的确没有计较的意思,二来也好趁机劝解劝解老头,骗着让老头多喝几两。要知道这种酒头,入口时感觉极好,但后劲却大的不得了,一般情况下,只要稍微一过量,便能让人醉上一整天。要是一个控制不住,连着三五天不省人事也是有的。这也算不上是害老头,权当是自己纯粹的在老头面前找点乐子,也算是收回来点利息,将来在寿昌面前也好说的上话。看,为了你这点事,我连新相公都给灌醉了,这回总不能说我什么都没做吧。
可就在他叫了高兴,喊了许猛打算出门的时候,南衙那边突然来了个送信的,说是赵元佐请他过去见个面。大舅哥相召,高文举不敢推辞,但又想着恶搞张前辈的事,觉得要是错过了今天这个机会,以后机会可就不太好找了,又得攒半个月等到朝会前才有效果,而到那时借口又不太好找了。左右一掂量,便写了封信,让高兴自己拎了两瓶酒替自己跑一趟。而自己则悄悄换过装,带了几名随从跟着南衙的来人去了开封府后宅。
高文举这还是第一次到开封府来,到了内宅之后先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这里环境极其优雅,各种树木花草布置的非常到位,让人一入其境顿时便产生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到内宅之后就方便些了,来接他的正是多日不见的赵德才,不过很可惜寿昌不在。赵德才领着他又拐了几个门之后便见到了正躺在大树下的躺椅上晒太阳的赵元佐。
“那几个契丹人还活着没?”赵元佐也不客气,高文举一落坐,他就开门见山了。一点咨询的意思都没有。
高文举微微一笑:“有人找你说情了?”
赵元佐道:“若是别人,我也不来和你开口了。这萧伏虎是契丹萧太后的族侄,他有个叔叔叫萧达凛,这俩人可是契丹的实权人物,现在正是要紧关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能卖个人情,不妨退上一步。”他知道高文举是聪明人,也不用说的太透,拣重要的点上一句就行了。
高文举道:“大哥你发话了,小弟敢不给面子吗?不过他那两刺客手艺太潮,已经废了”
赵元佐没听过手艺太潮的说法,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理解高文举的意思,很不以为然的挥挥手道:“能保住他的小命就是万幸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人,真当我大宋是他那大草原,可以为所欲为么?那两个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吧。”
高文举笑道:“既然要放,索性就来个大酬宾,买一送二。你别那么看着我,反正那两个也废了,杀了也没什么成就感,养着还费粮还得费人看着,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呢。说实话,我想过许多种事后的处理方法,唯独没想到是大哥来说情。大哥和契丹人有交情?”
赵元佐摇头苦笑道:“我和契丹人能有什么交情?何况契丹人明面上和我们攀交情,实际上却正在厉兵秣马的打算南下攻打我们。我恨不得把这帮人全都赶到沙漠里去自生自灭才好。可事有轻重缓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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