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楚了,叫人家怎么听你的!看看你们这事闹的!”
徐重仁连忙向高文举来了个抱歉的表情:“高大人见谅,此事的确是我二人的不是,确实有些鲁莽了。事情是这样的,前日小朝会,散朝之后,我二人便遇到了礼部寇大人”
柳老夫人怒道:“行了!颠三倒四,一句话能让你说出一树花来!”将徐重仁禁声之后,老太太向高文举道:“小鹏啊,奶奶来告诉你是怎么回事。这两小子呢,前日听到消息说李相爷眼下正在串联了与你相熟的官员们,打算为你说一门亲事。你先别着急,这门亲事若是平常人家闺女,倒也无妨,可你知道他们打算给你说哪个嘛?是寿昌长公主!看,这孩子,一听说皇家人就坐不住了吧?你寻思这是啥好事么?!”
高文举挺纳闷,我这里费劲巴拉的才布了这么个局,让人家跑来为了牵线说媒,怎么就不是好事了?可老太太这么说,想必也是有她的道理的,且先听听她的说法。
这时候徐重仁插话了:“我朝惯例,驸马都尉不得实授四品以上实职。倘若高大人果真做了驸马,日后便断然没有再进一步的机会了。以高大人如此才气,若就此止步,非但是高大人个人的遗憾,也是我大宋江山的损失。我兄弟有鉴于此,又无力阻挠相爷行止,只得出此下策。事先未曾明言,也是恐怕消息走漏使大人误解,不便之处,还望高大人见谅!”
柳老夫人笑道:“那些做官的呐,平日看着人五人六,满嘴的仁义道德,其实没一个好东西!你参李至那混帐虽说解气,可也犯了官场上的忌讳。人家面上是为你这少年俊才寻了一门好亲事,可实际上却是要将你的仕途就此掐断!这回你明白了吧?我家这两小子回来一说,愁的都不行了,还是奶奶出的主意呢,只要你先定了亲事,不信皇家那帮人不顾面皮,愿意将个长公主送与你做小!如何?是不是要好好谢谢奶奶呀?”
乌龙!大乌龙!超级大乌龙!高文举这回也明白了,徐家兄弟的确是一片好意,这两人虽然这么久以来没有和自己交往,可心里的确也是对自己没有恶意的,起码就大义上来讲,两人觉得高文举在大宋算得上栋梁之才,这一手也算是为国保才了,可这主意出的的确够馊的。他们现在很明显是一片好心办成了坏事,要命的是还把两位老太太扯进去了。看这样子,两位老太太很雷厉风行的已经开始运作了,搞不好都许了不知道几家的事了。而且,这种情况下,你让高文举怎么解释?告诉大家做驸马这主意其实是他自己想的,李沆那帮老家伙不过是替人背黑锅而已?根据两位徐大人的表现来看,高文举可以肯定,如果这两位知道了真相,肯定能吐他一脸唾沫!公主就那么好?为了儿女情长连国家大义都可以不顾?!要说自己有了相好恐怕也不行,以后和寿昌的事情迟早要大白于天下,到那时又要怎么解释?高文举毫不怀疑这种人的影响力,如果被他们说上两句,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漂起来,那他们两口子下半辈子可就甭想过上安宁日子了。
再者说了,人家两位徐大人不念旧恶,出于一片公心为你操办这事,你这里要是再推三阻四,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而且你高文举若真的不愿意为国为民,那你早先骂人家老哥俩不仁不义可就该杀头了!一个如此虚伪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对两位前辈指手划脚?高文举这回真的犯了难,就算你告诉人家自己和公主早有私情,恐怕也没人相信。当然相信了只能更惨,这等有伤风化的事情,在这个时代被抓了典型下场一般会很凄凉,公主人家有背景没什么好担心的,这种小白脸奸夫可就不敢保证了,搞不好浸了猪笼再捞上来砍头最后还得钉上耻辱柱,遗臭万年就是最好的下场了。
柳三变沉默了,只因他身份尴尬,不得不做缩头乌龟。
高文举也沉默了,他心里苦的像嚼了半天黄莲觉得不过瘾又加了只苦胆,这回可真真的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他什么都想到了,可就是没想到这大宋官场上还真有一心为公的人,而且这两位还不是迂腐之辈,居然连这等龌龊的招数都能想出来。可要了命了!只一会的功夫,高文举就觉得心乱如麻,不知应当从何说起了。
两位老夫人满脸期待,吃定了他眼下只有这么一条路可走,只是看他要选哪家姑娘了。
这时候,突然一阵喧哗之声传来,那个叫冬子的小厮一脸欢喜的跑了进来:“老祖宗,杨少爷来看您了!”
正在等待高文举回话的柳老夫人闻言喜道:“快!快叫他进来!”
高文举和柳三变都暗呼一口气,无论来的是谁,总算是帮着解了个围,趁这功夫赶紧想个辙要紧。
随即,一阵战甲轻响,高文举循声望去,却是一个面容刚毅的少年将军正一脸欢喜的走了进来,见到厅中众人,也不见有丝毫慌乱,直直来到柳老夫人面前,推金山,倒玉柱,大礼参拜:“宗保给奶奶请安!”
柳老夫人笑道:“好孩子,快起来,让奶奶看看,去了边关大半年,黑了没有?”
高文举虽然眼看着那将军,可心里其实正在想着如何拖过此节之辙,突然被这几句话语引动了思绪,脑中灵光一闪,突然道:“杨少爷,杨宗保?杨家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