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作伪,一时也有些吃不准。不过眼下是长辈见召,不从不敬,再说人家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人,还比自己高出两辈去,总不至于卑鄙到用偷袭那种招式吧。何况以自己的身后,就算她出手,也不见得就能奈何了自己。于是,高文举乖乖的走了过去。表情虽然恭敬,心中却不免腹诽,非主流人士,果然不可以常理度之。这等神一般存在的人物,行事之手法岂是我辈凡夫俗子所能预料?
接下来就更让高文举无语了,柳老夫人托着他的下巴,仔细端详了老半天,嘴里啧啧称赞:“俊!真俊!难怪我家两个小子被你骂了一顿,还如此上心呢。如此出采的人物,谁不喜欢?!又能文又能武,又出落的这般整齐,漫说是我家这两个不成器的小子,就是我家那死鬼也比不上啊。你要早生六十年,还有他什么事?”
强悍啊,这句话的杀伤力无疑比锤牛蛋的场面还要大上许多倍。看看大伙的反应就知道此话绝非虚言了:徐家兄弟一脸黑线,柳三变瞠目结舌,徐福抿嘴偷笑,徐家众人充耳不闻,所有人此刻都被老太太这番话雷倒了。当事人高文举更是深受其害,他很佩服老太太这副气魄,同时又觉得这场面太过滑稽,可想笑却又觉得很不合适,一时之间居然感觉到比方才被老太太责难之时要难受许多倍。
高文举平日自觉比旁人多了上千年的见识,多少也就有些看不起旁人的意思。可今日他是彻底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大开眼界,一时之间突然感觉自己便是那只井底之蛙,说自己夜郎自大都有点惭愧。老太太先是一道旷古烁今的行刑手法颠覆了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专业认知,又用一句极为平凡的话语将他从头到脚雷了个外焦里嫩。饶是高文举这等妖孽一般逆天的人物,也不由的在心中暗赞一声:“奶奶,您可真是条汉子!”除了这句评语,他实在想不出任何合适的注脚来形容这位柳奶奶了。当然,这话万万是不能让她老人家听到的,否则下场如何不好猜测,估计蛋疼是一定的了。
柳老夫人似乎早就习惯了大家这种反应,毫不在意的开始分派任务。左手拉着高文举,右手牵着柳三变,满面春风的招呼两个儿子赶紧去准备酒宴,她要和两个孩子好好亲近亲近。
直到入了席,高文举还是觉得有些迷糊,他甚至已经忘记了今天到这里来的本意,只觉得这位柳奶奶热情的有些过分,而她老人家的作风又是那么的好吧,算是大气。岂止是大气,简直就是霸道嘛。根本就容不得你有丝毫的反应,一切情况尽在她的掌握之中。作为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文明人,尊老敬贤总不能比这些宋朝人还差吧,人家都没意见,咱还有啥说的?于是乎,俊的文武双全的高大才子就在这里被老太太用那种热情的令人发指的照顾摧残了一百遍啊一百遍。个中的苦楚或者只有柳三变才能有所体会,只是这位乖孙眼下的处境更甚于他,哪里还有功夫去搭救他于水火之中。
酒过几巡,菜过几味,老太太感受亲情乐在其中正在兴头上,一个小厮兴冲冲的跑了进来禀报道:“老祖宗,二奶奶回来了。”
老太太面色一喜,笑道:“快让她进来,两个孩子都等了半天了。”
徐重仁和徐重义对视一眼,脸上都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双双起身侍立在两旁,看起来他俩这顿酒只怕也喝的生不如死,真是不明白这哥俩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高文举和柳三变也连忙起来侍立在老太太旁边,他们明白,这是徐府那位二太夫人回来了,虽然不知道老太太一大早就出门去做什么了,也不知道柳奶奶说的自己等人家半天了是等着干嘛,可晚辈恭迎长辈这点礼仪还是要遵守的。
很快,一位看上去年龄比柳奶奶还要苍老几分的老太太步伐稳健的走了进来,应该就是杨太夫人了,这位老夫人与柳老夫人明显的不同,举止之间尽显大家风范,很是规矩的与高柳两个小朋友见了礼,这才谦让一番落了座。
这位外表看着苍老实际上却比柳太夫人要年轻几岁的杨太夫人一落座,气氛马上为之一变,顿时正常了几分,柳太夫人极是顾忌杨太夫人的情绪,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小心。这让高文举对这位杨太夫人也起了几分好奇,能让这位百无禁忌的非主流太夫人如此忌惮的,莫非是个更强悍的非主流?难怪徐铉死那么早了,摊上柳奶奶这么个夫人,换了自己只怕也不想活了,何况徐老爷子还一口气娶了两位,要能活的久才真的见鬼了。
两位老夫人先扯了些没营养的话题,随后杨老夫人话题一转,对着高文举露出一个很温柔的笑容道:“难怪两个哥儿如此上心呢,这高家小哥确实养眼。”
高文举心里一阵抽搐,真是绳子单从细处断,怕啥来啥,这不就来了嘛。一咬牙,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现在死猪不怕开水烫,一个也是忍,两个也是撑,您老有什么招,来吧。
好歹也算是上了回首页,借这个东风,壮着胆子大吼一声:“票票何在?!”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