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个啥球自家人?有这么整自家人的吗?”
白布衣将手中的酒杯向桌上一顿:“难怪你这官越当越回去了。你这整个一咋。糊涂蛋嘛!你真当我在害你啊?”
寇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怎么说?”
白布衣道:“你想啊,你现在坐冷板凳是为了啥?那是人家心里没你!今个那位听见你说话的声了,多少就能想来,回头自然就有你的好处了。这都不明白?”
寇准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屑:“那你也不能让我在那位面前骂人吧?我说呢,你平日天塌了都要装个斯文相呢,怎么今天就跟我顶起牛了,闹了半天,就是为了把我逗急了骂你。然后把人丢到天上去!”
白布衣叹息一声,冷眼看着他道:“你闷着头想想你自己,你有啥能耐能拿出手来的?还不是你那臭脾气?!人家用你的时候,还不是冲你那臭脾气去的?你当你是啥好货?!装斯文,你装的过人家高鹏么?”
寇准脸上顿时换上了一副小人样,得意洋洋的说道:“想不到啊,你白布衣也有吃味的时候,嘿嘿,要不要老兄给你牵个线,结识一下啊?”
白布衣翻个白眼给他,却不再说话,默默起身站在窗前向楼下望去,突然好像察觉到有什么动静似的,又转头向上膘了一眼,狐疑的自语道:“不可能啊,紫薇明明已然归位了。怎么还有如此气象?这介。高升客栈,还真是邪乎的可以。”
寇准听他嘴里喃喃自语,冷笑道:“你跟了老祖那么久,他的本事习得了几成?”
白布衣“哼了一声:“你当老祖的本事是随便就能学来的么?还几成,能有一成就算了不得!对了,这个事情你一定要保密啊,不能让别人知道了,否则我跟你没完。”
寇准打个哈哈:“我怎么可能卖你呢,我是在想啊,以你的本事,若是入朝为官,要不了几年就可以位极人臣,出将入相。到时,岂不更好施展你那胸中的抱负?为何偏偏要走这旁门左道呢?”
白布衣扭头看白痴一样瞅了寇准半天,看的寇准直打突突:“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还不是替你着想吗?”
白布衣很夸张的拱手道:“寇大人的好意,草民心领了。做官?哼!你寇大人十九岁中举,号称大宋第一少年才俊,自入官场以来,处处以社稷苍生为念,以朝廷大局为重,可是这些年,你得到了什么?你掂掂你自己,现在是什么份量?好在人家不曾过河拆桥,也没有卸磨杀驴,你总算还保得了东山再起的机会。到现在还想着要出人头地,位极人臣,再展一番拳脚呢。如今你也明白了,要在官场上混出个名堂来,以你以前的脾气自然依旧要一波三折了。可要是放下身段,为了做大官就得去阳奉阴违,就去迎奉拍马。呵呵,这种事情,我做不来。”
寇准看着他,正色道:“我也知道做这些事不太好,可是如果小州二友的话。我就永迄没有出头!日,不能做到高位,肌展平生所学?长远来看,付出一些小节上的让步,是为了将来更好的造福苍生的。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是非功过,不可一概而论啊。”
白布衣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在这个向上爬的过程中,迷失了自己。到头来,你变成个贪官、坏官却又当如何?或者尽管你付出了努力,却依然无法爬到那个高位上,一直到你致仕或者老死都没能爬到那个位子上,人们又会怎么看你?退一步说,就算你费尽了心机,做了宰相,那时候就真的能实现你心中那些抱负吗?”寇准细细的想了想,不由的一头大汗,再望向白布衣的时候神色就变得从容了许多:“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古人诚不欺我!寇准受教了!”
白布衣呵呵一笑:“其实这些想法本就是你自己的,你不过是想借着我的口说出来罢了。否则也不会因此和我争吵了。你那个老拧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吧?哈哈。”
寇准举起手中的酒杯向他示意了一下,一饮而尽,却不再说话,脸上的表情变的坚决而执着。
大厅中。几咋,才思敏捷的士子已经执笔将高文举方才吟唱的歌词抄写到了大榜上,大家对这纯用白描手法表达意境的歌曲简直赞不绝口,甚至有人夸张的说,这道歌已经够得上开宗立派了。
而距离高文举最近的莫玄飞却一副谭虚的表情向他请教,方才辩论时。他所引用的那句出淤泥而不染,典出何故。众人听他一问,也都支起了耳朵,高文举便解释说。自从听了谢姑娘的身世之后,他便将谢姑娘比作自洁自爱的莲花,被她那出淤泥而不染的品格所感动,又见她对音律一道精通无比,这才特意聘请她作了高升客栈的专属琴师。
众人打蛇随棍上,便问他为何非耍用莲花来做比喻。高文举一不留神就把周敦颐那篇爱莲说中的几句经典句子搬了出来,结果被大家觉这似乎是一篇文章,接着往下追问时,高文举才突然觉,这时候。周敦颐他爷爷还不知道在哪呢,那篇名作自然是更加的没影了。在大家的一再追问之下,高文举很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再度抄袭了一次。当他决心将这篇名作公布的时候,心道。既然如今盗帖的要比原帖早几十年,就索性洒脱一点。来个闪亮登场吧。
于是,高文举便亲自动笔。将那篇爱莲说“抄”到了大榜上。
水6草木之花,可爱者甚繁。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皆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在众人一片称赞声之后,趁着大家目不转睛的望着大榜上的短文细细口味的时候,高文举使个眼色。带着两眼直冒星光的寿昌逃离了理,场。
回到高文举的小院之后,柳三变很不解的问了一句,他之前一直追求要低调,为何如今又要出尔反尔,反而越的高调了起来呢?
高文举告诉他,因为孙福来那件事给他提了个醒,在这个世界上,你越是低调。别人就越当你好欺负,因此,自己也是不得已才高调出击的。一来,是为了给客栈打个广告。二来,也是为了让跟着自己混的这些人心里有咋,底,让他们知道,跟着我高文举混日子是不用提心吊胆的。
当然,高文举没有告诉柳三变他这么做的真正原因,其实他揍孙小福来的时候,就是想试探一下各方的反应,顺便想试一下寿昌的真实身份。结果虽然没能如愿,却也让他心里多少有了个底。其次,他这么做也有个很不得已的苦衷,就是管家冯有年对自己越逼越紧了,他现在高调在京城亮相,就是为了给冯有年提个醒,让他知道自己不是他可以随便左右的了的。
柳三变对他的解释不置可否小但也没有再追着往下问。只是大声赞叹他今天的那一曲新词和那篇爱莲说。很肯定的说,不消三日,高文举便可坐实了大宋第一才子的名头,从现在起,到秋闱的这段日子里。恐怕再也难得清闲了。
寿昌很不屑的插了一句嘴。说有人敢上门来挑战,就直接把他轰出去,哪里有功夫和他磨牙。柳三变就很热心的做了一次讲解,告诉她为什么不能得罪这种人。听的寿昌直瞪眼,良久之后才长叹一声,原来出名也不见得就是好事,末了又很同情的看了高文举一眼,愿他自求多福。
果然,爱莲说问世不到三天,便风靡了整个京师,一时之间,大街小巷广为流传,高鹏这个名字再次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提及次数最多的名词。
同时,麻烦也不出所料的跟着找上了门。
书友“升心如止水”再次打赏了,老白灰常激动,啥也不说了。眼泪哗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