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桑林“你觉得少昊如何?”
早上四哥已经问过这个问题,可阿珩没有办法用同样的答案去敷衍大哥,只能认真思索着,却越思索越心乱。
青阳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阿珩的答案,不过,这也是答案的一种。他轻声笑起来“少昊他非常好,只要他愿意,世间没有女子舍得拒绝他。”阿珩的脸慢慢红了,青阳转身看着妹妹“可是,你就要是世间那唯一的一个必须拒绝他、不能喜欢他的女子。”
阿珩太过震惊,脱口而出“为什么?你们不是好友吗?”
“青阳和少昊是好友,轩辕青阳和高辛少昊却不见得。你应该知道父王渴望一统中原、甚至天下的雄心,只不准有一天我和少昊要在战场上相见,殚精竭虑置对方于死地。”青阳唇边有淡淡的微笑,好似说着“唉,明天天气恐怕不好”这样无奈的小事。
阿珩脸上的绯红一点点褪去,换成了苍白“可我还是要嫁给他,因为我是轩辕妭,他是高辛少昊。”
“是,你还是要嫁给他,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对他动心。”青阳轻哼一声,眼神蓦然变冷“我以为少昊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手下稍稍留情,没想到他竟然花费了一整个晚上的心思在你身上。”
阿珩低下了头,低声说:“和他无关,是我想多了解一点他,主动和他亲近,我知道他喜欢酒,刻意用酒挑起了他谈话的兴趣。”
青阳走到阿珩面前,抬起了阿珩的头,盯着她的眼睛,神色凝重“小妹,千万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他是高辛少昊,是我都害怕的高辛少昊!他不会永远看在我和他的交情上,仁慈地提醒自己不要把你做了他手中的棋子”
阿珩眼中有了湿漉漉的雾气,却倔犟地咬着唇。
青阳说:“对我和少昊来说,心里有太多东西,家国、天下、责任、权力女人都不知道排在第几位。为了自己,你还是视他为陌路最好。”
阿珩冷冷讥嘲“真该谢谢大哥为我考虑如此周详。不知道你究竟是担心少昊拿我做了棋子,还是担心我不能做你和父亲的棋子。”
青阳默不作声,好一会后才说:“不管你接受不接受,这就是事实,谁叫你的姓氏是轩辕呢?”他拉门而去。
阿珩疲惫地靠着榻上,心头弥漫起悲凉。母亲和四哥总是尽量隔绝着一切阴暗的斗争,希望她永远是自由自在的西陵珩,大哥却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是姓轩辕、名妭,是轩辕族的王姬。
因为太累,阿珩靠着榻,衣衫都没脱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半夜时分,被外面的声音吵醒。
她匆匆拉开门问侍女“怎么这么吵?”
“有贼子深夜潜入朝云殿。”侍女似乎仍然不敢相信,说话的表情和做梦一样。
阿珩也吃了一惊“这贼子也算倒霉,什么日子不好来?偏偏往大哥的剑口上撞,这不是找死嘛!”
侍女点头,一脸不可思议“是啊,做贼都做得不敬业,怎么捡这么个日子?真是胆大包天!”
胆大包天?阿珩心头跳了一跳“贼子长什么样子?”
“他脸上带着个木面具,看不清楚长相。”
“贼子在哪里?”
“在四殿下和大殿下所住的左厢殿。”
阿珩撒腿就跑,侍女忙喊“王姬,您慢点,殿下吩咐我们保护您。”
地上长满了粗壮的绿色植物,一直蔓延到桑林内。昌意被藤条吊在半空,歪垂着脑袋,全身都是鲜血,四周弥漫着死气,没有一丝生机。
“四哥——”阿珩心神俱裂,惨叫着飞扑上前。
青阳的剑也抖了一抖,只是抖了一下,可隐匿在植物中的蚩尤已经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契机,他全力跃起,手中握着一把鲜血淋漓的刀,嬉皮笑脸地叫“这就是杀死你弟弟的刀。”
蚩尤在大笑声中,身子一翻,就退入了桑林,迅速被桑林的绿色吞没。
月色十分明亮,青阳举起断剑细看,这把剑在他手中千年,居然断在了今夜。青阳将剑收起,回身看到阿珩软坐在地上,怀中抱着浑身是血、无声无息的昌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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