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人,你是想赖账不对我负责吗?”
“……。”晚秋愈发无语,这个哥哥是蛇精病吗?他说自己在扮演礼貌懂事,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在演一个乖儿子的角色?
看晚秋真的要翻脸走人,裴臻便不再闹着玩了,拍拍身边的石墩子让晚秋坐,还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垫在上面,生怕小丫头受凉。
“我就想跟你谈谈你男朋友,听说也是在部队里的?”
“嗯。”
一晚上,裴臻将这个问题问了两遍,晚秋也不好再推辞不回答了,简单应了一句。
“哦……叫什么名字?具体做什么的?”
“你调查户口啊?”晚秋不答,反问。
“嗯,我就是在调查户口,你说还是不说?”
晚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个哥哥怪里怪气的,“叫李铎,具体做什么我也不清楚。”
“噗!什么?”居然真的是他?
这回晚秋真确定这个哥哥不正常了,立马起身要回屋,不陪他在这天寒地冻的空地上撒疯,“要那么大反应吗,哥哥,难道他是你好基友?”
“……我不搞基。”裴臻觉得自己说不出“还真是”三个字。
屋里暖融融的,晚秋立刻觉得自己活了过来,爸妈已经张罗开了,要给几个亲戚搭床铺睡觉,弟弟则是在叠得厚厚的棉花胎上玩跳床。晚秋见插不上手,就去卫生间准备热水什么的,让他们一会儿能早点洗洗睡下。
电热水器烧上水,晚秋把自己的床铺也给收拾好,今晚姐姐要和她一起将就一晚。
等这些都忙完,亲戚们都陆续去洗漱,晚秋坐在沙发上,抓着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换频道,这时候裴臻又过来了,坐在她身边,带着些许忧心忡忡的表情。
“又干嘛?一副忧郁王子的样子。”
“没什么,看看你。”
“哦。”
两人又不说话了,几个长辈还当他们小年轻要聊天,就没过去打扰他们,谁知道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对坐无语。
过了很久,裴臻才突然说:“妹妹啊,问你个问题。”
晚秋被这“妹妹”二字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什么问题?”
“如果你有一天发现,自己的男朋友是个结过婚又离婚的老男人,你会怎么办?”
“……我不会找老男人。”
“我是说如果!”
“你都说是老男人了,在一起之前就该做好心理准备,年龄大还不结婚的人毕竟不多。”
“哦……那如果他还把自己的媳妇害死了呢?”
“哥,你到底想说什么?”晚秋觉得这人就是在扯淡,还扯坏了。
“我就想问问你,做个心理调查。”
晚秋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裴臻的话,就在这时候姐姐洗完澡出来了,晚秋见状赶紧起身,“我去洗澡了,你也早点休息。”说完,一溜烟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裴臻有点恨自己的直觉了。
看到晚秋的那一刹那,他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来,可是又说不出哪里怪,直到无意中听见吴翠萍和晚秋在说男朋友的事情,才意识到“李晚秋”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别的什么地方听过,不是那种童年深埋的记忆被挖出的感觉,而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熟悉感。
一种想法在裴臻心里慢慢形成,直到他在晚秋的嘴里听到李铎的名字,答案便确认了——好兄弟惊鸿一瞥提过的女友名字,居然和自己的妹妹重叠,这是多么荒谬又狗血!
毋庸置疑,他心里多晚秋生出一股担心的感觉来。
虽然中间有十几年的时间没见过面,可是这并不妨碍他对妹妹的疼爱和担心,这是一种基于血缘上的本能,不关乎亲疏,哪怕他和李铎好的能穿上一条裤子一起****,和晚秋之间关系恶劣到话不投机半句多,心里也会暗暗担心,只是担心的程度不同罢了。
说,还是不说?
裴臻一向懂得自己要什么,该怎么做,这一刻却突然得了选择困难症。
说了,不但晚秋会受伤害,李铎也会对他失去信任;可是不说,这么瞒着真的对?若李铎真的是一个能将秘密瞒上一辈子的人,那也就罢了,可他偏不是,他对晚秋有感情,也放不下过去,这才是最糟糕的!
等两人水到渠成,黄花菜都凉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裴臻的眼神冷了下来,若不是他背对着家长们,恐怕连生养他的母亲李蜜都会觉得儿子陌生——他们从不能想象看上去温文尔雅的裴臻,能有如此阴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