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薇尹忙碌的身影在房间里穿梭着,把桌上所有需要的物品都扫进包包内,她忙着走出房门,给了站在一旁等待的丁海洋一个好看的笑容。
修长的身体斜倚在墙壁上,丁海洋嘴角扬起一个帅气迷人的弧度,打量着她的装扮后,笑了。“薇尹,我是不介意你这个样子。但是,你可以先把睡衣换下,然后顺便梳一下头发吗?”
她愣愣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由得低呼一声。
她竟然还穿着睡衣,还被丁海洋看到了!哎呀,糗死了!
他吃吃地笑着,她却佯怒地瞪了他一眼,忙不迭地闪进房间,急着把门关上。
直到房门被关上,他的笑容才微敛,算了,女人打扮得花不少时间,他还是去客厅坐着等候吧。
才转身下楼,他就碰上迎面而来的梅逊,对方一看到他,脸色马上变得凝重,看样子是在等他。
“丁先生。”梅逊朝他点一点头,但是语气却不似表面看起来的有礼。
丁海洋感觉到对方明显的敌意,微感好奇地看着对方。
“我已经听天晴少爷说了你的病情。”梅逊刻意说着,看着丁海洋微微挑眉。“我想,你应该有自知之明才对。”
对方的无礼让他一怔,他没什么反应,只是很平静地问着。“梅逊,你想说些什么?”
梅逊瞪着他,有些愤怒地说着。“既然你知道自己剩没多少日子,为什么还要缠着小姐不放?你以为天朗少爷不说,天晴少爷不提,小姐终日笑脸迎人的,就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吗?我实在无法看着小姐每晚都默默一个人流泪的样子!”
丁海洋挑眉,随即紧皱着眉头,对方尖锐直接的语气,不多不少也刺痛着他的心,尤其是那一句“小姐每晚都默默一个人流泪”
是啊,他嘴角微扬,要不是梅逊的提醒,他还真的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只是爱着薇尹的丁海洋,只要想她就会来找她,给她一个温柔的拥抱,或是偷一个香吻,然后和她一起去约会,就这样过着简单平凡的日子
他无奈地深吸一口气,苦笑着越过一脸气愤的梅逊。
“等等!你还没把话说清楚!”梅逊在他背后叫着。
“这是我和薇尹之间的事,对于我的病情,她早就心里有数,你不必费心。”他冷冷地开口,不想和梅逊再说下去。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小姐?”梅逊干脆挡在他面前。
看着对方眼底复杂的情绪以及一脸的激动,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梅逊,我知道你是为了薇尹好。但是我们已经决定不再放弃彼此,除非她先放手,不然我是不会放弃她的。”
梅逊瞠目,望着他的背影离去,拳头倏地握得死紧。
不!他一定要劝小姐放弃丁海洋!不然,小姐一生的幸福就毁了!
他站在小姐的房门前,有些焦急地等着小姐出现。
终于梳理整齐的穆薇尹甫踏出门口,就被梅逊的突然出现给吓得一怔。
“梅逊。”这几天来,她一直努力练习咬字,发音也变得越来越清楚了。
“小姐。”一看到小姐精神奕奕的样子,梅逊的表情才没那么凝重,问道:“小姐今天又打算和丁海洋出门吗?”
“嗯,他,要带我去一个地方,特别的地方。”她的脸上漾起笑容。
“小姐,你可以别去吗?”梅逊紧张地问着。
“没事的,别担心。”梅逊一直是一个很关心自己的人。穆薇尹笑着摇头。
梅逊的呼吸倏地变得急促,急着将要离开的小姐拦下。“不,小姐,请你听我说,你跟他在一起是不会聿福的!天朗少爷和天晴少爷可以放任你不管,但是我不能这么做!”
穆薇尹皱眉。“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我不能不管!他就快死了,你和他没有好结果的!”梅逊完全变了一个样,愤怒地叫嚷着。
她怔怔地看着有些失常的梅逊,笃定地说道:“结果,我没想过,我们只是想好好过着,现在的日子。”
一向严厉刻板的大天哥都没有开口阻止她和丁海洋之间的事了,小天哥更是不用说,一直都以行动支持着她,就算她和他的未来无法预知有什么结果,但是她既然认定了他,他也接受了她,她就从来没设想过未来。
她掩去眼底的黯然,不想让丁海洋久等,决定快点去找他。
越过神情变得十分复杂的梅逊,听到他再度开口道:“小姐,你真的那么爱他吗?”
她没有回头,只觉得梅逊有些古怪,但她还是极快地点头。“嗯。”身影翩翩离去,梅逊看着丁海洋搂着穆薇尹,穆薇尹笑得好开心,刺眼的笑容让他眼底浮起一抹深沉残冷。
就和当年一样,他的艾雅投入了那个姓穆的怀抱,他只能被晾在一旁。
好心痛,他以为穆薇尹是纯真的,想不到穆薇尹和她妈妈是一样的
“小姐,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怎么了?”
坐在车子上,穆薇尹看着嘴角挂着微笑的丁海洋,好奇地问着。
虽然他是在微笑着,但是她总觉得他的笑容带着一丝牵强,笑意无法到达他明亮的眸子,他眸子里的深沉就好像失去星星的夜空。
“没什么。”对于她的敏锐,他只能叹息,轻轻摇头。
她没相信他的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让人觉得窒息的沉默,在空气中弥漫着,直到她终于理清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后,车子已经停下。
“咦?”就要出口的疑问顿时化为惊叹,穆薇尹怔怔地看着眼前美丽又熟悉的景色。
她倏地抬头望向丁海洋,得到丁海洋的含笑点头。他走下车,为她打开车门,将还愣在原地的她拉下车,和她并肩站在眼前这一片海洋的面前。
这里是一个已被改造为海边餐馆的旧码头,由于餐馆是下午才营业,大清早并没什么人出现,四周一片宁静,迎着习习海风,穆薇尹精神为之一振。
这里很美,但是更让她惊讶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她迫不及待地开口求证。“这里,是那幅画作里面的,景色?是吗?”
“是啊。”望着泛着金光的海洋,他紧绷的心情得到了些许的放松。
是那幅画作里的景色!她惊喜地看着丁海洋,再看着这一片美丽的海洋,她不由得激动得红了眼眶。
那幅命名为“海洋”的画作,是牵引着她走向丁海洋的红线,要不是因为那幅画,她和他或许就处于两条平行线上,永远也没有机会相遇吧?
她还以为那幅画作被毁之后,她永远没机会再见到相同的景色了,丁海洋却带她来了这个地方
“高兴吗?”他搂着她的肩膀,温柔地问。
她忙不迭地点头,拭去眼角不小心滑落的泪水,抬头问:“这,就是你说的,特别的地方?”
“嗯。”他轻轻应着,眼神射向远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似地轻轻点头。“这里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真正活着的地方。”
她有些愕然地看着他眼底闪过的沉痛,没多说什么,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
手心传来的温暖烘着他的心窝,他望着薇尹,然后很认真地说:“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因为我怕再不说的话就没有时间了。”
他轻松地说着,但是那句“没有时间”却刺痛着她的心,热意涌上眼眶,她忙强忍着。
“你不是对我身上的伤疤感到好奇吗?其实这些伤疤的背后,有一个不美丽的故事。”他的声音变得低沉。
“我是孤儿,以前被一个叔叔收养,那是一个很大的家庭,里面的小孩都是孤儿。我身上这些伤疤都是那个叔叔所赐。”
她怔怔地看着他,有些紧张地扯着自己的衣领。
“他利用我们成为他的武器,在他的控制之下我们根本无法逃脱,我就这样看着我身边一个又一个要好的朋友,成为他野心之下的牺牲品。每一次出任务,能够活着回来的人就越来越少了。”他举起右手,在阳光的照耀下,穆薇尹清楚看到他右腕上那道浅淡的疤痕。
“以前这里就戴着一个钢环,钢环里头有一根沾了奇特毒素的毒针,要是有人不听命令的话,他就会按下钢环的控制键,毒针在贯穿手腕的那一刻,那个人很快就会完蛋了”
她低呼一声,想也不想地就拉起他的右手,似乎猜想到什么似地拚命摇头。
她虽然不太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但她感觉得出他的过去存在着许多伤痛,导致他变得不再轻易信任别人,也不再敞开心房,她不想再听下去,因为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痛哭
“薇尹,我想说的是,我的手腕也被毒针贯穿过。”他轻轻地说着。
他想让她知道自己的过去,因为她是他这辈子最在乎的女人,他不想对她隐瞒什么,更不想带着遗憾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假装什么事也没有?为什么要告诉我?”她忍住泪,但是声音已变得哽咽。
这几天来,她一直很努力地伪装坚强,他却硬将她的面具摘下!“我也很想假装什么事都没有,但是我办不到,对不起。”他心疼地搂着她,不让她看到自己眼底的悲痛。
是梅逊的话提醒了他。薇尹一直都不快乐,一直都在强忍悲伤,是他傻气地以为薇尹可以平静地接受自己快死的事实。
他忘不了当天薇尹强忍泪水,却无法抑制让泪水滑落的样子,因为穆天晴沉痛地宣布,他身体的器官全都被某种奇特的毒素吞噬,功能正在逐渐退化,他真的只剩下三个月的生命了
这个消息他早就心里有数了,但是薇尹却在得到证实的时候哭得崩溃。
他应该明白的,就算她表明会好好爱他三个月,但她无法忍受自己最爱的人,在自己面前渐渐死去
“我的一个朋友,他叫做辰也炫,当时他解除了我身上的毒素,但是他想不到那种毒素早就在我身体内产生病变,现在已无法挽救了。”他说着,怀里的人儿却焦急地推开他,模糊不清地叫着。
“我们联络联络他,找他帮忙”
“没用的,他帮不上忙。”他沉痛地摇头。
“为什么?到底是谁,这么残忍对你!他该死!”
从来没有如此激动的薇尹咬牙切齿地叫着,如果那个伤害他的人站在她面前,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都过去了,他不值得让你这么生气。”他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吻去她的忿恨不平。
“薇尹,你记得我对你说过的那份礼物吗?”他搂着她,轻轻问着。
她轻轻点头。她当然记得,他说他会在她完全振作起来时,送她一份礼物,还给了她一串钥匙。
“钥匙是用来开启我工作室的门。”他在她耳边说着,揭开了谜底。
她微愕,抬头迎上他的笑容,听着他说道:“看什么时候有空,我和你一起过去。”
他的承诺听起来毫无说服力,但薇尹还是选择相信,在这个时候,她不想再质疑什么了。
他轻轻搂过她,安慰着她的低落,半晌过后才说:“把你的手机借我一下。”
她的心情平复不少,乖乖地把手机递上,看着他在她手机里按下好几组号码,然后交回给她,温柔地一笑。
“这里面有我三个朋友的电话号码,还有其它的联络方法。要是以后遇上什么事却找不到人帮忙,你就随便找他们其中一个吧。虽然他们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有些事他们还是办得到的。”
她怔怔地看着手机上显示的三个中文名字,手心缓缓收紧,似乎想掌握什么,好半晌她才低声喃道:“别说得那么轻松”
他微愕,看着她倏地抬头,一脸愤怒地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别把这些话说得那么轻松!”
他根本就是间接在交代遗言!为什么他可以把遗书说得那么轻松?她的心已经痛得无法忍受了!
“你,不可以,推卸责任!我不接受!”她怒叫着,他不该把她托给其它人,因为她认定的人就只有他,丁海洋!
迎上她的愤怒,他语塞,坐倒在一旁的椅子上。
在心底深处的他没有表面看来的轻松,那一番话是他挣扎了许久才有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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