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我这双眼睛,连宫里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想来是无葯可救了。”司徒宁静迟疑了好一会,斟酌字眼坦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所幸银镜身在皇家,身边有人服侍,不至于无法生活,既然如此,银镜又怎敢让其他人再为我的双眼烦心,银镜在此谢过薛公子的美意。”
“嗄?”薛景昊一愣,完全没想到司徒宁静一开口,居然是要回绝他。怎么会这样?多少人想进宫见银镜公主一面都被拒绝了,皇后既然点头让他入宫,不就呈认定他是驸马的人选吗?
他早就盘算好一切,先献葯再求亲,就算自己带来的葯无法让公主的双眼恢复光明,那也无所谓,反正他早已对皇后娘娘说得清楚明白,就算银镜公主终生看不见,他也愿意娶她为妻!
眼看司徒宁静转身就要离开,薛景昊心口一热,整个人变得焦躁起来,总觉得若是让公主离开了,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她了,于是他焦急得大喊:“公主!请公主留步!”
司徒宁静闻言停下脚步,等着听薛景昊还有什么话想说。
“这”薛景昊从腰间取出一只瓷瓶,语气急切地开口道:“我听家父说,公主双眼失明是因为体内有毒,这葯丸,是我汇集了民间最有名的大夫,合力提炼出来的解毒葯,不管什么毒都能解的,这是我薛景昊的一片真心,还请公主莫要拒绝。”
“薛公子,我”
“公主!”打从一年多前见到司徒宁静,他的脑海里就再也抹不去她的身影,如今佳人就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薛景昊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渴望,大步走向前,甘冒不敬地用力握住了司徒宁静的手。“公主!这葯是薛某的一片真心,请您一定要收下!”
“大胆!你干什么?快点放开公主!”身旁的女官们大惊失色,大声喝斥。
但薛景昊就像是完全听不见似的,固执地、紧紧地抓住了司徒宁静的手。
“薛公子,请你放开!”司徒宁静也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直觉想抽回,但薛景昊握得好紧,怎么也不愿意放开。
握在手里的玉手嫩白如玉、细腻光滑,就像是将一块上好的美玉捏在掌心般,难以形容的触感让薛景昊心中一荡。他低头凝视着被自己紧握在掌心、青葱般滑嫩的纤纤手掌,跟着,他像是着魔似地低下头,忍不住吻上了司徒宁静的小手
“大胆!你再敢对公主放肆,我们就要喊人了!”
薛景吴的行径让目睹一切的女官脸色惨白,根本没想到堂堂宰相之子,居然会做出如同登徒子般的行为!
“公主!嫁给我!自从薛某第一眼见到你,心里面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薛景昊紧握着司徒宁静的手,眼里只看得见自己日思夜念的绝美容颜,喃喃地倾诉着自己的相思情意。
司徒宁静微微蹙起了眉头,对薛景昊唐突的举动感到十分不舒服。
女官如梅见薛景昊这种彻底沉迷、几乎无法自拔的神情,心里闪过一丝不安,她连忙转头对身旁同样吓傻的小贞命令道:“小贞,我觉得这个薛公子不太对劲!你快去找禁卫军过来!”
这都要怪她们大意,心想薛公子既然是皇后娘娘邀请的人,又是右宰相之子,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当的行为举动,所以才没带着禁卫军同行,现在只得马上去找人求救,以免公主受到更多的惊吓!
“啊!好、好!我马上去!”小贞猛点头,拔腿就跑,就像是后面有鬼怪在追赶似的跑走了。
“薛公子,请你马上放开公主、马上离开银舞殿!”让小贞去讨救兵后,如梅也迅速挡在司徒宁静的面前,坚决地捍卫着主子的安危。
“你是谁?滚开!别打搅我和公主说话!”薛景昊不耐烦地皱眉,只觉得挡在中间的女官十分碍眼。
“薛公子,这里是皇宫,请你自重马上离开,否则我就要喊人赶你离开了!”如梅一脸凝重地喝斥,趁薛景昊发愣的时候,伸出双手使尽全力往他胸前一推,成功地让他退后了好几步。
“公主,我们快走,这个薛公子简直是莫名其妙!”如梅马上退回司徒宁静的身边,镇定开口道:“公主放心,我已经让小贞去请禁卫军过来了。”
一边说着,如梅一边带着司徒宁静转身离开。
薛景昊错愕了两秒,心里瞬间燃起了被人戏弄、不甘心的熊熊怒意!
不对!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他是拿了皇后的请帖进宫的,银镜公主应该接受他的葯、他的求亲,接受他的一片真心,绝不该这样无情地离开。不,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银镜公主是他的!他曾经对天立誓,一定要让银镜公主成为自己的妻子。
“银镜公主!”薛景昊突然大吼一声,双眼赤红,整个人就像是发狂似地往司徒宁静的方向冲了过去
薛景昊的狂吼声让司徒宁静和如梅同时吓了一大跳,后者脸色惨白拉起公主拼命地往前跑,但无奈公主双眼看不见,根本跑不快。
薛景昊不一会已经追了上来,伸手用力朝如梅的后颈一劈,顺势将她往旁边一甩,下一秒已经将惊慌失措的司徒宁静逮入怀中!
“公主,你为什么不肯接受薛某的一片真心?”薛景昊低下头,语气半癫狂、半痴迷地追问着。“我仰慕你许久,是真心想娶你为妻啊!就算你这辈子眼睛都看不见,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放开我!”司徒宁静从来没遇过这样的事情,不禁吓得花容失色,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行,如果我一松开手你就会跑掉了!你是我薛景昊的妻子!”薛景昊痴痴地凝视着她美丽的脸孔,喃喃低语。“对!我是银镜公主的驸马,我现在就带你回薛府。我会为你布置一间比皇宫更美丽的房间,只有我们两个在里面生活,你说好不好?”
司徒宁静根本没有反应,事实上她整个人被吓得完全失去了反应,只能浑身僵硬地被薛景昊紧搂在怀中,被动地被带离银舞殿
薛景昊见司徒宁静不再反抗,心里更认定了她也是愿意的,一边走着,一边忍不住低头凝视着怀中的绝色佳人,她不知为何双眼紧闭,长长的眼睫湿润润的,凝结着宛如珍珠般的水滴。
薛景昊怔怔凝视着,最后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渴望,缓缓低下头,想要吻去她双眼渗出的珍珠泪痕。
“银镜公主”薛景昊着迷地低语。就在他的嘴即将要触碰到司徒宁静微微发颤的眼皮的那一刹那,他突然感觉到胸口传来一股刺痛
薛景昊迷惘地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胸前不知何时长出了半截剑尖,剑尖上还滴着血!
“银镜公主”薛景昊连最后一句话都说不完全“咚”的一声倒下了。
司徒宁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到原本束缚自己的力量突然之间不见了,连薛景昊让自己浑身发抖的声音也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四周突然安安静静、一点声音都没有,但司徒宁静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是谁?有人在这里吗?”司徒宁静试图伸出手探索,但双手挥舞了半天,什么都没碰到。
斑大的身影,踩着无声无息的脚步走到司徒宁静的身后,他缓缓伸出手,隔着一小段距离,轻轻地以指尖触碰着司徒宁静的五官。从她的眉毛、眼睛、鼻尖,最后停在红唇的位置上徘徊不去。
“有人吗?我知道有人在这里,为什么不出声?”司徒宁静再次开口,不死心地举手继续寻找着,但站在她面前的人,总是能在她双手快要触碰到的瞬间移动,让她怎么也碰不着。
司徒宁静最后累了,只能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她懊恼的模样让站在前面的人轻轻扯动嘴角,似乎觉得她的无助很有趣。
那人无意让司徒宁静察觉他的存在,只是站在她的面前,像是影子般形影不离地守着。
又过了好一会,他听到禁卫军接近的声音,于是他身子迅速一闪,来到司徒宁静的身后,伸手轻轻一点,点住她的睡穴,然后顺势接住她软软倒下的身躯。他动作轻柔地将司徒宁静抱到附近的树下安置,跟着轻功一层,迅速消失无踪了。
半天后,右宰相薛怀德的府邸币起了白幡。
薛景昊今天早晨还神清气爽、兴高彩烈地入宫,到了傍晚却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让宫里的人给送了回来。
“景昊我的儿啊!你怎么可以不管娘就这么撒手离去呢!”薛夫人骤闻噩耗,倒在灵堂上不知哭晕了多少回。
而右宰相薛怀德则是铁青着一张脸,双眼阴沉地瞪视着远方的某一点,脑海里反复都是圣旨上那几句
薛景昊对银镜公主意图不轨,遭宫廷侍卫当场榜杀,念薛家三代为相、代代忠良,暂不处罚其他薛家人。
一名薛府家丁匆匆走近,神神秘秘地将一张纸条递给薛怀德,后者低头细看纸条上的字,再抬起头时,双眼转为赤红、燃起了让人胆寒的恨意,双拳紧握、咬紧牙根地喊道:
“银镜公主!老夫若是不报此仇,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