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师傅、任师傅,我有一个大惊喜喔!”
软软甜甜、带着浓浓撒娇意味的童音,让金黄色靴子的主人缓下了脚步,他不动声色,眼瞳微眯,透过树丛的缝隙窥探着
蚌头娇小、模样纤细的小人儿穿着一套不伦不类的太监服,和一名身形修长的男子站在花园空地上。
小人儿架势十足地挥舞着小小的拳头,小脸清丽绝伦,神情十分专注,待一套掌法打完,嫩白如雪的肌肤已经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任师傅,你觉得怎么样?我打得好不好?”
“又是你缠着要太子教你的?”男子无奈地摇摇头。
小鲍主是皇室最受宠的人,自然用不着习武,肯定是太子禁不起纠缠,这才教她这一套入门的掌法。
“嘿嘿我打得是不是比太子哥哥还要好?”小人儿仰起头,等着称赞。“任师傅既然愿意教太子哥哥,怎么可以偏心不教我呢?”
男子又好气又好笑,这套掌法虽是基础,但说什么也不适合女孩儿演练。“别再缠着太子学武艺,他走的路子不适合你。”
“任师傅,你若是肯教我,我就不用和太子哥哥学啦!”小脸扬起一抹不符合她容貌的顽皮。
“真拿你没办法。”男子叹了一口气,终于屈服了。“若是你真心想学,我从今天开始就教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别再缠着太子学武功了。”
“是!一定一定!”清丽小脸兴奋无比地扬起头,绽放一朵绝美的笑靥。“任师傅!你最好了!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师傅了!”
虽然对方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女娃儿,但他依然被那抹笑勾去心神,好半嫌诩说不出话来。
“任师傅?任师傅你怎么在发呆?”她等不及地伸手扯扯他的衣袖。“快点快点!我们快点开始吧!”
他轻咳一声,努力镇定心神,开始专心指导她。
站在树丛后、目睹这一切的人微微眯紧了眼瞳,心情不快地举步离开。
“婳妃!婳妃!你不要走!你别离开朕!”夜里,绝望的喊叫声划破了夜里的宁静。
“皇上!皇上您作恶梦了吗?”
“啊!是你!”皇帝猛然睁开双眼,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好一会才弄清楚自己在某位妃子的寝宫里。
“皇上,您流了好多汗,身上的单衣都湿了,让臣妾为您换一件,免得身子受凉。”女子柔顺地开口,招来女官和太监,小心翼翼地褪下皇帝的单衣,再以热毛巾擦拭他身上残留的汗水,最后再为他换上一件新的衣服。
皇帝沉默不语,依然处于半梦半醒间,神情有片刻的茫然。
“皇上,夜还长着,要不要再睡一会?”
“朕朕刚才梦见婳妃了。”皇帝喃喃自语,并没有注意到这两个字让身旁的女人迅速敛下眼,巧妙地藏住了情绪。
“她在梦里还是那么美,还是一样的无情!”皇帝以一种又怀念又懊恼的语调说着。“不管朕怎么喊她、求她,她依然执意离去,说什么也不肯回头!”
当年邾雀国为了展现友好之情,特别献上两位公主、美女五十名,皇帝将公主册封为妃,将美女们收编后宫,其中最让他着迷的就是被封为“婳妃”的邾雀国八公主,此女清丽绝艳,拥有一张国色天香的脸庞。
赏珍宝、赐封号,夜夜临幸,几乎到了只宠幸一人的严重程度,但皇帝专注的宠爱,却始终无法和婳妃交心。
婳妃安静、柔顺,却不怎么爱笑,直到有一天,皇帝见到婳妃拿起首饰盒里的一根发簪,灿灿如星的眼眸漾起水波青光,嘴角也扬起一抹能让寒冬融解的温柔笑靥,一直到那个时候,皇帝才猛然明白,婳妃的心并非如他所想的是水中月、镜中花,难以触碰,而是她早已经将心给了另外一个人!
皇帝失望、震怒,恨得想要将那个男人找出来碎尸万段!
皇帝逼问婳妃她藏在心里的人到底是谁,她却只是以一种同情怜悯的目光回应他的质问。
后来,皇帝从邾雀国送来的其他女人口中得到了答案,那个男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将军,据说他们两人是青梅竹马、已论及婚嫁,倘若不是邾雀国的王急着想讨好皇帝,他们早已顺利成亲了。
自那一日起,妒忌、愤怒的情绪时时盘据着皇帝的心,他秘密派人潜入邾雀国里,成功地暗杀了那个男人。虽然如此,但属下带回来的头颅却无法让皇帝安心,他依然夜夜宠幸婳妃,但心态上已经悄悄的转变,就像是守财奴死守着自己的珍宝那样,绝不让任何人有觊觎婳妃的机会。
不久,婳妃有了身孕,九个月后,她顺利产下一名完全承袭自己容貌的女婴,皇帝欣喜若狂,心中更是得意不已,他相信这个女婴的出现,早晚会融化婳妃冰冷的心,让她一步一步向自己贴近。
不过皇帝的如意算盘打得太早,婳妃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心爱男子的死讯,从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起,她就像是被连根拔起的花朵,迅速地消失枯萎了。宫里的太医对她的病束手无策,承袭了她骨血的婴孩也无法换回她求生的意志,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拥有绝色之姿的婳妃,化为一缕幽魂离世。
皇帝除了伤心难过,心里还有更多的恨,他恨婳妃,恨她的多情、也恨她的专情。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小鲍主也一天天长大了,她的容貌和已逝的婳妃越来越相像,也让皇帝的脸上重新增添了笑容,甚至在心里产生了一种:上天重新让婳妃回到他身边的错觉。
“都过去这么久了,皇上怎么又想起婳妃了?”女子试图以不经意的语气开口,体贴地奉上一杯热茶。
“”皇帝沉默不语,脑海里不由得浮现昨天下午在御花园里看到的景象;男的高大英俊、目光温柔,女的清丽如仙、笑脸盈盈。
当她扬起灿笑,承受对方温柔目光的瞬间,皇帝的心像是被人用利刃狠狠地刺了过去
“不!朕不会再输了!这次绝对不会再输了!”皇帝咬牙切齿地开口。
“皇上,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臣妾虽然不才,但也希望能为您分忧解劳。”女子更加温柔地询问。
皇帝抬起头,像是这时候才意识到眼前的秀丽女子。
“萧妃”是婳妃死后他从邾雀国其他的美女中挑选册封为妃的女子,她的容貌自然和婳妃无法相比,但是她的声音和婳妃有一丁点神似,有时在夜里听起来,就好像婳妃还在自己身边似的。
“唉!人人常说逃谑红颜,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婳妃姐姐明明拥有陛下全部的宠爱,但是福气偏偏这么薄,走得这么早。”萧妃轻轻叹了一口气。“若是她知道陛下至今还如此思念着她,一定会很感动。”
皇帝不语,嘴角扬起淡淡的苦涩。
萧妃见皇帝没有反应,眼瞳一转,换个话题说道:“不过,银镜公主今年也有九岁了吧!她和婳妃姐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那张清丽的小脸蛋,连臣妾是女子看了都忍不住脸红心跳呢!”
皇帝听萧妃提起了银镜公主,沉重的神情这才好不容易和缓了一些。
“臣妾想再等个几年,银镜公主长大了,只怕那求亲的人潮会挤破皇宫的大门呢!”萧妃笑着道。
下一秒,皇帝的神情突然变得无比凶狠,目光如剑狠狠地瞪了萧妃一眼。
“陛下!”萧妃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神情悲伤地说道:“臣妾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臣妾只是一心一意想为陛下分忧解劳啊!”“算了算了,你起来吧!”皇帝挥挥手,烦躁地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本就与你无关只是,只是宁静和婳妃长得越来越像,见到她的模样,难免就想起过去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这是怎么了,静儿是静儿,是我最疼爱的女儿,可不是那个辜负我一片真心的女人”
萧妃起初还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但屏息听了好一会,隐约听明白了皇帝心中的懊恼与忧愁。
啊!原来这就是皇帝的烦恼?司徒宁静再美、再像,却是自己的亲生之女,他们再也不会有其他关系,但她却偏偏拥有那张他爱极、却又恨极女子的脸孔,所以皇帝才会有这种矛盾痛苦的心情。
萧妃一双眼瞳转了又转,心里有了想法,脸上表情增添了更多柔情说道:“是婳妃傻,如果她在离开家乡前能按照宫里祭司大人的指示,说不定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呢!”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帝问道。
“陛下,邾雀虽是个小柄,但陛下应该听过有名的邾雀女巫,她们不但通晓术法,个个还具有上天下地的神力。”萧妃以恭敬的语气说道:“邾雀国的国君曾对我们说过,他将我们送来这里,是希望缔结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要我们每个人务必忘却在家乡的一切人与事,全心全意地伺候陛下。”
皇帝没有说话,听得十分专注入神。
“我国祭司正是一位法力高强的邾雀女巫,她担心我们因为思乡情切,坏了当初和亲的美意,曾经传授我们一种术法,这种术法可以将一个人的七情六欲封住,一旦封住了就不再缅怀过去,一生亦不会再为情所苦。”
“封住七情六欲?”皇帝吃惊地瞪大双眼,觉得匪夷所思。“荒唐!一个人若是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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