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道自己也是一个小气的女人，但心里有话憋着不说，更令她觉得痛苦。

    “怎么会这样问？”女人身体里是不是天生就有雷达？尼克不禁佩服霍玫馨准确的第六感。

    “因为你看她的眼神，很不一样。”霍玫馨没事般的又喝了口水。

    尼克感兴趣的支着下巴，等她的解释。

    “你对每个人都很有礼貌，但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得出有一层隔阂。不过，你面对她的时候，那层隔阂好像就不存在了。”霍玫馨直视他的双眼，她相信自己的观察不会错。

    “艾莉娜从小就喜欢跟在我身边，小时候她还常说要当我今生的新娘呢。”小时候自己跟艾莉娜最爱吃母亲做的饼干还有蛋糕，所以艾莉娜几乎天天放学后都会到他家报到。

    霍玫馨鼓起腮帮子，就像是吃到还未成熟的柠檬果肉，酸得让她想要破口大骂；虽然她知道这是尼克的回忆，但她就是无法表现出落落大方。

    哼，对啦，就是不行啦，我霍玫馨没她那么有气质有度量啦，可恶！

    “不过，我的眼里现在只有一个女孩，我也只想专心的对一个人好。

    我知道爱一个人不容易，但是如果是你，我很愿意去试试看。”尼克好笑的看着她气鼓鼓的双颊，伸手轻捏了下她的脸。

    尼克的嘴并没有沾上蜜糖，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每句话，都甜到霍玫馨的心里头去了。她也不知道要怎样去爱一个人，但是面对尼克，她相信自己应该可以做得很好。

    霍玫馨拉起了尼克的手，轻轻地在他手背上印下一吻。“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应该是走错路的丑小鸭，所以得不到关爱；现在我想，也许我已经找到了一条适合自己的路了。”对于自己的家庭背景，霍玫馨没有刻意要隐瞒，但她也无法轻松的说出来，毕竟，他们还认识不深。

    尼克点的菜色陆续上桌，他贴心的帮她把菜夹到碗里。

    “没想到你用筷子用得这么好，真神奇。”通常外国人中文说得好不算稀奇，但拿筷子拿得这么好，应该是不过一番苦功。

    气是啊，因为这是个秘密。”尼克还不想公开关于自家经营饭店的事，他想，时机尚未成熟。

    这时侍者送来了一份盖上银色保温盖的盘子。

    “这是什么东”霍玫馨一边伸手将锅盖打开，盘子中央躺着一份酒红色的精美盒子，上面大大的印上dkny四个大字。

    霍玫馨疑惑的眼对上尼克带笑的双眸。“打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霍玫馨拿过盒子，看了古怪的尼克一眼，打开一看，是一只造型简单的女表，表底是她热爱的红色。“这是要送给我的吗？”

    “是啊，红色很能衬托你的个性，所以我选了这款手表，喜欢吗？”

    从她带笑的眼里，他知道了答案。

    “其实你不需要买东西给我，我喜欢什么，会自己去买”

    “嘘。这个时候不该说这些令人不开心的话。收到礼物的时候，只要说声谢谢就好了。”尼克早知道她很不一样，不过没想到是这么的不识情趣。

    霍玫馨倾身向前，亲吻了尼克的脸颊一下。“谢谢，大男人。”

    “嘿！没有大男人这么严重吧？”尼克有点不满的抗议。虽然那个道谢吻很好，但那句话却不太中听。

    “说到这个，那天在赛车场你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尼克想起那天她临走前丢下的那句话。

    “你真的想知道？”霍玫馨戴上手表，挑眉问他。

    “当然。”

    “嘿嘿，我才不告诉你。”霍玫馨露出邪笑。对别人愈想知道的事情，她就愈爱吊人胃口。

    “没关系，我有把握你一定会说。”尼克也不急着问她，他自有方法对付她。他挥挥手，请侍者把最后一道甜品送上来。

    霍玫馨一看到泡芙，就迫不及待伸长手去拿。

    “哎呀！这么香的泡芙，我先来吃吃看好不好吃。”顽皮的尼克一手拿走整盘泡芙，故意让霍玫馨看得到吃不到。

    “哇！好好吃喔，好浓郁的香草味啊。”尼克故意装出一脸陶醉的样

    子，看得霍玫馨咬牙切齿。

    “快拿来给我吃。”霍玫馨站起身，势必要拿到一个不可。

    “给你吃？可以啊，你先告诉我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吃几个就有几个。”

    “你是在用泡芙威胁我吗？”霍玫馨不可思议的瞪大眼。天啊，这男人怎么这么小气啊。

    她在心里喃喃念了句法文。自大的猪，我又怎敢让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这当然是我心中永远的秘密啊。

    “是啊，我就是在用这个泡芙威胁你，不过你是不会受威胁的我也知道。这个泡芙真的好好吃，入口即化你知道吧？嗯，真的好好吃。”

    这个死尼克，谈恋爱第一天就开始拿食物威胁她，好啊，看她不好好整治他怎行！

    “你真的不分给我吃吗？那我要回家了，反正没得吃了。”霍玫馨可怜的撇撇嘴，作势起身，仿佛真的要自己回家。

    尼克一把拉住她的手，感觉似乎玩得太过火了，殊不知背对着他的霍玫馨正咧嘴笑。

    “开个玩笑而已，不用这么认真吧？”霍玫馨转过身，快速的偷了泡芙，迅速放进嘴巴，动作干净利落。

    “天啊！怎么会这么好吃啊。”霍玫馨两大口就把泡芙给解决掉，准备伸手再拿一个。跟上次那间饭店的泡芙相比，真的毫不逊色，哇！真好吃。

    尼克一把抓住她的手，好笑的将整盘递给她。“慢慢吃，要吃多少有多少，吃不够还可以带些回去。”

    “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外带？”霍玫馨满嘴的泡芙，含糊不清的问尼克。

    “当然是因为我是个大帅哥。”尼克打趣说道。

    “走吧，还有一个地方我想带你去。”尼克拉起她，让她来不及多拿几个泡芙。

    “呜呜人家的泡芙啦”

    尼克带着她走进一部位子角落的电梯，电梯旁还有个需要拿磁卡刷的设备，看起来像是特别的管制。

    整部电梯呈透明，霍玫馨看着底下的机器运转，觉得头晕了起来。她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高

    霍玫馨猛然投进尼克怀里，两只手紧抓住尼克腰际，生怕一松手就会跌下运转中的电梯。

    尼克受宠若惊的扶着她的双肩，呵呵，原来这小妮子也有害怕的事。

    霍玫馨怕到连什么时候走出了电梯都不知道。

    “已经到了，可以睁开眼睛了。”听到尼克的声音，霍玫馨才睁开眼。

    “哇！好美喔。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天上有这么多星星啊。”霍玫馨一直以为都市的空气品质差，所以星星都跑去躲起来了。谁知道现在像做梦似的，竟然可以看到满天繁星。

    霍玫馨走到接近天台前的高脚椅坐下，这里的天花板全采用有色的玻璃材质，往上观星，有时看起来是红色一片，有时候又会变化成蓝色，感觉特别浪漫。

    浪漫！原来自己终究是个女孩子。曾经，她对那些要浪漫的男孩嗤之以鼻，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女孩子总是需要人家哄了。是啊，小时候爸爸还不是常常对她让步，总是买冰淇淋来哄她开心。

    想到以前，鼻子有点微酸。一双大手从身后轻轻拥住了她。

    “刚来到台湾，每当我心情烦躁或者不开心时，我就会跑到这里来看星星，总觉得每颗星看起来都像我妈咪明亮的眼睛，可以给我安慰。”

    “那你为什么带我来？我看起来下开心吗？”霍玫馨轻握住他温暖的大手。

    “头几次遇到你的时候，你都醉到不省人事。喝醉的时候你说了些话，我想，你应该是不开心的吧。所以我带你来这里，因为不开心的时候没有人陪是很难过的；现在有我陪你，但是，如果有些话你还是说不出口，你就来这里吧。”尼克不敢太过详细说出那天的情形。

    “从来没有人这样跟我说过。小时候，以为爸爸是我永远的天，长大后才知道人还是要靠自己。说我心里没有怨是骗人的，但是，比较起来，我想我更希望能够好好去爱。”

    “我希望这个发现不会太晚。”霍玫馨转过身，带泪的双眼看着尼克。

    “我也不懂得怎样去爱，我们可以一起学习，我相信，一定不会太晚。”尼克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为她此刻的软弱感到心疼。

    霍玫馨靠在尼克怀中，有股冲动想要把自己所有不开心的回忆都告诉他，但终究她只是静静地靠在他怀里。也许，时机尚未成熟。

    “先生，我劝你真的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老板是不会见你的啦。”

    小橘一把拉过椅子，坐到霍正杰对面。

    “没有关系。我这个人最有耐性了，可以慢慢等。”霍正杰微笑的看着小橘，他向来欣赏阳光般的女孩，每天来这里见不到馨，可以看到这个可爱的女孩也是一种享受。

    “拜托！都跟你说她不会见你了，她为了你都跑去躲起来了，你还想怎样啊！”小橘没看过这么厚脸皮的人；这一个多月来他几乎天天准时报到，吃完午餐后，他就拿出一本原文书慢慢研读，自在悠闲得像是在自己家一样，看得她心中一把火。

    “躲起来也没关系啊，我很爱玩躲猫猫的游戏。我知道，最终老鼠都会乖乖出来投降的。”霍正杰露出一抹阳光笑容，可是看在小橘眼中，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你现在这样天天来好吗？你都不用工作不用赚钱哦？男人这样是会被人看不起的。”小橘用了可笑的激将法，希望逼他说出一点“秘密”来。

    “喔，没关系啊，反正我长得也满像女人的。如果被人看不起了，我再考虑要不要男扮女装好了。”他一本正经的说。

    “对啦对啦，皮肤那么白，眼睛那么美，男的女的都要被你骗去了啦。”小橘看着他略微浅色的眼珠，思，还是玫姐深黑的眼珠比较漂亮。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来骗老板感情的？你乖乖回家去吧，我们老板精得很；而且，她那个个性是不会喜欢你这里有气质的男生啦。”硬生生把娘娘腔这个形容词吞下，嘴巴还是不要太贱才不会树立太多敌人。

    “是吗？那请问你们老板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呢？”对于这点，霍正杰比她还清楚。玫馨从小就是打架高手，还常常把爸爸买给她的裙子弄得破破烂烂的，只有他知道姐姐是故意的，因为她根本不想穿裙子。姐姐常说；女孩子才穿裙子，我不需要。说得好像自己是个男生一样。

    “她应该会喜欢像阿诺史瓦辛格那种满身肌肉的，脸上还要有超多刀疤、伤痕之类的，这样才像个男人嘛。”小橘想了一下，觉得玫姐那种大刺刺的个性也只能站在壮硕男人身边了；虽然她有一张漂亮的脸，不过，她的个性真的很差劲。

    霍正杰轻笑出声。如果真有这种男人追求她，玫馨一定会拿出跆拳黑带本领来好好挑战他一下。

    “笑什么笑啊，真没礼貌。”小橘看他一个人笑得那么开心的样子，不知道脑子里又再想些什么，这个臭男人！

    “你饭吃一吃，快点回家啦，我老板今天下在家。”每天总要跟他说上这句话，她都快烦死了。

    “外面那些花草，是你们老板自己照顾的吗？”霍正杰叫住转身想走的小橘。

    “是啊，她向来不准我们去碰那些花花草草。有一次有个客人用脚踢了那棵大树一脚，老板还大发雷霆，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呢。”还说什么顾客永远是对的，这句话对于身为老板的玫姐，完全没有说服力。

    霍正皆拼着小橘生动的形容，放声大笑。是啊，的确很像是她的作风，她向来很保护属于她的东西，总是会清楚的划出一条界线来。对于她小心翼翼保护这棵有着他们的约定的大树，他内心激动不已。

    小橘看着他的笑容，感觉自己的心有点小鹿乱撞。见鬼了！这个文弱书生笑起来怎么会这么好看！声音还该死的性感。

    猛力摇摇头，心忖，大概是天气太热，所以她中暑了，她喜欢的可是像小健那样有个性的男生，才不是这种文弱书生。

    “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做事了。”小橘挥挥手，走进厨房。

    小橘走进厨房看着小健忙碌的背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看到小健已经不会患得患失了，连心里面那种酸酸的感觉好像也不见了。好像是从那个家伙来这边开始不会不会！怎么可能！见鬼的才不可能是因为那个弱不禁风的家伙。

    可是当他站在小健身边时竟还略胜一筹！小健身高一七三，而那个家伙应该有一七八吧？奇怪了，干嘛突然在意起他的身高？管他是圆还是扁，都不关她的事。

    小健看着还在发愣的小橘。这个小妮子最近变得开心多了。是因为那个白面书生的关系吧？每天都会看到小橘跟他有说有笑的，或许这样的转变是好的，让她厘清对他只是像哥哥般，并非爱情。

    这样一来，就算他要离开这里，也不需要担心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