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师父!”狄喜芯惊愕地大叫。
“尹大哥,喜芯这声师父是在喊谁呀?”
“这--”尹守缺煞有其事地思索了下后“要不,喜芯可以称我为大师父,称郡主为小师父,这样郡主是否满意?”
“嗯,不过这样就认了师,未免太随便了点。”依涟郡主无意地瞄了脸色有些发白的狄喜芯一眼。
“郡主说的是,该有的拜师礼数可一样也少不得,喜芯你--”
“不要。我的师父只能是尹守缺,其他的人我统统不要!”被两人彻底忽视的狄喜芯,失控地忿然起身。
“放肆!”尹守缺神情一敛,温眸急遽转为寒潭“快向郡主道歉。”他冷漠下令。
“我”她又没错,为什么要向她道歉?况且她又不是货品,师父怎么可以不经她的同意就要她随便叫别人师父。
“尹大哥,你别责怪喜芯嘛。”
“喜芯,为师命你马上向郡主道歉。”尹守缺眯起犀锐的双眸,紧盯住狄喜芯那张不肯认错的倔强小脸。
“我没有错。”
“哼,好一个没有错,既然如此,为师也不想要一个冥顽不灵的徒弟,从今儿个起,你,狄喜芯,将不再是我尹守缺的--”
“我道歉就是了。”就在尹守缺即将说出恩断义绝的话语的前一刻,狄喜芯冷不防地咬牙急喊。
道歉就道歉,反正她又不会因此而少块肉。
“对不起郡主,刚才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狄喜芯垂下头,瞪大的双眸直直地看向自己的脚。
喜芯,你答应过二哥要争气的,所以万万不行在这个时候失了面子。喜芯眨巴著大眼,不断提醒自己。
“喜芯,你快别这么说,其实我”
“郡主。”
依涟郡主瞥望了尹守缺甚为疏冷的侧颜一脸,无奈地不再说些什么。
许久之后,当狄喜芯缓缓抬起眼时,才发现依涟郡主与杨慎已不知在何时离去。下一刻,狄喜芯迷惘的视线毫无预警的与尹守缺复杂却冷淡的眸子对个正著。
“师、师父”狄喜芯顿时不知所措。
“找我何事?”尹守缺的语气淡然至极。
如果她还有点脑袋的话,应该懂得什么叫知难而退。
“我好久没见著师父,所以我--”
“你现在已经见著我了。”
“师父,我”她真的有那么惹他厌吗?记得在不久前,师父因怕她冷,还将她拥在怀里入睡呢!为什么才一回到京城,师父便整个人都变了?
“喜芯,我很忙,有话直说。”逐客令已明显地写在尹守缺脸上。
狄喜芯屏住气,直截了当地问:“师父,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尹守缺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地回道:“没这回事。”他说的是实情,如果真厌恶她,他根本就不会让她踏入丞相府一步。
“既然没有,那师父为何要这样待我?”她真的搞不懂。
尹守缺倏地合上眼,轻叹一声。
啧,他最不喜欢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了。早知道就不要软下心肠来,直接将她气走不就成了。
“那你倒说说看,为师是怎么待你了?”
“师父你”对呀,难不成她要问师父:你怎么可以对依涟郡主那么好。狄喜芯的唇角微抽动了下“师父不应该擅自作主,要我叫依涟郡主师父的。”如果是这个问题,应该就不算逾矩了。
顿时,一阵含有几分嘲讽的轻笑声让狄喜芯为之错愕。
“喜芯,难道你不懂这是”也许是太好笑了,尹守缺竟笑得连话都说不完整“这是我跟郡主在闹著玩的。”
即使笑声已停,但挂在他唇畔的那抹笑意仍教狄喜芯感到难堪。
“师父跟,跟郡主的感情还真是好呀。”喜芯艰困地吐出话来。
“你说的没错,我是挺喜欢依涟的。”
尹守缺毫不讳言的承认,宛如青天霹雳般,震得狄喜芯当下刷白了小脸。
看到狄喜芯的反应如此强烈,尹守缺其实也有点怔住,但若不这么说的话,只怕她是不会死心的。
“喜芯,你怎么了?”尹守缺起身绕过圆桌走向闭起眼、小脸绷得死紧的她。
“没,没什么啦!”摆放在双膝上的小手因攥得太紧而浮现出淡青色的血脉。
不,她还不能认输。在师父尚未迎娶郡主之前,她还是有希望的不是?
“没事就好。杨慎。”尹守缺轻拍她肩头时,冷不防回首唤道。
杨慎出现的同时,手中也多了两样东西。
“喜芯,你不是很想习得我那套软剑剑法吗?”
狄喜芯默默睁开眼,呆望着杨慎手里的东西。
“这是软剑的剑谱,而为师这把随身佩带的软剑也一并送给你。”见狄喜芯仍瞪著东西发呆,尹守缺遂拉过她的小手,将剑谱与软剑放在她手上。
“谢、谢谢师父。”狄喜芯艰困的扬起一抹笑,慢慢将手中的东西给握紧“师父,假使我有不明白的地方”奇怪,她之前不是死缠著师父要他教授剑法吗?为何当她真正拿到剑谱及师父的随身佩剑后,她居然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的侠女梦呢?
“我想,狄老爷子和你的兄长们都会很乐意指导你的。”尹守缺仍旧无情地一棒打落她那小小的奢望。
沉默了许久,狄喜芯才一脸恍然大悟地傻笑“喔!是呀。”
“喜芯,我真的很忙。”尹守缺苦笑着。
“师父不用理我,你尽管去忙你的。”难得她人在丞相府,万一、万一她离开后就再也无法踏进这里,那她她还不想走呀!
“喜芯。”尹守缺颇为无奈地摇首。
狄喜芯将剑谱与软剑随意丢在桌上后,便急忙端起桌上的茶杯,有一口没一口地轻啜。
“好吧,那你就待在这儿吧。”尹守缺像是拿她没辙般地随口交代一声后,即与杨慎一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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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喜芯就这么怔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好久、好久
久到她才轻轻一动,就感觉自己的脖子好像不是自个儿的。之后,她又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日头都快西沉了,原来,她已经枯坐在这儿近两个时辰。
好像该回家了。
狄喜芯茫然地站起身,待要踏出凉亭时,才察觉好像有东西没拿似的,她忍不住一笑,转身拿了尹守缺所送的东西后,缓缓步出亭内。
然而,丞相府实在太大了,狄喜芯走了半天,仍找不到出路。忽地,一阵熟悉的嗓音顿住了她沉重的步伐。
狄喜芯直觉的往声音的来源处走去,当她从窗缝间看到尹守缺正与依涟郡主有说有笑时,她积压许久的委屈及伤心终于化成了泪水,无声地落下。
怎么回事呀?
自从她回京之后,就变得好爱哭,连她自个儿也快受不了了。狄喜芯笑笑地抹去两颊上的泪水,自我调侃著。
好啦,她真的该走了。
回家之后,她还要好好勤练这套剑法,等她练成之后,再来使给师父看,好让他大吃一惊。
“尹大哥,这样做好吗?”依涟郡主先是睇了眼狄喜芯方才伫立的地方,才转看向那张异常温和的俊庞。
“也没啥不好的不是?”尹守缺淡淡一笑。
“尹大哥,我觉得你明明就不讨厌喜芯,为何要做得这么绝?”狄喜芯虽非什么倾国绝色,却也是一位娇俏甜美的可人儿呀。
“我有吗?”尹守缺无辜地回道。
“尹大哥,虽然我不知道你跟喜芯是怎么认识的,但我猜想,一定是你先去招惹人家的。”依涟郡主替狄喜芯抱不平。
“是呀,所以我现在后悔极了。”尹守缺无奈地瘫回大椅上。
“尹大哥,你该不会是因为怕娶了她之后会损及你玉面丞相的名声,所以才故意将她气跑的吧。”当她得知狄喜芯就是那位著名的丑女之后,她著实吓了一大跳。
“依涟,你未免想太多了。”尹守缺没好气地回道。
“好吧,就算是我想太多了。不过,下回你若要再找人扮演这种角色,请你不要再来找我。”
尹守缺除了陪笑之外,竟也找不出任何一句话来解释自己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地找来依涟郡主,合演这场可笑至极的无聊戏码。
八成是他中邪了吧!
想来想去,尹守缺只能以这种荒唐的论调来作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