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最大的伤害,没人阻止得了,也无从遏止,它是最可怕的分离,没有重聚的一天,将人的心狠狠撕扯两半,再无痊愈的能力。
“小心!”
“喻”
范丹提的一声惊呼却来不及阻止悲剧的发生,一辆偏离马路的轿车忽往他们这边冲来,扶疏花草压根无法挡住它的冲势,反被辗成一地春泥,反应极快的唐冰喻下意识的使出吃奶力气,推开紧搂住她的男人,然而自己可就没这么好运,让那辆车正面撞上
她轻盈的身子被撞飞出去,那道抛物线在阳光闪耀下似成了永恒,他胸口一窒不敢相信那如同破布娃娃似的身影是她,在这强大力道撞击之下还有命活吗?
肇事的车子撞了人之后连停下来查看都没有,车头一转又驶回正路,加速离去。范丹提看了车尾一眼,没有车牌明显是预谋犯案。
彼不得去追凶手了,他心急如焚的奔跑上前,小心翼翼的搂托起看来情况不太乐观的她。
唐冰喻已失去意识,猛烈冲撞造成她全身多处伤口,血迹斑斑,看来触目惊心,他觉得自己全身也跟着痛起来,眼眶泛热。
“喻,喻我马上送你到医院我马上去”
他抱起她,往大马路上冲去,他们是骑着唐冰喻的重型机车出来兜风,这里距离最近的医院有段距离,若等救护车来恐怕来不及。
虽然是假日但来往附近的人车并不多,这时恰巧有一辆火红法拉利跑车上山来,惬意吹着口哨的车主才刚和小马子下了车,转身就看到范丹提气急败坏的抱着一个血淋淋的女人。
“拜托你,救救她”
差点没被吓死的男人又瞥了唐冰喻一眼,一脸厌恶的拒绝“我车才新买的耶,这女人一进去我百万内装就毁了喂,你怎么抢我车钥匙啊!别打别打了,我车子给你就是了”
范丹提小心的将人放进副驾驶座,将座位放平,随即钻入驾驶座油门一踩,车身如同燃烧的箭飞快地窜了出去。
果然是名车,他一路飙到近乎时速两百公里,来到市区遇到车多的路况还干脆开上人行道,吓坏一干路人,警车上蜂鸣器大响的追着他,却在下一个路口拐个弯之后被狠狠甩掉。
跑车直接驶向最近一家医院的急诊室,差点撞坏其出入的玻璃门,他慌急的下了车,口中不断呼叫着“医生、护士呢?这该死的医院到底还有没有人?”
唐冰喻终于被送进手术房,他坐在外头长廊的椅上,浑身包括双手都是她的鲜血,他没心思去打理自己,就这么一身狼狈的双手交握,向上天祈求她平安无事。
意外来得如此迅急,他被吓坏了,他没想过自己可能会有失去她的一天,如今那份恐惧如此真实的笼罩住他,他觉得自己也快死了。
没让他等候多久虽然对范丹提而言是度秒如年,手术室的门打开,一名医生走出。
“这位先生你可以放心了,经过仔细检查,伤患只是受到一些外伤和轻微脑震荡,只要等她醒过来就没事了。”
当医生说出“没事”两字时,他情不自禁的感到一股湿意涌上,感谢上苍、感谢医生!
激动的他甚至忘情的上前拥抱医生,把那名年轻的医生吓得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唐冰喻缓缓的让护士推了出来,移往普通病房,因为移动的关系吵醒了她,她还不太能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目光迷茫的看着眼前不远处抱在一起的两个男人。
眨眨眼,她困惑的又闭上,全身很痛,头好晕,她还是再睡一下好了。
再睁开眼时,入目是一片的白,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唐冰喻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这儿痛、那儿酸的。
她转头四顾,打量起周遭,这里应该是间单人病房,她按下唤人铃,一名护士推门而入。
“你醒啦?太好了,我去请医生过来”
“等一下,我我想请问我怎么会在这里?”她只记得自己一大早。莫名其妙被范丹提拖到郊外,两人正说着话时却突然冲出一辆车,她一急把他推开,然后然后就什么也记不清了。
范丹提呢?他还好吧?
“你出车祸啦,是一位范先生送你过来的,啧,说到这个范先生现在可是我们医院上下最火热的八卦话题呢,听说他抢了别人的跑车,飞车送你来医院,时速飙到两百公里,被警察循线查到医院,刚才才被带到警局去呢!”
什么?!那个十分遵守交通规则的马路模范生也会飙车,他也被撞到脑子吗?
想起今儿个他们骑着她的重机出来兜风时,他时速一直维持着道路最高限速五十公里,慢吞吞如龟爬的车速让她觉得实在有够委屈她这辆曾叱咤日本秋名山的极速重机,没想到他竟也有飙到两百公里的一天。
等等,护士刚刚说,他被带到警局去了?为什么?就算是超速也是开开罚单就好,犯不着还得上警局一趟吧。
不行,她得去看看。
勉强下了床,她的动作引得一旁的护士连连惊呼。“唐小姐,你要上哪喂,医生还没说你可以出院呀”
“对不起,是我的错,但我的女朋友被车撞了,我实在是没办法才会抢这位先生的车子。”
警局里,范丹提已把整件事反复说了几遍,也跟那位法拉利的车主道过歉谈好民事赔偿的条件了,他再一次跟负责侦办的警察致歉,对自己造成社会秩序的“动荡不安”感到很抱歉。
负责做笔录的警察摇摇头,大表不可思议“听说你还是为人师表的教育家,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范丹提闻言脸一红“我知道我是做错事,虽然我是情有所由。警察先生,我可以办交保吗?我急着想回去看我女朋友,不知道她现在醒了没,全身痛不痛”
警察调侃他道:“看来我们是抓了一个情圣回来呢!”
另一个警察插话“可是强盗是公诉罪,能不能保释得看检察官啦!”
“那怎么办?”范丹提急了,他在意的不是自身的名誉是否毁损,也非人身自由受到威胁,而是不能亲自去探望心上人的安危,他十分担心唐冰喻的状况会不如医生所宣称的乐观,又恶化下去。
“能怎么办,赶紧打电话叫你的律师来呀!”
“我的律师”他想起学校聘请的律师,在处理完性侵案的后续事宜后,好像也休假去了。
“他的律师就是我!”
忽地,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范丹提又惊又喜的转头过去“喻!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行吗?免得有人被抓进牢里蹲都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冲过去一把抱住她,却又怕弄痛她的放轻力道,像呵护珍宝似的痹篇她的伤口。“你没事了吗?为什么不待在医院呢?你的头有没有事?医生说你有轻微脑震荡”
“停!”唐冰喻举起手制止他喋喋不休的关怀之语“你好啰唆,害我头都痛起来了。”
“啊,那我们现在去医院”
话再次被打断。“先处理好你的事再说。”
弄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她笑睨着十分羞惭坐在一旁的范丹提。“看来人真的不能做坏事,一步错,步步错。”
他半委屈半撒娇的说:“还不是近墨者黑。”意思是都是她这匹黑羊带坏的。
瞧着唐冰喻处理事情来条理分明的样子,他这才真正放下心来,思绪这才有空去思考一些更重要的事,比如
肇事者是谁。
“咳咳,各位,在移送地检署之前,我还有件事要做,我要”
报案。
“是你?!”
处理完范丹提的交保事宜夜都深了,在唐冰喻坚持下她不回医院,只想赶紧贴上床休息,哪知一进家门就有个多年不见的不速之客等着她,带着人来的沈仲达尴尬的笑了几声连忙躲到楼中楼去,和唐家侄儿们探头探脑的一起看戏。
十九岁的唐冰喻将眼泪往肚里藏,她没有哭的权利,在豺狼环伺的环境中,懦弱的泪会引来更多凶残的野兽,她必须比以往更坚强,以冷酷的姿态傲立狼群,残杀它们,即使因此留下冷血的恶名。
二十七岁的她已不知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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