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翻来覆去,宛莛就是睡不着,就连抱在怀里的玛莉羊这次也帮不上忙,失眠对她来说,可是件无比痛苦的事。
看着天花板,两眼睁得大大的,都过了这么久,直到现在才静下心来,想到自己还真是有够大胆,就连自己的婚姻大事也拿出来玩,或许是因为知道戴斯皓不可能爱上她,所以自己是安全的。
想着就睡在隔壁,跟自己只有一墙之隔的戴斯皓,在他眼中,自己长得既不美,也没大家闺秀的气质,跟他平常交往的千金名媛大不相同,以他眼光之高,也不会眼睛脱窗,笨到看上自己
曹宛莛,你在寄望什么?
有个声音质问着她,把她整个吓醒了。
她一辈子都忘不掉自己最好的朋友惨死的模样,而戴斯皓可是赫赫有名的女性杀手,爱上他不会有好下场,别轻易的把心奉上,宛莛本能的摸向自己的脖子,这才发现上头空空的,原本挂在那儿的项链不见了
“咦?”她马上跳下床,打开所有的灯,开始床上、床下寻找项链的踪影,不见那么多天,怎么现在才想到呢?那是一条水滴形的星光粉晶坠子,是淑贞生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希望为她招来美好的爱情,不管是不是真的有效果,对她来说是有特别的意义存在,只要有它在,就能随时提醒自己,爱情虽然美丽迷人,却也是最致命、可怕的东西。
因为到处都找不到,让宛莛有些心急如焚,定下神来,仔细回忆,这才想到刚搬进来的那天晚上,她把它收到床头柜的抽屉里,结果这些日子发生太多事情,忙到把它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该怎么办?
要是不马上把它拿回来,今晚大概就别想睡了。
宛莛想了又想,还是打开房门,把头伸出去,走廊上静悄悄的,她光着小脚,慢慢地走向隔壁,来到戴斯皓的房门外,先把耳朵贴在门板上,确定他也睡了,试着转动门把,一下子就开了。
她深吸了一大口气,然后好轻好轻的推开,透过走廊上的灯光,瞥见房内昏昏暗暗,只能隐约见到床上有座隆斑的小山,证明有人睡在上头,屏息静待了几秒,小山动也不动地躺着,这才吁了口气,蹲下身子,用爬的姿势缓缓上前。
如果她记得没错,床头柜的位置应该在右边
一面注意床上的动静,一面龟速前进。
“哇!”宛莛小声的低叫,伸手揉了揉不小心撞到的额头,原来是她估计错误,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希望没有把床上的男人吵醒才好。
伸手轻轻拉开最右边的抽屉,往里头捞了半天。
“怪了,我明明记得放在这里”
就在她心无旁骛的当口,床上的那座小山动了动,然后慢慢地坐直身躯,昏暗之中,两道转为锐利的冷芒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宛莛摸到熟悉的水滴形状,还附了条链子,应该不会错了。“找到了!”刚刚还有点担心会不会被扔掉了。
就在这时,背脊升起一阵凉意,似乎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眼角瞟到坐在床上的黑影,正在瞪着自己。
“哇啊!”她失声大叫,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吓了我一大跳”
黑影冷森森地瞅着她。“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他可没有睡死,连有人进房都不知道。
“你、你正在作梦,什么都没看到,快躺回去睡觉。”宛莛尴尬到了极点,淌着冷汗,还异想天开的催眠他。“早上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都不记得了”这下糗大了。
完了!快溜!
她握紧包在掌心内的粉晶坠子,往门口爬了两步,然后试着站起来,想用跑的逃离“犯罪现场”
当宛莛终于碰到门把,赫然感觉到身后有股巨大压力逼近,接着肩头被用力扣住,接着硬转过身去面对卧室的主人。
“你、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想要突袭你”她僵笑的解释,希望对方能听得进去。“我对你的身体一点兴趣也没有天啊!我在说什么?真是越描越黑”她没事干嘛说得这么暧昧。
戴斯皓冷冷地睥睨她,摆明了就是不信。“是吗?那你三更半夜潜进我的卧室做什么?”
“我来找东西。”
“哈!”他发出一声嗤笑。“你以为我会相信?”
她有些恼了。“信不信随便你,我要出去了。”原来这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是这样看待自己。
“既然都来了,空手而回不会太可惜了?”戴斯皓的嗓音在夜里听起来更添了几分蛊惑和性感的味道。“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分上,我不介意被你突袭。”这女人想玩,他就陪她玩。
“谢谢,真的不用了。”
宛莛才这么说,他的头已经出其不意地向她俯了过去,狠狠地吻住她的嘴,根本是故意的。
这当然不是她的初吻,可是也从来没有被吻到这么有感觉,连脚趾头都不由自主的蜷起,可见他的吻功一流,难怪那么多女人会爱上他,也觉得自己很窝囊,理智在这时冒出头来,要她别上当了,他吻她只是想让自己出糗罢了,可没有半点真心。
好!既然这样,她也不客气了。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省油的灯,可以任他宰割,宛莛开始回吻他,努力用激情的方式挑逗他的感官
嗯哼,套句越前龙马的口头禅,想要看她出糗,还差得远呢!
这个吻似乎在心思各异的两人之间起了化学作用
坚硬的男性身躯将她压在门板上狂吻,只等待着她意乱情迷之际,然后再将她甩掉,戴斯皓拨出一半的心思,嘲讽地冷笑着,如果她以为跟他上床之后,就可以成为名正言顺的戴太太,那就大错特错了,可是他却没注意到自己也渐渐沉迷在这个热吻当中。
就在这时,宛莛已经先下手为强,不期然地屈起右膝盖,往他的要害顶去。
“呃!”他发出闷哼,弯下高大的身躯,抵抗突来的尖锐剧痛,在心中大声咒骂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趁戴斯皓还无力反击,她火速地夺门而出,一路狂奔冲回自己的房间,然后上锁。
“好险真的好险”她背贴着门板,喘着气道,差点就不小心沉沦下去,真是有惊无险,可是触摸了下被吻肿的唇瓣,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两颊好像有火在烧,要是再来一次的话,铁定是逃不了。
砰!砰!砰!门板陡地发出震动,接着外头响起叫嚣。
“曹宛莛,给我出来!”戴斯皓简直气炸了,从来没有女人敢这样对他。
“不要!”她又不是笨蛋。
他咬牙切齿地嘶吼。“开门!叫你开门听到没有?”她是第一个把他整个惹火的女人。“开门!”
“我、不、开!”宛莛故意挑衅他的权威。
矸!矸!用力地捶了两下。
“曹宛莛!”嗓音变得更为危险。
她捂嘴闷笑着。“我的力道抓得刚刚好,不会让你从此一蹶不振的。”
听她还不懂得反省,更不用说道歉,戴斯皓的脸色更难看了。
“出来!”
砰!砰!又捶了两下。
宛莛正要开口,就听到外头传来二妈的声音。
“小皓?发生什么事了?”
睡在楼下的方绣云被捶门的声响给惊醒,赶紧上来查看,却看到继子赤裸着上身,只穿着一条睡裤,光着大脚站在媳妇儿的门外,还气急败坏地大吼大叫,这副失控的模样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了。
房内的宛莛灵机一动,佯装受到惊吓的口吻。“二妈,他三更半夜不睡觉,居然要我开门让他进来,你快帮我。”
方绣云顿时傻眼了,没料到身边不乏女人的继子,居然会做出这种霸王硬上弓的事来。“小皓,你、你怎么这种事哪能硬着来”
“曹宛莛,你不要胡说!”闻言,那张俊美的脸都绿了。“二妈,事情不是这样的”
“还说不是?”宛莛加油添醋。“二妈快救我!”
“闭嘴!”戴斯皓一脸恼怒,这个女人还真会演戏。
“小皓,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来?虽然在名分上她是你的妻子,可是总得要一步一步慢慢来,先培养感情再说,二妈真的对你太失望了。”方绣云最不齿的就是这种无视女人意愿的野蛮行为。“难道是我的教育出了问题?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气得几乎快要把牙齿给咬断了,真恨不得马上把躲在房里的女人给揪出来。
“我对她一点性趣也没有,更不会想碰她。”
“小皓!”方绣云不禁蹙起眉心,想斥责他不该说出这种伤人的话。
“我回房睡了。”戴斯皓一时拿她没办法,只好怒火腾腾的旋身踱开,就听到他用力甩上房门,发出巨大声响。
“噗!”气死活该,我可不是好欺负的。宛莛自然也听到甩门的声音,捂住嘴巴,免得笑得太大声。
“宛莛,已经没事了,你快睡吧。”
她笑得轻咳一下。“谢谢二妈,你也快去睡吧。”
“好,那我下去了。”
宛莛跟她道了声晚安,便听到方绣云的脚步声走远,看着置于掌心的粉晶坠子,正散发出娇艳透明的光泽,再次叮咛自己,千万不要爱上戴斯皓。
“爸早,二妈早,不好意思,我今天睡得太晚了。”宛莛来到餐桌前,先跟在座的公婆打声招呼,还有些故意地忽略同样在用餐的“老公”不过依然可以感受到他不善的眼神,看来昨晚的事让他气得不轻,到现在还余怒未消。
戴振光哼了哼。“我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连当媳妇儿的都可以睡得比公婆晚,还是你们曹家的家教就是这样?”
“对不起。”她僵笑地道歉。
忍耐!
一定要忍耐!
宛莛可以忍受别人批评自己,但是牵扯到家人就不行了,要是他再指责她的家教不好,自己铁定会顶回去。
没有正面回应宛莛,反倒是有意无意的对儿子说教。“自己的老婆要管好,别坏了戴家的规矩。”
“当初你们可没问过我的意见、经过我的同意,现在就不要扯到我身上来。”戴斯皓很不给面子地嗤道。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将筷子啪的放下,怒视着儿子。“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让你继续昏迷不醒下去,干脆不要救你是不是?”
“好了,不要一大早就这样大小声。”方绣云适时的介入他们父子之间。“小皓,不管怎么样,你和宛莛已经算是正式夫妻,就算只是一年,二妈也希望你能好好的待她。”
宛莛用体谅的口吻笑叹道:“二妈,没有关系,我不会在意的,反正我也从来没期望过他会对我好。”
“你不要这么说,会让我过意不去。”她可是很希望宛莛能留下来,和继子成为真正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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