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水月宫的毒香无色无味,除了水月宫本身的解葯外,没有其它的解葯;而解葯,樱无邪身上正好有一颗,那是龙姥姥给她以备不时之需的。
樱无邪失神地坐在树上,阳光从枝叶筛落点点,在她身上映出一圈美丽的光晕,她来回轻抚掌心,感觉上头凹凸不平的疤痕。
柳筑茵、柳筑茵这个名字一直在她脑海翻转,害得她心烦意乱,她不愿去想,又偏偏去想她和白大哥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无邪,我找你半天了,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忽地,下头响起白非扬清冷的嗓音,她迎上他漂亮的黑眸,胸口没来由的揪疼。
他眼底的温柔,究竟是为柳筑茵?还是为她?
“怎么了?郁郁寡欢?”感觉出她的不对劲,白非扬足尖轻点,无声无息地坐到她身侧。
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含笑的侧颜,樱无邪垂下美眸。
她知道自己傻,明明满腹疑惑却不敢问,怕会听见令人伤心的答案。
“听大哥说,你已经两天没跟大伙儿一起用餐了?”白非扬又问。
有些委屈的绞紧双手,樱无邪仍是沉默不语,半垂的螓首神情落寞。
是呀!她已经把自己关起来整整两天,他都没有发觉,反而是非羽哥感觉到了,非扬大哥的心思全在柳筑茵身上。
“无邪,你告诉我,是不是谁欺负你或惹你不高兴了?”一如往常,白非扬伸手轻抚她的头,樱无邪背脊倏地一僵。
这个动作,她曾经以为是专属她一人的温柔,直到发现他也是同样对待柳筑茵。她不知道是否自己太小心眼,但是那个画面一直在脑海盘旋不去,毕竟她俩如此相像,令她不得不怀疑他对自己的想法。
“怎么还是不说话?该不会真有人欺负你吧?”一想起慕容仲华任性的妹子也一同来到滂雪堡,白非扬不禁关心地问。
“白大哥,你很担心堡主夫人的身体吗?”幽幽的,樱无邪闷闷地说。
“嗯?”不明白话题为何突然跳到这里,他微怔。
“无葯可解的水月宫毒香让你束手无策,对吧?”
“无邪”
“自从回来滂雪堡后,白大哥整个人的心思都在堡主夫人身上,再也不会对我笑了。”因为所有的温柔笑容都给了柳筑茵。
樱无邪的语气有些哀怨,有些埋怨。
敛下俊眸,白非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的确,自从回来滂雪堡后,柳筑茵的病情占去他大部分的心思,可是他也有记挂着她呀!瞧他不是找她找了一下午?
忽地,她布满疤痕的掌心引起他的注意,他剑眉微蹙,直觉抓过她的小手。
“你的手怎么满是伤?”摊开她雪白小小的掌心,白非扬轻触深浅不一的疤痕。
这伤有深有浅,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
不想让他发现自己悲惨的过去,樱无邪心一跳,想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握住。
他的掌心很暖,会让人有依恋的感觉,至少让她很依恋。
“这是”无邪皎咬唇,一时之间竞找不到借口。“小时候贪玩摔跤留下的疤痕。”
“摔跤?”微微眯细的俊眸摆明不信。
她掌心某些伤痕很深,甚至有见骨的可能,一般摔跤是不会留下这样的疤痕。
一个小小的疑问在他心中冒出。
“白大哥,”心慌意乱的,樱无邪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连忙转开。“我有一个问题。”
“你说。”微微一笑,白非扬低柔地道。
她不是一直像黏人的牛皮糖黏住他不放吗?而且一向是如此的理直气壮,何时变得如此客气?
总觉得看着他温柔的笑,她胸口就会泛起微酸的疼,樱无邪蹙紧眉,再次垂下螓首。
“白大哥,若是中毒香的人是我,你会同样担心吗?会同样为我四处奔走忙碌吗?”她的问题很笨,却是每个女人都想问的问题。
在他心底,她和柳筑茵一样重要吗?
她的问题来得突兀,却在白非扬的心底造成不小的冲击。
“无邪,你不会中毒香的。”白非扬徐缓地道。
“这不是我要的答案。”他的回答让她懊恼地咬唇。
“无邪”
“白大哥,如果今日中毒香的人是我,你会不会同样为我奔忙?会不会嘛?”仿佛不得到答案便不罢休,樱无邪认真地重问一遍。
“当然会。”白非扬无声叹气,她的反应就像个吃醋的孩子。
“真的会?”她不确定地眨眨眸。
“嗯。”他忍不住又伸手轻抚她的发心。
“那么白大哥会做到什么地步呢?”偏头想了想,她又问。
“嗯?”
“为了帮我拿到解葯,白大哥愿意做到什么地步呢?”樱无邪扬眸睇他,水灵美眸里充满不容错看的期待。“你会为我上刀山下油锅吗?”
“我会付出一切代价,就算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漂亮的黑眸温柔地锁住她的,白非扬轻声回道。
他眼瞳里一片诚挚,瞧不出说谎的痕迹。这样已经足够了,她愿意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这样她就会觉得他没有喜欢柳筑茵多一些。
“白大哥,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就是你了。”樱无邪轻吸一口气,美眸眨也不眨地回望他。
她的告白来得突兀,让人毫无心理准备,白非扬惊讶地瞅她。
“如果我有解葯,白大哥要如何奖赏我?”她笑弯美眸。
“若你真有解葯,什么要求都可以。”没真的将她的话放心里,白非扬挑眉。
“白大哥,话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看来你要娶我当你的小妻子啰!”樱无邪还是在笑,却笑得很不安。“偷偷告诉你,其实我有毒香的解葯”
打从见到樱无邪的第一眼起,他是真的诚心相待,从来不曾探听过她的来历。直到现在,她用无比认真的神情告诉他,她有水月宫毒香的解葯,白非扬的脑子瞬间空白。
严格论起来,樱无邪的身手极好,率直的思考模式异于常人,让他不得不注意她谜般的来历。
“无邪,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慢慢蹙起眉,他徐缓地问。
“是指当你小妻子这件事,还是我有解葯这件事?”樱无邪干笑,绞紧的素手泄露她不安的情绪。
她比谁都明白她过分大胆的提议,拥有毒香的解葯已经够教人吃惊,她还向白非扬求亲,大概全天下最夸张的事她都做尽了。
但是话已经说出口,要她收回去万万不可能,她屏着气,仔细观察白非扬脸上细微的表情。
如果白大哥肯娶她,代表他喜欢她,她只是单纯这么想。
“都是。”白非扬轻声答道,幽合的黑眸紧紧锁住她的。
“不会因为我有毒香解葯,所以白大哥不信任我吧?”笑容有些僵,樱无邪反问。
“毒香的解葯并非人人都有。”他回答得很含蓄。
“白大哥觉得我会害你?还是会害堡主夫人?”心里多少有受伤的感觉,樱无邪有些激动的喊。
她对他的心意,难道他还不了解吗?
“无邪。”
“我曾说过,全天下对我最重要的人就是你了,我怎么可能会害你呢?”就算皇甫昊月答应放她离开,但是私下给解葯就是叛徒,会沦为水月宫首要的狙杀目标,要不是不希望看见白非扬烦恼伤神,她又怎会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只不过,这份好意似乎被人嫌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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