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己的亲人了，为什么幸福总是如此短暂？为什么总是抓不住？

    三天后

    “总经理，有位桑小姐想见你。”许秘书透过电话说道。

    厉善麟怔了两秒，看了下腕上的金表，已经是中午用餐时间了。

    “请她进来吧！”搁下话筒，心中揣测着。

    没过多久，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接着打开来，就见许秘书领着桑莉云进来，她穿着一件骆驼色的长大衣，踩着高跟鞋，身形更加高挑，为了再争取到他，可是毫不退缩。“许秘书，请你送两杯咖啡进来。”

    “是。”

    桑莉云娇媚如花的笑着“不用咖啡了，你应该还没吃中饭吧？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铁定又忙到忘了，就在一楼的西餐厅吃怎么样？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单独吃顿饭、谈谈心了。”她不想再等下去了，万一等到江可亲肚子里有了孩子，要拆散他们就更难了，所以抓准邀他吃饭的机会，打算探探他的口风。

    这番话惹来许秘书的侧目，对个已婚男人说这种话，可是很容易引起误会的，或者她正好希望如此？

    “嗯，也好。”厉善麟心思飞转，知道摊牌的时候到了，于是抄起披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边走边穿上。

    “我会在一楼，有事再叩我。”

    许秘书没有多问。“是，总经理。”

    和桑莉云一起离开办公室，走向电梯，她状似亲昵的挽住厉善麟的手臂，却被他抽了回去。

    她娇笑微僵“怎么了？”

    “我不想让外人误会。”他按下号码键。

    桑莉云眼波一转“就算误会又怎样？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感情好到就像一家人，别人怎么想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就是故意强调“我们”两个字，不让自己被他屏除在外。

    “因为我在乎。”厉善麟率先踏进电梯，口气冷淡。“我不希望有任何不好的谣言传到可亲的耳中，我不要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看来你真的很在乎她。”她克制不住妒忌的口吻。

    厉善麟两手插在长裤口袋上，斜瞅着她“她是我的妻子，我不该在乎吗？”

    电梯门关上，慢慢往下降落。

    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因为有其他人进来，只得打住。

    当！电梯门开了。

    两人肩并肩走了出来，这一幕落在也到“皇玺饭店”来的可亲眼中，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她不禁泛红眼圈，惊痛不已的凝视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走向西餐厅入口，忍不住要猜想，莉云姐是不是经常来这儿？他们是不是常常背着她私下见面？可亲心痛如绞的看着他们走出视线，双脚钉在地上，无法移动。

    你在吃什么醋？

    你还有什么资格？

    脑子里有个声音这么说。

    用不了多久，你就不再是厉家的媳妇儿了

    可亲困难的咽下喉中的苦涩，将泪水逼了回去。

    倚着墙壁，等待着情绪平静下来，这才搭乘电梯上楼。

    上司去吃饭了，许秘书才能离开座位，也正打算去买个便当回来果腹，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瞟了一眼，赫然瞠大。

    许秘书怔愕几秒“总经理夫人？”

    “你好。”可亲堆着笑意打了招呼。“呃，总经理夫人是来找总经理的吗？”糟了！万一让总经理夫人看见，误会了就不太好了。“他刚出去，要不要我叩他？”

    她心想这样正好。“不用、不用，我只是帮他送一样东西来，马上就要走了，不用叩他。”因为那样“东西”她真的无法亲手交给他，那比死还要痛苦，所以只好送来这里，然后就可以离开了，虽然不知道上哪里去才好，但是台湾这么大，总有地方容得下自己。

    许秘书偷吁了口气“原来是这样，那交给我就好，等总经理回来，我再转交给他。”

    “也好。”可亲从编织包包里拿出一只信封，犹豫了下，才谨慎的递给她。“那就麻烦你了。”

    她双手接过。“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

    “许秘书”欲言又止，有太多话想说。“总经理以后要拜托你了，请你多多帮他的忙。”

    听了，许秘书还有些不明所以。“我会的。”

    “他平常工作太忙，就会忘了吃饭，请你一定要盯着他，不要让他饿过头了，这样对胃不好。”可亲几乎要哽咽了。

    “总经理夫人，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许秘书总觉得这些话听来怪怪的，好像在交代遗言呸！呸！她在胡思乱想什么东西。

    可亲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希望他能健健康康的，不要生病我要回去了，许秘书，谢谢你。”

    “总经理夫人”见她走向电梯，没多久就进去了。

    究竟是哪里不对？

    镑点了一份商业午餐，桑莉云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是太久没见了吗？总觉得他比过去成熟内敛，也更有男人味了，让女人都会怦然心动，这样的男人她居然没有早点独占，还错过了这么多年，结果东挑西拣，还是原来的最好。

    “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她问。

    厉善麟啜了口白开水，不动声色。“你是指哪一方面？”

    “在英国念书时，我背着你和别的男人交往。”桑莉云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希望看到什么，不管是妒意，还是愤怒都好，那都表示他心里还有她。“这件事我做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俊脸微嘲“事情都做了，现在说这些有用吗？我不气你背叛我，只要你跟我说一声，我会很大方的祝福你们，毕竟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你有好的对象，那是再好不过了。”

    桑莉云脸色变了，对女人来说，最后一句话等于是种羞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你也不爱我，不是吗？”厉善麟直接道出重点。“你只想找个对自己有利，可以让你更快得到想要的一切的男人，不管是我，还是其他男人，只是你利用的跳板，我没说错吧？”

    她被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我”

    “你现在又回头找我，是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吗？”他不再留任何情面，吐出的话针针见血。“所以你故意在可亲面前说些会令她误解的话，想要让她产生猜忌，开始怀疑我娶她的目的。”

    “难道不是吗？你娶她只是为了气我”

    厉善麟目光深沉的凝睇“你太高估自己了，你还没有重要到让我把婚姻都一起陪葬进去。”

    像是被当场甩了一个耳光，桑莉云不由得羞窘难当。

    “好，就算不是为了要气我，你娶她也是因为同情，同情她在家的境遇，可怜她得不到幸福。”她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了，所以可以说得很大声。“你根本就不是因为爱她。”

    他冷冷的睇着她“看来你一点都不了解我，我是那种同情心旺盛的男人吗？算了，我也没必要跟你说这些，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

    “是吗？你们男人总以为就算不说出来，女人一样会懂，要是这么想就错了，如果她能体会，就不会那么容易被我的话影响了，她根本就不相信你爱她。”话才说完，觑见他神情有了微妙的变化，桑莉云暗自得意。

    这时，服务生把午餐送了过来，在座的两人心思各异的沉默不语。

    是这样吗？

    所以可亲才会显得那么不安。

    每天早上醒来，总是看到她盯着自己，以为只是一种习惯，却没有去深究其中的原因

    幸福有期限吗？

    我觉得自己好幸福

    希望这样的幸福能够长长久久

    这些话言犹在耳，如今想来，每一句的背后都充满恐惧和担忧，就怕哪一天这些都消失不见了。

    没错，他们不是经过几年的恋爱过程才决定结婚，对彼此的了解是从婚后才开始，但是他从来不后悔娶她，还很庆幸自己能再遇见她，并当机立断的向她求婚；但是可亲呢？他从来没有问过她对这些事的看法，以为只要给了她婚姻的保障，让她每天过得幸福快乐就够了。

    难道只有这些还是不够吗？

    他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桑莉云拿起刀叉，切了块牛排放进口中。

    哼！没有爱的婚姻，早晚会让人厌倦，她还是有机会的。

    “我要谢谢你。”他有些明白了。

    这天外飞来的一句让桑莉云愣住了。“谢我什么？”

    俊脸柔和了下来。“谢谢你提醒我这么重要的事，我终于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这都是你的功劳。”

    “我？”她有说什么吗？

    厉善麟脸色倏地一冷“还有，我希望你能尽快搬走，如果一时找不到房子，我可以托朋友帮忙。”

    “你要我搬走？”她恨声的问。

    他目光透着犀利“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伤害可亲，身为她的丈夫，我有责任保护她。”

    “你”被人这么对待，谁还吃得下去，桑莉云把餐巾一扔，拿了大衣和皮包就走。

    没有出声挽留她，也不再在乎两家多年的情谊会不会生变，因为他不能再容许任何人来破坏他们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