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那是你们夫妻技巧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快乐?木头对香氛蜡烛过敏,打了一晚喷嚏,流了一堆鼻血,我照顾了他一晚,你说,快乐要从何而来?”路露扳着指头算帐了。
“什么!”蓝岚惊呼一声。“那些香氛蜡烛很香耶!我每天都点,怎么会过敏?小露,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
“岚岚,这怎么能怪你呢?连我都不知道木头会对香氛蜡烛过敏啊!”路露连忙安慰本性最单纯的蓝大美女。
至于圣洁如天使的云云,她绝对可以荣登毒舌派掌门人。
“自个儿老公对香氛蜡烛过敏,做老婆的居然不知道,那是你的失责。岚岚,别难过,这不关你的事。”
“但我的蜡烛害小露的老公流这么多血”蓝岚心里不安啊!
“血流都流了,又倒不回去,不如”云云转了转眼珠子。“岚岚,你去买些滋补的食物给小露他们做顿美味的葯膳补身体好了。”
“好耶!我马上去买。”蓝大美女旋风一般刮出门去,那倾国倾城的娇颜迷倒了正在咖啡厅前头等红绿灯过马路的三个大男人、外加一位老公公。果然是祸水啊!
“祸水出马,威力无穷。”云云很满意蓝岚的杀伤力依然惊人。
倒是路露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翻白眼瞪她。“你又在搞什么鬼,我和木头都不喜欢进补,要岚岚做什么葯膳?”
“刚才你不说。”
“我不想让岚岚伤心。”
“放心,我不会害你们的。”云云拍拍路露的肩。
“从大学开始,你没少害过我们才是。”
“这回真的是有好处。”云云解释给她听。“你家木头呢,我看身体真的是不太行,闻个香氛蜡烛就能瘫一晚,也太肉脚了。我现在很谨慎地告诉你,不想做寡妇的话,就好好跟岚岚学做养生葯膳,将你家木头养得头好壮壮,最最起码要活过七十再去阎罗殿报到。”
路露很用力、很用力地瞪了她一眼,就有这种人,什么话到她嘴边都会变调,受不了。
不过这警告她倒是听进去了,平时看莫棋,高得像大树、壮得像头牛,哪怕天崩地裂也压不垮他,谁知道两打的香氛蜡烛就可以把他打成一摊泥。
听说过敏这种病是没葯医的,但身体若够健壮,过敏的症状会缓解很多。
或许她该好好为莫棋调养一下身体了,看他喷嚏不停、涕泗齐飞,她心里真是好不舍。
决定了,从今天起开始跟蓝岚学做养生葯膳。
一整天下来,路露跟着蓝岚做了一桌的葯膳,现在正摆在饭桌上,冒着腾腾白烟。
她在客厅里一边看表、一边踱步。
莫棋公司五点下班,再搭捷运、转公车,差不多七点半到家。
但现在都七点四十五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葯膳的效用再好,也得哄他全吃下去才有效果,光是摆着,他的身体也是不会变健康的。
“七点五十了。奇怪,木头从没这么晚回家过,也没打电话,搞什么?”打结婚到现在,他是天天回家吃晚饭的,没理由突然改变啊!
她脚步越踱越快,最后用力的把原木地板踏得吱吱响。
最近是怎么了,她与莫棋平静幸福的婚姻生活变化连连,弄得她莫名心慌慌的。
“木头啊,你不回来吃晚饭,也要打个电话啊!”她再看一眼手表,八点了。
不行,她心好乱,等不下去了,走过去拿起无线话筒,开始拨他的手机。
号码都还没拨完,玄关那边传来开门声。
“木头”路露跑过去,果然是莫棋同家了。
“老婆。”他有些心神不宁地走过来,抱一下她的腰。“我回来了。”
她看他神色不太对劲,没发娇嗔脾气,接过他的公事包,体贴问道:“今天加班啊?回来的比较晚。”
“没有。”他是在公司里发呆,今天一去上班就被告知,他工作的游戏公司被美国一个大财团收购了,那边的大老板给开发部下了命令,要开发部的员工在三个月内各自提出一项新的游戏企划,再视企划的优劣决定是否续聘。
莫棋完全摸不清大老板的想法,提新企划,说得容易做得难。
若说对方想视员工的能力再决定任用与否,开发部的员工个个都有作品上市,每个人擅长的也不一样,有人专精养成游戏、有人喜欢格斗、有人爱好仙侠不同的类别如何分优劣?
要论谁开发出来的游戏卖得好?看营业额就知道啦!何必硬要人提新企划?尤其大老板还特地强调,一定要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新”企划。
难道要专精养成的去做格斗游戏?那只会做出四不像啊!
开发部为此开了一天的会,讨论大老板真正的心意;而莫棋呢,就发了一天的呆,总觉得大老板在暗示什么,却又不明讲,要让人猜。
唉,他从小最不擅长的就是猜谜啊!
不过大老板说了,表现出色的人,薪水加倍。
对莫棋而言,这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倒是路露一听他说没加班,却莫名晚回家,心里想的都是一些两性专家的警告,老公无故晚回家、电话费爆增、突如其来的体贴种种都是丈夫外遇的迹象,为人妻者不可不注意。
不,不会的,莫棋不可能外遇,他对她的爱明显得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哪可能受外面的野花诱拐?
路露叫自己别胡思乱想,强挤出一个笑容。“木头,这么晚了,你一定很饿吧?先吃饭。”
“噢!”他还是呆呆傻傻的,被她拖进了饭厅。
路露为他盛了一碗饭,又是挟菜,又是舀汤的。“你尝尝,这些菜都是我跟着岚岚新学的。”
“噢!”他还是只有这个回答。
路露不死心,剥下一只虾塞进他嘴里。“怎么样,好不好吃?”
“噢!”永远不变的应声。
路露沮丧得眼眶泛酸,从认识到现在,十年了,她没被他这样忽视过;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的目光不再追着她的身影转?
“木头,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吗?”
“啊?”这回终于有不同的应声了。“我怎么会有心事呢?你别瞎猜了。”话虽如此,他的笑容却很勉强。
“真的没事?”她不相信,他根本不会撒谎。
他用力点头,却不敢看她,不想让她担心。他们夫妻生活虽然简单,开销不大,但房子的贷款还没缴清,他若骤然失业算一算,以他俩的存款顶多只能撑半年就要见底。台北居,大不易啊!
现在的工作他很喜欢,薪水也让人满意,但谁想得到公司会突然被并购呢?果然人有旦夕祸福,一切都无法预料。
“木头。”她咬着唇,眼眶红红望着他。“记不记得你跟我求婚时,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夫妻间一定要坦诚。”
“当然记得。”但是善意的谎言应该例外吧?“我真的没事,好了,我饿死了,快吃饭吧!”他端起碗拚命地往嘴里扒,光吃白饭,连菜都忘了挟。
这样子算没事吗?打死路露都不相信。
她还想进一步追问,但他的动作却更快速,转眼吃光一碗饭。
“我饱了,先去洗澡,你慢慢吃。”说完,跑得比飞还快。
“木头。”路露追上去,莫棋却已经躲进浴室。“木头!”她拍门大喊。
“我在洗澡。”说话的同时,水声大作。
路露恼得直咬牙。“死木头、呆木头,竟敢骗我!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躲不掉的。”
二十五坪的土地、三层楼的建筑物,夫妻俩住是大了点,但也没大多少,不可能像进迷宫一样,永远王不见王。
她打定主意非要从莫棋口中挖出答案不可,哪怕他真的外遇了,她都要他亲口说出来,既然是夫妻,他就有义务对她坦白。
却不知浴室里的莫棋也在心里下了决定,工作出问题的事绝对不能让路露知道,省得她担心。
可是他又不会说谎,怎么办呢?就躲呗!三层楼的透天厝,一定有空房让他躲,不信避不开老婆大人的盘问。
这对小夫妻就这样在爱巢里玩起了捉迷藏,只是不知道谁会是最后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