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项靖宸自嘲。“我还能说什么呢?你不要我了。”
她摇头。
他的肩垮了,不再感觉自己拥有全世界。“一切就依你吧。”
一个人究竟可以独自努力多久?原本就在眼前的东西,转瞬间又消失了,是他努力得不够,还是他们的感情不如他以为的坚定?但他也会累
他站起身。“所有人还在等着开会。”
他说,彷佛是一句道别,然后,他转身离开。
范幼歆望着合上的门。一瞬间,她有一种感觉,这次,她真的必须开始适应单身的日子,他不会再像这阵子一样地黏着她、缠着她。
他们的关系,就此结束。
日子往后过了一个月,检视这些日子以来的单身生活,也只有简单平静四个字可以形容。
离婚手续因项靖宸不愿意妥协,依然闲置着。她不知道他还在坚持什么,但她和项靖宸在那日过后,很有默契地不在同一个问题上打转,离职的事也因协力厂商的慰留而暂缓。
“妈,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
“哦。”
范幼歆打开大门,随即步出家门。婚变唯一的收获可能就是让自己重回家庭的怀抱,每天吃得到妈妈美味的好厨艺,可以和双胞胎姐姐作伴聊天,当然还可以帮大姐照顾由幼儿园拎回来的“孤苦伶仃”大姐爱心十足,永远见不得哪家小孩变成“钥匙儿童”或“外佣儿童”所以只要学生家长要求,她随时可以变成二十四小时且不另收费用的保母,超好用!
“幼,等我!”
她停住脚步,二姐背着大背包快步走来。大背包是姿歆工作的家伙。“搭便车吗?”范姿歆问。
“哇,天下红雨了。”范幼歆笑说着。
她们双胞胎从小对绘画都有浓厚的兴趣,长大后,因着这天分,她成为空间景观设计师,姿歆则更厉害,变成炙手可热的整体造型师,每天秀约和电视通告接不完。
“你不是不接早上的case?”范幼歆问。姿歆的工作时间都在晚上,晚睡的结果就是隔天不过十一点绝对不会起床。
两人上了范姿歆的黑色小车。
“钱咩,我打算狠狠赚个三、四个月,明年休息一整年,我们再一起出去玩!”
“很难吧,娘说昨天有人抱着白花花的银子登门拜访,要请你出美容书。”
范姿歆冷哼。“无聊。”
“娘说对方出的价码很不错。”
她耸肩。“真要出书,我一年前就出了,不用等到现在。”
“那之前的化妆品代言也不要吗?”
“当然,那更无聊。”
这就是姿歆,永远都坚持自己的想法,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前进。即使是双胞胎,她们的个性却是南辕北辙,短发的姿歆永远都是帅气亮眼,长发的幼歆却优柔寡断,永远都是那么地不干脆。
“姿,你当时卖头发的那家店还在吗?”如果她的个性能像姿歆一样
“干么?”
“我想把头发卖了。”那么,会不会比较开心些?
范姿歆撩起妹妹的头发,当然明白妹妹剪发的用意。她鼓励地拍了拍妹妹的肩。“好哇,本大师亲自动刀,保证让你满意。”
也许,真的剪去三千烦恼丝,她的生活、她的思绪,就可以豁然开朗。
“要开心点,老是感觉你闷闷的,我也难过。”
范幼歆扯开笑。“我有进步了,至少会笑喽。”
“那叫笑?”
“嗯嗯。”“饶了我吧!”范姿歆无奈摇头。
鲍司到了。
“要不要陪你吃午餐?我case大概十一点半左右可以结束。”
这一个月来,只要姿歆可以,她一定会陪她吃午餐。
“嗯,别急,你再call我。”
目送二姐的黑色小车离开后,她转身走进办公大楼。
时间尚早,从入口望去,等候电梯的人并不多。“共立营造”分处于这栋玻璃帷幕办公大楼的八、九、十楼,每层楼皆是不同的部门,她的办公室则在十楼。这栋高楼有二十四个楼层,每到上班时间,六部电梯前一定挤满了等着上楼打卡的人。
然后,她顿住了脚步。她眼花了吗?竟然没留意她的“前夫”就站在二号电梯前?
范幼歆皱起眉头。他的停车位在地下二楼,他一向都是由地下室搭电梯上楼。
她在一号电梯前停住脚步,仰头,双眼紧盯着电梯面板。
项靖宸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神情有许多的压抑。
“早。”
“早。”
“你今天比较早。”
“是啊,你也很早。”
“我们以前一起上班时,也是这个时间。”他淡淡地说。
她一愣,硬扯开笑。“我没注意”
“事实是,很多的事你都没注意到。”
她皱眉,他语气中有指桑骂槐的意思。“有吗?”
项靖宸耸耸肩,接着转移话题。“姿歆送你来上班?我看到她的车离开。”
“是啊。”这六部电梯似乎慢得有些离谱,有些甚至卡在某个楼层不动
“她还几乎每天来找你吃午餐。”
“嗯。”“让我想找你吃饭都没办法。”
她一惊。“不用了吧”她一点也不认为自己还有勇气和他单独吃饭。
他看着她。“你很生疏。”
生疏?她想尖叫!
“对了,大阿姨还来烦你吗?”
她当然知道他指的是相亲的事情。“偶尔。”
然后,她听到他深呼吸的声音。
“你应该很明白地告诉大阿姨,我们的婚姻还存在,重婚在民法上是有刑责的。”
他语气中的谴责激怒了她。她迎向他阴鸷的眼。“我不想再婚,但交交男朋友又何妨?”
“男朋友?”
项靖宸森冷的音得摧佛由地底窜出,冷得让人颤抖。
范幼歆耸肩,强装不在乎。“是啊,男朋友,你知道大阿姨的眼光一向一流。”
叮。电梯来了。
她一马当先冲进去,心中还在默默感谢老天的帮忙时,项靖宸同时跨进电梯,马上按上关门键,将等着搭电梯的人群全部隔绝在外。
电梯上楼。
范幼歆惊呼。“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向她一寸寸逼近。“请问,我怎么样?”
范幼歆后退,背抵着电梯的墙面。“项靖宸”
他单手撑墙,将她置于怀中,以高大的身躯困住了她,灼热的呼吸更亳不客气地吹拂在她脸上。“我能怎么样?我拱手将心爱的老婆让出去变成别人的女明友,你说我能怎么样?”
她挣扎。“项靖宸”
他握着她的双臂,想摇醒她那些莫名的、该死的坚持。“男朋友?!除非我死,你变成寡妇的那天!”
他生气了,他动怒了,向来拥有自信和傲气的男人,因妻子的执意离去而丧失理智。
她梗着声音。“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他放开她,电梯即将抵达十楼。
“我不是讨论,这是警告。”
“警告?”她怨忿地瞪他。“你凭什么对我提出警告?!”
项靖宸撇撇嘴。“就凭你身分证上的配偶栏还是我项靖宸三个字!”
十楼到了,电梯门开启。
“记住。”
项靖宸步出电梯前还不忘撂下狠话。
电梯外站着准备下楼买早餐的曼秀,她和老板道早,再看看电梯内呆若木鸡的老板娘。“项太太,你不出来吗?”
范幼歆跨出电梯。
“怎么了?”曼秀问。范幼歆气得脸胀红。
“我要离婚。”
“你别傻了,项先生不会同意。”
“我要离婚。”
“不可能啦,项先生不会放人。”
“我要离婚!”对着项靖宸离去的方向,范幼歆愤怒地嘶吼。曼秀摇头,无奈叹息。“项太大,你撑着点。”
“我不管!说什么我都要恶!”
正当范幼歆打算发表她的离婚宣言时,一种恶心的感觉由胃部迅速窜起,早上范妈妈精炖南瓜盅的味道似乎逆流冲了上来
“恶!”惨了她一手捣着嘴,一手压着胃部,三步并两步地冲向厕所,什么离婚宣言全部抛在脑后。
曼秀望着老板娘狼狈的背影。生气到吐?项太太这把怒火烧得不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