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袤的沙漠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越加的神秘,而这神秘之中又暗暗流动着让人害怕的危险。
篝火燃起,带来安定的气息。
几座营帐成圆形围绕在篝火四周,一群人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喝酒吃肉,谈天说地。
安若兰安静的坐在营帐的阴影处,一双眼睛骨碌碌的直打转,当她瞅到四九捧着一盘肉从身边经过时,马上伸手拽住他。
“啊,安姑娘,你吓到我了。”他有些惊魂未定。
“亏你还是个男人。”
“神仙被你这么突然伸手拉住,也会吓到的。”他抱怨。
“你要去干什么?”
“给爷送吃的。”
“给我。”
“你要给爷送?”他喜出望外。
“我又不是丫头。”
“那你”他怀疑的看着她。
“为什么不让李姑娘帮忙送去?”她提议。
四九益发的困惑,看着安若兰的目光更是充满防备,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什么眼神啊?”
“李姑娘也不是丫头。”他认为自己应该提醒她一下。
“可是她对你家爷有兴趣嘛!”
那你呢?四九真想问出来,可惜只敢偷偷在心里说。依他观察安姑娘对爷的兴趣更大,至于是善意还是恶意就很值得商榷了。
“爷惧女的。”他不得不重申。
她几不可察的撇了下嘴“一直光听你说,可我也没亲眼看到过,是真是假当然也无从得知,所以这一次一定要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安姑娘”他的脸色为之一苦。爷会起红疹、会浮肿啊!
“我这也是在帮你家爷啊。”她的表情非常的大义凛然。
“帮?”四九非常怀疑。
“对呀!所谓习惯成自然,他多接触接触女人,也许将来就不惧女了。”安若兰一本正经的说,心里却暗暗祈祷。惧吧惧吧,惧女才有得玩。
好像很有道理。四九爬了爬头发,迟疑了下还是将托盘递了过去“那就拜托您了。”
“没问题,有我一切搞定。”她只差没拍胸脯保证了。
送走他,她探头看穆天波的营帐没有什么动静,嘴角飞扬,脚步轻快的走向自己跟李绮珠的营帐。
一只大手从暗处伸来,一把就将她拉入阴影之中。这一幕简直记忆犹新,可不就是刚才她对付四九的手法嘛。
“你想干什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近得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吹佛着她敏感的耳廓。
抬起脚狠狠的踩下去,迫使他松开捂住她嘴的手“你又想干什么?”
“你真的很想看我出糗是不是?”穆天波扬眉,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我哪有?”她无辜的眨眼睛。
今夜繁星满天,月光有些迷蒙,远处的火光映射在她美丽无瑕的脸庞之上,让她整个人突然充满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娇艳魅惑,他的眼神不由闪了几闪。
“我都听到了。”
“听到什么?”
“你跟四九说的话。”
“那又如何?”
“你已经知道我惧女。”他认真的看着她。
“四九是这样讲的。”
“你不相信?”
安若兰沉默了片刻。事实上她是将信将疑,毕竟未经证实还是不能轻易相信,四九那家伙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他的话还是需要斟酌再三。
“你相信?”他换了个问法。
她耸耸肩“一半一半。”
“你想证明什么?”
“我只是想帮你啊!”“帮我?”
“对呀,如果你真的有惧女症的话,我帮你克服啊!”“找别的女人来接近我?”他剑眉为之一紧。
她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将军果然好聪明哦!”他该把她的话当赞美吗?这真的很难呢!他有些头痛的揉了揉额角“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一点儿都不麻烦,将军就不要跟奴家客气了。”反正受累的不是她,看戏不累的。
他很想说她的表情不叫幸灾乐祸,但是那太昧着良心了,所以他只有叹气“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放弃?”
“我为什么要放弃?”
“那就只好委屈你了。”
“你”安若兰恼怒的瞪着他,身子软软的倒入他敞开的怀抱。这个卑鄙小人居然点她的穴!她承认她对武侠小说里所描写的武功非常向往,但是却绝对不希望那种高深的点穴功夫用到自己身上,这岂是一个郁闷了得。
“得罪了。”穆天波略带歉意的望着她燃着火焰的明眸。
知道得罪还做,根本就是没人格。安若兰决定从此时此刻起鄙视一个姓穆名天波的男人。
痹篇众人的视线,穆天波将安若兰抱进自己的营帐,轻轻的放在毛毡上。
“现在你肯放弃了吗?”他问得很闲适。
她杏目圆睁,目光充满鄙夷。她现在这样还能不放弃吗?不过当然是暂时的,她要是这么容易妥协,怎么能算是未来世界过来的新新人类。
“如果你还坚持不放弃的话,今晚就只好委屈你在这一宿了。”
她用力眨了两下眼。
“你想说什么?”
她张了张嘴,示意他解开哑穴。
他微微一笑,忽然凑到她的跟前,低声道:“我突然发现,说不出话的你真的很符合大家闺秀的气质。”
这绝对是讽刺!安若兰暗自咬牙,悄悄发誓,一旦行动自由绝对会百倍的回报给某人。
他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双掌一击,一脸忧虑的盯着她流露不满的水眸“我突然想到,一旦你行动自由的话,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乖巧听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瞪他。
“要不抵达京城之前你就一直这样吧。”他一副有商有量的样子。
安若兰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凸了。他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没人性的话?
“你这样的表情,我真的很难放心解开你的穴道。”他一副不胜遗憾的模样。
她在心里诅咒他,脸上却绽出一抹迷人的笑靥,朝着他妩媚的抛了两个媚眼。反正她翻白眼也像抛媚眼,没差别了。
他心口一窒,眼底闪过两簇火苗,马上将目光移向一边。真要命,如果她想,全天下的男人都会被她不经意的妖媚眼神给迷倒的。
“你们在干什么?”惊呼声从门口传来,旋即一条人影已经闪到两人身边。
“李姑娘!”穆天波微皱着眉头看着不请自来的某人。
“你怎么如此不知羞耻。”看到安若兰躺在穆天波的毛毡之上,李绮珠美目喷火,右手一扬,就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清脆的掴掌声让营帐内有片刻的死寂。
安若兰又惊又恼的瞪着李绮珠。
一抹怒容闪过穆天波的俊颜,他放在身侧的双手悄然握拳,又慢慢松开。
“李姑娘到此有事?”他冷淡的看着不速之客。
“我没看到你出去用饭担心你,所以跑来看看,没想到你们两个”她的眼神充满愤怒与怨怼,还有不容错辨的妒忌。
“就算我们之间发生什么,那也只是我跟若兰的事,与姑娘何干?”
“什么没有关系,我是你”“你是什么?”他踏前一步,逼视着她。
“总之,我就是不许你们这样。”她跺脚,一副任性蛮横的架式。
穆天波却漠然一笑,转身走到安若兰的身边替她解开穴道。
安若兰一行动自由,她马上跳起来,冲到李绮珠跟前,二话不说左右开弓给了她两记耳光,声声清脆响亮。
“你”她傻眼地瞪着安若兰,没料到会被她打。
“我怎样?”安若兰下巴一扬“我不是圣人,让人打了可以不还手。”
穆天波眸底闪过一丝笑意,看来她果然不是肯吃亏的人“她只打了你一下。”虽然他并不反对她多打几下。
“如果不是你,我一下也不会挨,所以另外一记是利息。我朋友说过的,讨债时一定要连本带利。”
“你朋友真特别。”穆天波笑着摇头。不晓得是出身何门的人会有如此的言论。
“那当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奉陪到底。”被人欺侮就得欺侮回去,条件允许加倍讨回,这是温柔常说的,已经被她们几个姐妹淘奉为圭臬。
听她这么一说,他突然觉得背脊有点凉。
李绮珠瞪着安若兰,咬牙道:“敢打我,你是第一个。”
“嗯,如果你继续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的话,相信我,我不会是最后一个打你的人。”她涸葡定的回答。
他会心一笑。她说得一针见血。
“我们走着瞧。”留下这句话,李绮珠就跑出了营帐。
安若兰若有所恩的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她最后的目光好怨毒,脑中的警铃倏地拉响,看来要小心了。
“在想什么?”
“想你怎么死啊!”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谁说女人是祸水、要她说,女人的战火都是因为男人才挑起的。
穆天波失声而笑。扮淑女的她气质优雅迷人,不过真实不矫揉造作的她却可爱非常。
大漠是荒凉而寂寞的,可是一走出大漠,安若兰又感觉好像少了广阔的意境,人哪,总是这么不知足。
这座连接大漠与中原的城池,繁华而又独具特色,街上形形色色的种族往来谈笑、恍如置身于梦境一般。
想到自己因为一次野餐约会而穿梭时空来到千年前的唐朝,安若兰不禁幽幽的叹了口气。
“姑娘,这簪子您不满意吗?我这儿还有更好的。”
小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冥想思绪,她不由失笑。自己不过买个簪子就神游太虚、要是这时有扒手欺身就惨了。
“不用了小扮,这个就很好看了。”
“这簪子跟姑娘很配呢,简直就像为姑娘打造的一样。”
安若兰看着手上那支通体殷红,血色之中隐泛莹光的簪子,微微露出笑意。很奇怪,从她看到这簪子的第一眼就有种奇特的感觉,当她拿在手里,那种感觉更强烈了,就像寻觅了千年的故物失而复得一般。
小贩看着她露出欣慰的笑意。
一身红衣的绝美佳人,发如乌云,高似白雪,十指纤细,体态轻盈,一双杏目似嗔还笑,朱唇不点自红,手握一支散发红宝石光泽的簪子,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一幅美丽至极的绝妙丹青。
一走出茶楼便看到这样的画面,让穆天波的目光再也无法移开分毫,只能怔怔的望着她发呆。
“这支簪子很好看。”收定了心神,他走到她的身边,佯装打量她手中的簪子。
“是呀,很好看。雕花古朴雅致,纹路清晰细腻,很棒。”
“在哪儿买的?”
“不就在—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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