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
他沉默一会儿,问道:“是吗?”
耶?他是不是很在意啊?她有点好笑。“不然我怎么会自己再打电话给你?”
他又沉默一会儿,有点闷闷地问:“那我的最后一句话,你有没有听到?”
“哪句话?”她认真地想了想。“啊,对了,我们说到新年礼物嘛。后来你有说你想要什么吗?”
“我说了。”
“是什么?”
他第三度沉默了。
“姜大哥?”他好像有点不对劲耶。“你怎么了?”
“你认为我该不该再说一次?”
这是什么问题?她愣了一下,没听出里头的试探之意,直爽地说:“你尽管说没关系啊。放心啦,只要是我能给的,我一定给你。”
“那你听好了。”他一字一字慢慢地说:“我要你当我的女朋友。”
托无故断讯的福,适才他心中的怒火已把所有紧张烧光,虽然现在心脏还是坐在云霄飞车上,但至少声音平稳,不会泄露情绪。
话抛出去了,对方的回应是一片沉默。
他心头一紧,想也没想就对着话筒吼:“不准挂我电话!”
“啊?”她终于从严重呆滞中回神。“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
“少来,你一定有听到!”休想他说第三次!
“呃,我、我好像是有听到”她嗫嚅:“可是我好像听错了”
他气道:“我又不是口齿不清,你也没有听觉障碍,怎么会听错!”
气氛冷凝,过了好半天,她讷讷说了句:“那我看我一定也喝醉了。”
这反应是吉是凶?他的心又凉又热,像丢到平底锅里油煎的冷冻肉,噗兹噗兹,随热油无助颤动,最后恼羞成怒!
“不准你醉!听到没?!”他用凶恶的语气掩饰自己的气急败坏。“别忘了你答应过什么礼物都可以,你敢反悔试试看!”
她没说要反悔呀,只是只是她千想万想也没想过他会要这个当礼物。呆望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她手握手机,嘴巴张得大大的,脑袋一片空白。
跨年夜的马路上,车辆流动如川,时间并未停止,一切正常啊。
但是,怎么回事?他现在说的话,怎么每句都像脑筋急转弯一样玄?
这太太惊人了!不久前她是动过奢念,想说如果能跟他当男女朋友就好了,可是怎么可能想一想就成真了呢?这么不可思议的事,要她怎么相信?
思前想后,只有一个可能她在作梦。
奇怪,他的声音这么大,她怎么还不醒来?还是说,这其实是真的?
如果这是真的她可以当真吗?可以吗?
她伸手按住怦怦乱跳的心口,觉得自己好像坑邡鸣了,咽了口口水,很小声又很不确定地说:“所以你刚才真的是说,要我当你的女朋友?”
“我条件很好,人要知足。”他这么回答。
什么啊?她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他不爽了,不以为自己说得有何不对。
她还在笑,边笑边说:“你说得对。”
嗯哼。“所以?”
“嗯你那种说法,我除了接受还能怎么样?”那甚至不是个问句耶。
他愣了下,随即也笑了。“是不能怎么样。”所以这代表她接受了?管她的,他已经当她答应了,她说什么也没用!他心花怒放地说:“你明白就好。”
看吧,我早说过,一切都会按照剧本来的,你在那边没种地紧张个屁啊!他用力一槌胸口,教训自己那没出息的心脏。
她眉目含笑,心情欢乐得想跳芭蕾,虽然她根本不会。眼角余光瞥见一旁小几上的报纸,她问:“那你跟路雪莎的绯闻果然是假的喽?”
什么?他顿时不悦地眯起眼。她的笨脑袋瓜难道是在怀疑他想脚踏两条船?他的人格有这么差劲吗?
她也马上发现这问题不妥,连忙补救:“我随便问问的,你别当真。”糟糕!大概她比自己以为的还要介意,才会一时冲口而出。
“如果我现在在你旁边,你就惨了。”
她微愣,不明白他的意思。“干嘛?”
“我会把你吻到窒息为止。”
啊?她面色瞬间烧红,从脸颊到耳根全是一片火辣辣的,有片刻说不出话来,最后讪讪道:“呃,很晚了我要睡了。”
“你睡吧。”猜到她一定脸红了,他好得意,有种终于扳回一城的感觉。“我要一个人回家了。”最后一句话故意说得有点哀怨。
“咦!你不过来这边吗?”她下意识接口,随后想到他跟她们住在一起多少有些不便,改口问道:“我是说你没订其它房间啊?”
“订不到。”因为他订房的时机太晚,几乎客满,能抢到一间已是万幸。
“那我去陪你好了。”她脱口说道。
“好。”他喜上眉梢,巴不得有她这句话。“我现在去接你。”
她瞥眼在床上酣睡的两名长辈,迟疑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答好。
不亲口告知她们就迳自离开是不太好,可是今天是元旦,他工作到凌晨才回家,还要孤伶伶面对一室冷清,她怎么也不忍心。
换下睡衣穿上便服,她拿纸笔写下三张相同的留言,一张放床边,其它两张分别贴浴室和大门前,一切准备妥当后带着随身背包出门。
上了他的车,她才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看看时间,回到家大概也是早该就寝的凌晨两点了,她能怎么陪他?
从上车之后他就很少话,她也不知该说什么比较好,只能一直盯着车窗外,从有色的隔热玻璃望出去,夜似乎更黑了些唉,好像有点尴尬啊。
回到大厦,他们由地下室乘电梯上楼,她一进电梯,习惯性按下十八楼和二十五楼的按钮,见状,他瞥她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
哔、哔、哔无声中,电梯一层一层往上升。
到十楼时,他轻咳一声,故作平淡地问:“你不是要陪我?”
“呃,是啊。”她搔搔头。“不过现在很晚了”
“那有什么关系。”他语气轻松。“累的话,睡我家好了。”
睡他家?她脑袋先是空白两秒,然后变成乱烘烘的一片,一时有点结巴:“说的也是你们家客房很多嘛。”
他挑眉看她。“你在想什么?”
她脸色微红,笑着摇头。“没有啊。”
叮!说话间,十八楼到了,他很自然地按下闭门钮。
哔、哔二十五楼到了。二人走出电梯,他打开门入内,她尾随其后。
她蹲下身松鞋带,他走到一旁将玄关和大厅的灯打开,顿时一片辉煌。
啊啊,她发现自己好像有点紧张
“你的鞋有这么难脱吗?”
她因他的问话抬头,见他正一脸兴味地注视着自己,并朝她伸出一只手,她对他露齿一笑,想也不想就伸手握住。借他的力站起身来,却不见他有放开的意思,她有点疑惑地看向他,正好与他投射而至的视线衔接。
“男女朋友要牵手,但是我们在外面不能牵,就回家补牵一下好了。”
他的口吻很平淡自然,握着她的手却好像有那么点僵硬?
是错觉吗?还是难道他也有点紧张?这想法使她讶异又好奇地觑目瞧他,但他别过了头没看她的方向,无从自他表情上得知端倪。他手上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贴得极近的两只手几乎能感到对方的脉搏,那是比平时略快的悸动节拍。男女朋友啊她低头微笑,好像从这温度才体会到这刚成真的事实。
走到客厅,她问:“你要洗澡吗?”
他停步回望她,她又补充:“我在饭店洗过了。”
“好。”他这才松开她的手。
“那我在这看电视等你。”她走向沙发坐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他回房内的浴室洗澡,她盯着电视萤幕,心不在焉。
今晚真是奇怪的一夜,竟会发生这么意想不到的事。她实在没料到他会开口要自己当他女朋友,那是代表他喜欢自己吗?对喔她好像还没想过这问题。应该是很简单的因果关系,但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让人有种仿佛踩在云端的不踏实感。困顿的脑袋越想越迷糊,夜深人静催人眠,她不知不觉慢慢合上眼。
他自房内出来时,电视还在吵闹,而她已在沙发上睡着。他笑着摇头,大概也猜到会这样,举步上前,轻摇她的肩膀,说道:“别在这睡,会感冒的。”
她半睁惺忪的睡眼,好一会儿才认出他,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咕哝,她爬起身,梦游一样走到最近的客房,把自己抛在床上,马上又睡着。
他尾随其后,盯着她身旁的空位,毫不犹豫地也爬上床,自认理直气壮。反正这张是kingsize的豪华双人床,睡两个人还绰绰有余,而且是她自己说要陪他的,那当然要在他身旁陪。
调整好一个舒适睡姿,目光对上身旁的她,他眼睛微微眯起。看她睡得那么香甜,完全不设防,好像笃定他不会侵犯她一样,实在太藐视他的威胁性了。别忘了他现在的身分是她男朋友,可不是什么善良的邻家大哥哥。
“喂,我要亲你了。”没动静。
“喂,我要抱你了。”没动静。
“喂,我要脱你衣服了。”还是没动静。
可恶,别以为他不敢,他只是不屑偷袭而已!他有点不爽,以一只手半撑起自己,恶作剧地揪起她一绺头发,以发梢轻搔她的脸颊。
她眉头一皱,伸手搔了搔脸,动了动脖子,翻了个身。
哼,还没反应?他边笑边坏心地继续玩。
她再次皱眉,突然间,她抬起手,猝不及防呼一声朝他的方向挥出一掌。
啪!结结实实一掌扫中他的脸,打出他一脸震惊。
“喂!”他跳起来瞪她,却见她双眼依然紧闭,没有清醒迹象。
事不宜迟,他马上冲下床找镜子,见到右颊被扫了五个浅红指印,顿时嘴角抽搐。幸好他明天没通告,不然怎么见人?!
神色阴沉地走回床边,他强烈怀疑她装睡,却听她鼻息沉沉,非常逼真。
耙情她方才真以为自己是在打蚊子?
然后他想到她好像经常被蚊子咬,难道因而无意间练就了护体绝技?
这一点也不好玩。
他气愤地咬牙钻入被窝,瞪着她可爱的睡脸,忽然一阵忧郁。
啊,这可恶的小表一定不知道,他是真的很想侵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