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能拐得整医院的女护士、女病人为他疯狂。
但后来她知道,江少则不是对谁都这样好的,也许他外表很和气,笑笑闹闹的性子让人误以为他好相处。
其实他把心藏得好深;内在不仅细心,还很敏感。
风流只是他的面具,真正的他对感情是专一且胆小的。
不久,她回送一支笔当谢礼。他们的感情就是从那里开始的,期间几度争吵、几度恩爱,走得颠簸,却也走得幸福。
她明知他是对未来最没有把握的人,他不敢轻言许诺,她懂他的忧虑,也一直警告自己不要逼他。
但那一天,一谈到孩子的事,她失控了,她要求他正视未来接着,他们再也没约过会。
而今,再一次品尝到熟悉的薯条滋味,她心里却有几分后悔,不该太逼他的。他的心结是打小就结下的,要慢慢来啊!
要不要由她主动打破眼前的僵局呢?含着薯条,她的心也在软化,不知道思念是这般的苦涩,她好想好想他。
“怎么样,你喜欢吗?”刘裕隆像只讨赏的小狈儿,两只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注视着她。
宣嬛看着他,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刘裕隆以为她的沉默是太感动了。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个礼物。”他要证明,江少则做得到的,他也做得到,而且他比江少则更有诚心,她当初的选择完全错误。
宣嬛一阵啼笑皆非。“刘医生,我说过,你误会了”
“难道你不喜欢这个礼物?我记得你很爱吃这玩意儿的。”虽然他不喜欢,但因为她爱,他才费这个心思的。
“我并不是特别喜欢吃炸薯条”
“那为什么你会为江少则—盘炸薯条而倾心?”
这已经是他第n次打断她的话了,她不觉又凝起了眉。“请你听我把话说完。”不知道老是打断别人说话是很没礼貌的事吗?“我不晓得自己哪里给了你错误的讯息,让你认为我们可以交往,但一如我过去所说的,我们只适合做同事,要进展到谈恋爱,那就太难了。”
“为什么?你还忘不了江少则?他一次可以交好几个女朋友,这样的男人到底有哪里值得你迷恋?”难道真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刘裕隆是又气愤又伤心。
“我的确还爱着少则。而且我要申明,他并没有劈腿,那一晚我们只是看到他跟一个女人从宾馆里走出来”
“这还不够说明他用情不专?”
“他跟那个女人只是去宾馆谈事情,其他别的什么也没做。”
“他说你就信?”刘裕隆不敢相信宣嬛这样感情用事。“小嬛,我以为你很聪明的,想不到事情摆得这么明显了,你还看不清?”他不免要想,他是不是太高估她了?
“不是他说我就信,我有眼睛、有脑袋,我会自己看、自己想。刘医生,请你仔细回想一下那一夜,少则和那位女士一起走出来时,他们是什么表情,像偷过情的吗?他们身上有情欲的味道吗?”
“难道还有男人跟女人进宾馆纯聊天?”
“如果那家宾馆是那个女人的大姐开的,而男人和女人想谈的又是一些私事,那找上亲人开的宾馆,开间房关起来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这回事,为什么他都不知道?“事情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你干么还跟江少则分手?”
“我们没分手。哪对情侣不吵架,偶尔冷战有什么好稀奇的?”
般半天是他会错意、表错情了?刘裕隆抱着头,已经泄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刘医生,我没有办法接受你的好意,很抱歉。你别再把目标放在我身上了,看看其他的女孩子吧!也许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有很多好女孩都只看着你,她们会比我更合适你。”
刘裕隆很不甘心,虽然强扭的瓜不甜,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该知所进退,但他还是很不服气“我到底输在哪里?”
“刘医生,感情没有输赢之分,不过就是合不合适而已。”
“为什么你选江少则不选我?”
“因为少则适合我,也许你不相信,我公事上强势,私底下一样很强势。我跟少则在一起,煮饭做家事的人是他,说笑话逗人开心的是他,撒娇耍赖的人还是他。而我就喜欢这样孩子气的他,他也不嫌我没女人味,我认为我和他很适合啊!”越说,她越想念江少则,那个把抬杠当乐趣、拿肉麻当有趣的男人。为什么明明没有交往太久,她却是这般喜欢他?
还记得一开始她很讨厌他的,每天都要瞪他两眼才甘心也许,也许那时候她就对他有意思了,才会处处针对他,一直到最后,整颗心都给了他。
想想,江少则孩子气,她不也一样孩子气吗?就像小学生,总是捉弄自己喜欢的人,不过是想要引起一点点的注意。
刘裕隆被她的话吓得张大了嘴,久久无法言语。
好半晌,他才长叹口气。“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了,还是朋友?”他对她伸出了手。
“还是朋友。”她回他一握。
他仍觉得心痛,这样的好女孩竟然与他无缘,忍不住又嫉妒起江少则,他真是全天下最幸运的男人。
刘裕隆和宣嬛吃了一顿“断情宴”从此不再谈感情,只论友谊。
然后,他送她回家。这是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唉,心里还是好不舍,但宣嬛把话说得这么白了,他再纠缠,那不叫痴情,叫变态了。
还是得放手啊!尽管心里好难受。
“咦?”突然,他眼角瞥见—条熟悉的身影。“那不是江少则吗,躲在那里干什么?”
他顺着江少则的视线往上搜索,目标宣嬛的屋子。
不会吧!没亲眼看到真不敢相信,这个传说中风流花心、处处留情的大色狼,也有躲在人家女孩子家楼下偷看的下场?岂非是报应。
“江医生。”刘裕隆小声走到江少则身边,一巴掌拍在他肩上。“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江少则只给他一个白眼。“刘医生很喜欢明知故问嘛!”下班前他看到刘裕隆约宣嬛,心里就一直很不安,虽然说要跟宣嬛冷静一段时间,但他始终忘不了她,三不五时,目光就投向她,还常常说起来真的很变态,他不好意思当面求她和好,就私下里跟着她。
但要说明,他绝对没想做什么不轨的事,只是想看看她、听听她的声音,仅此而已。
“我都不知道江医生几时成了一个跟踪狂!”活该他有此一报,刘裕隆可是嫉妒死他的桃花遍野开了。
“想多看自己喜欢的女人一眼、多听听她的声音,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只要我没有妨碍她的生活,不吓着她,我想连警灿诩管不了吧!”江少则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呢!他只在意宣嬛。
刘裕隆算是被他的厚脸皮打败了。“江医生既然这么有心,怎么不上楼看个仔细?”
他要敢上楼,还会窝在这里喂蚊子吗?江少则再瞪刘裕隆一眼。“我就喜欢这种距离造成的美感。”
刘裕隆大笑。“原来江医生喜欢保持距离的恋爱啊!澳天我约宣医生喝酒时会提醒她一声,要她跟你保持距离,爱情才会长长久久。”
“你”江少则真想一拳轰过去,幸好自幼的好教养制止了这股冲动。“宣医生没那么多空闲陪无聊人士喝酒的。”
“她今天就陪了我一晚。”虽然主要目的是拒绝他,但可以气死江少则,刘裕隆就很高兴了。
“那是因为我没约她,否则哼,你一点机会都没有。”
“那你去约啊!扁会在这里说有什么用?”
江少则气炸了,他要有勇气去约早去了,还会在这里懊恼吗?这个可恶的刘裕隆,该死,他为什么不在妇产科,那他就可以假公济私整死他了。
“提不起放不下,唉!”刘裕隆是典型的猫哭耗子假慈悲。“我真为宣医生感到同情,居然喜欢一个这样没用的男人噢,我不是在说你喔,江医生,请不要对号入座。”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刘裕隆不是在说他,又是在嘲笑谁?江少则恨恨咬着牙。“多谢你的提醒,我会把握机会,不会让一些无聊宵小乘虚而入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刘裕隆真觉得自己很伟大,宣嬛都拒绝他了,他还这么好心撮合她跟江少则。唉,像他这样一个好男人,要到哪里去找一个识货的好女人来爱呢?摇着头,他无奈地走了。
江少则依依不舍地再望一眼那扇透出明亮灯光的窗户,那摇晃的影子是他心爱的女人,虽然他们每天都在医院里见面,但始终保持着距离该死的,他才不想跟她保持距离,他最希望的是能够抱紧她,把她紧紧地嵌合在他的胸膛里。
但现在,他却没有勇气去找她,他怕她再逼问他对未来的想法,那东西他真的没把握,却又不想对她说谎。
可恶啊,他需要一个藉口去接近她,求取她的原谅,请求她再多给一点时间,让他可以仔细思索怎么负责,怎么去做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
藉口要用什么当藉口呢?
“啊!”一个念头闪入他脑海。“周又贵。”他和宣嬛是因为这个男人而闹翻的,或许他找出周又贵,让周又贵去探望依然昏迷不醒的刘筱莉,宣嬛会大方地再给他一次机会呢?
“就这么做。”他握紧拳头,这一次他一定会好好把握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