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幢华丽的宅院座落在梅林镇最热闹繁华的地段,屋内雕梁画栋,气派至极,而庭园内池泉假山、花团锦簇,更是美不胜收。
住在这么华美宽敞的府邸中,即使是原本只是个干粗活儿的下人,也不禁觉得自己的气质彷佛也跟着高贵优雅了起来。
事实上,在这全镇首富傅德宣家中的大部分人,确实都是举止沈稳、谈吐合宜,唯一“搞破坏”的,就只有一个人
暗家少爷,傅尔杰。
“滚!”
一声冷厉的斥喝,从傅尔杰的房里传出来,那森冷的语调不带有半丝温度,让房间霎时有如冰窖一般寒冷。
听见这声怒喝,杵在房门口的大夫不禁身体一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大夫偷偷地朝床榻的方向望去,就见傅尔杰正躺在床上,这位出身不凡的少爷有着修长结实的身躯、轮廓分明的俊脸,以及冷峻慑人的气势。
此刻他们两人之间虽然隔了好一段距离,傅尔杰打不到也踹不着他,根本造成不了什么实质上的威胁,但是傅尔杰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冷酷气势,还是令大夫不禁心生畏怯。
那种彷佛被狠狠掐住颈子的感觉,让大夫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同时也对傅家老爷和夫人的请托感到棘手了起来。
去年底,傅尔杰在一次单独外出时遇到几个恶名昭彰的江湖恶徒偷袭,不仅中了毒,还差点没了性命,幸好一批官兵正好经过,救了他一命。
不幸的是,虽然他从鬼门关前被救了回来,但是清醒之后,原本会武的他竟然内力尽失,整个人变得异常虚弱,虽不至于瘫痪,但光是简单的几步路,就让他走得气喘吁吁,几乎只能成天倒卧在床。
这情况简直吓坏了傅家老爷和夫人,他们连忙请大夫前来诊治,可大夫却对他这诡异的症状束手无策。
找遍了镇上的大夫、试遍了各种的疗法,傅尔杰的身体却都没半点起色,他们只好连附近城镇的大夫都请来试着医治看看。
“尔杰少爷,是傅老爷和夫人要我来帮您诊治的,您就让我帮您看看吧!要不怎么有机会治好您的病呢?”
听了大夫的话,傅尔杰的俊脸更沈了,他那刀裁般的剑眉不耐地皱起,黑眸更是泛起了凌厉的锋芒,令人心生胆怯。
“滚!别让我说第三次!”傅尔杰的警告带着冻人的森冷寒意。
什么大夫?全都是骗吃骗喝的酒囊饭袋!
这群没用的家伙,枉有大夫之名,却没一个能真的治好他的病,不仅如此,还将他的身体当成了试验品,用各种丹葯和疗法来折磨他!
起初他为了复原,还肯勉强按捺着性子配合,但是经过无数次的失败之后,他已经彻底放弃,并极度厌恶大夫的靠近。
反正他已经治不好了!他认了!但他永远也不想看见这群没有用的蠢蛋,在他床边像个傻子似的摇头晃脑地猜测治疗他的方法!
大夫犹豫了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劝道:“傅少爷,令尊、令堂如此关心您,您若是自暴自弃不肯接受治疗,不是徒令他们担心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想您也不愿意背负不孝的罪名吧”
“够了!”大夫苦口婆心的劝告,却只令傅尔杰更加不耐。“这不干你的事,给我滚出去!”
他怒叱一声,抓起一旁的瓷杯狠狠摔去,差点正中大夫的脑门。
大夫吓了一大跳,连忙缩着脖子逃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关上房门,免得又有什么东西飞出来。
一看见大夫,等在外头的傅家老爷和夫人马上关心地上前
“大夫,尔杰的情况怎么样?”
“唉!”大夫无奈地摊摊手。“老夫无能,两位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着,他拎起葯箱就要离开。
“不行呀!”眼看大夫转身要走,夫妇俩情急地拉住他。“大夫,拜托您别走!这个月已经跑了七、八个大夫了!”
“是啊!大夫,求您帮帮忙,只要能够将尔杰的病治好,不论要花多少银两都不成问题。”
大夫摇摇头叹道:“这不是银两的问题”
“什么?”傅夫人一听,马上忧心忡忡地追问:“难道尔杰真的得了不治之症?”
“傅少爷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老夫无从得知,因为傅少爷根本就不让我上前诊视。要是我真的靠近,大概还没诊断就先没命了吧!”
说也奇怪,傅尔杰明明是个虚弱的病人,但他却有着猛虎一般的气势,彷佛随便一击就足以令人毙命。而就是这种慑人的气势再加上坏得吓人的脾气,让大夫们没一个人敢不要命地靠近。
“总而言之,两位还是另请高明吧!版辞了。”大夫不等傅氏夫妇拦阻,就已转身离开了。
“唉”傅家夫妻对看一眼,愁容满面。“尔杰就是不肯给大夫治病,这该怎么办才好?”
正当两夫妻愁眉苦脸之际,一名家仆前来通报
“启禀老爷、夫人,外头来了一位姑娘。”
“姑娘?什么人?”
“不知道,小的从没见过,她说她姓关,是特地来看少爷的病的。”
“喔?快去!快请她进来!”
一听见有人要来帮儿子看病,傅氏夫妇喜出望外,管那位关姑娘到底是不是真的大夫,管她的医术到底好不好,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们都不愿意放弃。
暗尔杰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那硬是不想和任何人接触的举动,彷佛将自己封在冰山雪谷之中,再也不愿意出来。
一阵敲门声响起,他充耳不闻。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再度传来,他还是不予理会。
原以为他的沈默已经清楚表达了他没有理会任何人的打算,岂料门外的人不肯死心,这回不但又敲起了门,甚至还开口喊他
“尔杰?你在房里吗?”
听见母亲的问话,傅尔杰冷笑了声,说道:“若是不在房里,我还能去哪?阴曹地府吗?”
门外的傅氏夫妇尴尬地互望一眼,想不到一句无心脱口而出的话,会引来儿子这样的反应。
暗夫人干笑了声,说道:“尔杰,那我们进去了!”
听见开门声,傅尔杰冷冷地朝门口瞥了一眼,就见他爹娘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一名年约十六、七岁的女子。
一看见那抹娉婷窈窕的身影,他的黑眸一瞇,迸出明显的敌意
“她是谁?如果是大夫的话,叫她滚!”他毫不客气地说道,一点也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年轻貌美、体态窈窕的美女而另眼相看。
久病卧床,此时在他的心里,大夫全都是没用至极的饭桶,不管是老的、少的、美的、丑的,全都一个样儿!
听见他的叱喝,关若水挑起眉梢,美丽的容颜浮现一抹讶异。
想不到这傅家少爷竟这么厌恶大夫,要是让他知道她是神医的女儿,怕不马上将她给轰出去?
“尔杰,别这样,我们也希望你复原呀!”傅夫人忧虑地劝道。
“复原?”傅尔杰冷笑一声。“我看你们最好趁早放弃,别白费力气了。”
“可是”
“够了!”傅尔杰使劲搥了床板一下,气势惊人,力道却弱得教人心酸。“关于这件事,我不想再谈论了!以后你们也别再找大夫来,我已经受够了!”
暗氏夫妇互看一眼,面有难色,对于儿子冷硬的脾气实在没辙,他们望向身旁的关若水,想来现在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了。
必若水轻蹙蛾眉,对傅家少爷的脾气有些不敢领教,想不到他竟连爹娘也不给半点好脸色。要不是爹实在抽不开身,要她先来探视一下傅尔杰的病况,她才懒得跟这么火爆无礼的男人打交道呢!
她偏着头,灵活的眼珠子转呀转的,像是在想着什么办法,而那张白皙美丽的脸蛋上没有半点畏惧。
“大夫?”关若水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望着傅尔杰。“谁说我是大夫的?我有哪一点看起来像大夫吗?”
“那你是什么人?”傅尔杰冷冷地问。
“我吗?我不过是名丫环罢了。”关若水决定隐瞒自己的真实身分,免得近不了他的身,反而更添麻烦。
“丫环?我以前怎么从没看过你?”
必若水嫣红的唇儿微微一扬,说道:“因为少爷的脾气太坏了,吓跑了其他的丫环,所以老爷和夫人只好找新的丫环来照料少爷啊!不过我也还不一定会接下这份工作,我只是先来看看情况而已。”
“哼!你倒是挺大牌的?”傅尔杰冷冷地瞪她一眼。“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照料,你给我滚!”
面对傅尔杰的逐客令,关若水细致的柳眉微微蹙起,心里有些不悦,但她按捺了下来,甚至还绽开一抹微笑,一点也不怕激怒他
“这可不好意思了,傅少爷,”她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我目前缺钱缺得凶,老爷和夫人又答应要给我丰厚工资,所以我很有可能会留下来呢!”
听见她的话,一旁的傅氏夫妇不禁流露出佩服的目光。
虽然这关若水看起来只是一名娇滴滴的年轻女子,但她的勇气和胆识,倒是一点儿也不输给那些年长的大夫。
暗尔杰却一点也没有欣赏她勇气的兴致,相反地,他那双瞇起的黑眸闪动着危险的光芒,彻底被她给惹怒了。
眼看关若水已经朝他走来,傅尔杰并没有因她是女子而手下留情,他像砸之前那名大夫一样地砸了另一只瓷杯过去,被她惊险地躲过了。
“尔杰,你怎么可以这样?”傅德宣皱眉斥责。
“我已经警告过她了。”傅尔杰冷哼一声,一点也没有反省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之处。
必若水没跟他一般计较,她的美眸一瞇,仔细打量他触手可及的周遭,确定没有其他危险物品可以让他当暗器了,她便继续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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