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也不会自找麻烦的去相信那飘渺虚幻的爱情。
可他料不到的是,祁旭受的伤竟整整痛过十年,而他这个做哥哥的,誓言要守护、照顾弟弟一辈子的人,却毫不知情?
或者其实他是知道的,可因为他想放任祁旭游戏人间,放任祁旭对男女之间轻慢的态度,放任祁旭只重享乐,而不去想承诺永远的问题。
他放任祁旭去过他想过的生活,以为这就是对祁旭最好的事。
唉!或许在几星期前,毫无疑问这也许就是祁旭想过的生活,他喜欢游戏人间,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
但棘手的是,祁旭现在正为某个女人而感到意乱情迷,而且在意的程度比他自己以为的还要深;但对方却无法接受这样的祁旭,所以他为此觉得困扰不安。
其实,若要说得赤裸,坦白的话,祁昊很不愿意但也很早就发现到,他的弟弟是真正掉入情网爱上她了!
当初他发现祁旭看江亚璇的眼光,很像是看当年那个背叛他的女孩子时,他曾有意阻挠,但后来他被自己的事给困住了,所以未能再进一步采取行动,结果祁旭就真正地陷入情海中。
也许该劝劝祁旭算了,这种试炼可是会要人命的。
而且他强烈怀疑,答案若不是如祁旭所预期的,死伤惨重的人反而有可能是他自己。
“昊”
“嗯?”
“你准备好了?”
“什么?”
“她一小时内会到!”
“谁?”
“江亚璇”
“怎么会?”
“我打的电话!”
“什么时候的事?”
“半分钟前!”
半分钟?半分钟前,他正考虑要说服祁旭取消的,这下什么都不必说!
生病?昨天他吼她时,不是很生龙活虎、很中气十足的吗?怎会说病就病,还病得出不了门?
而且现在才八月底,圣诞节的资料有那么重要吗?明天、后天给是不行吗?干嘛非要她专程跑这一趟?
江亚璇不太情愿的伸出食指,使力地按住门钤钮。
“锵”一声,雕花铜门自动开启,华丽又气派的建筑物映入眼帘。
她无暇多欣赏,火速穿过绿草如茵的前院,走到主屋的大门前。
巨门半掩着,她礼貌性的扬声告知,便主动推门而入。
门内静谧无声,别说人影没一个,可能连苍蝇、蚊子都没半只。
她等了三秒中,无人照应;再三秒钟,一切如昔。
她环顾四周的装潢摆设,无聊地猜想第一个见到的人会从何处走出来,是右侧的第一道门、第二道,还是左手边的她的眼掠过中间的酒柜,停驻在一个骨董级的挂钟上。
她好奇地走上前几步细看,显然这里的主人很重视它,将它保养得一切如新,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磨损的痕迹。
她静静的看着细长的秒针,走了一圈又一圈,她蹙起眉头,慢慢体会到被捉弄的感觉。
她是否该出声唤人,还是该掉头就定?
蹬、蹬,蹬丢掷的铜板都还没来得及掏出,大厅中那座原木制的楼梯,在有心人士刻意地警示下,就以非常响亮的踩踏声传入她的耳膜。
江亚璇的脑中倏地闪过一个荒谬却不无可能的想法,从踏入祁家的地盘,她的一举一动是不是都在他人的监视中?
她强迫自己慢慢不经意的转身,仿佛她是个冷静自制、临危不乱的成熟女性。
祁旭?
从楼梯拾阶而下的人有着祁旭的五官、祁旭的身形、祁旭的穿衣风格、祁旭给人的感觉
可是江亚璇不确定自己为何会有不确定的感觉,也许是那头她不熟悉的短发造型吧!
她的疑惑没有持续太久,来人走到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住,缓缓开口“你好,我是祁昊!”
他是祁昊?!
这就解释得通她为何会有不确定的问题了!
可是妈呀!双胞眙手足都是像他们这般雷同的吗?
“请坐!”祁昊道。
江亚璇收回惊叹的目光,依言坐在离她最近的双人沙发上。
一名训练有素,或是说已待命许久的女佣立即送上一份精致的糕点和一杯冒着烟的榛果奶茶。
“祁旭、祁老板在家吗?”她客气问道。
“找旭?他在楼上休息!”
“可否请他下楼?”
“我说了,旭在休息!”
江亚璇不禁拢了拢双眉,他的语气虽平静,但耍赖的程度简直和祁旭如出一辙。“既然如此,我还是先回去了!”
早知会白跑一趟,她就不要来。
“江小姐!”他唤住她。
“还有事吗?”
他给了她一个“有事的是你”的眼神。
“我是来拿一份资料的,既然祁老板不方便,我就先告辞了。”她努力不带情绪地说道。
“我没说他不方便,只是劳你等他一下罢了。”他无辜的扯唇。
江亚璇又不自觉的蹙眉,那戏谵的眼神熟悉得让她觉得很不是滋味。
他向内室唤了一声,之前上茶的女佣又出现,很快地朝楼上走去。
江亚璇瞪着他,他也回视她,两人瞬也不瞬的僵持着。
末了,她还是重新就座。
“你对敝府的茶点觉得不满意吗?”他以眼神指着她未动半口的点心。
“我不饿!”
“热茶?”
她摇头,很奇怪心中居然有着第一次把祁昊误认为祁旭的怪异感,可是眼前的人说他是祁昊,她也没认错不是吗?
“你喜欢祁旭?”近距离且突来的声音,把正在冥思中的江亚璇吓了一跳。
他是什么时候坐到她身边的?这么亲近的对视让她感到很不自在,她慌乱地站起身。
“你喜欢旭吗?”他拉住她的手。
“这不关你的事!”她低声抗议,因为她挣不脱他的手。
“当然有关,因为我喜欢你!”他热切的看着她。
江亚璇不知什么比较让她震惊?是祁昊毫无预期的宣言,还是祁昊那双一向很冷漠的眸子,居然也会有温度?
而且是深情到不行的灼灼目光,这让她怦然心动,呼吸不顺畅。
“你呢?”他反问她,热烫的手指轻轻刮过她的手臂。
“什么?”江亚璇从头到脚起了一身战栗。
为什么?为什么她对他的反应会这么敏感、强烈?
“你怎么说?”
说什么?她的脑筋一片空白,好半天后
“呃我说你可能被你弟弟传染了感冒,昏了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莞尔,放掉她的手,站起身和她并立。
江亚璇脸色凝重的抓紧提袋,不敢多看一眼,转身要定。
“你很怕我?”他挡住她的路。
“没有!”她慌乱地倒退数步,她怕的是怎么会无法明确分辨出他们两兄弟的感觉。
“如果你不怕我,为何会呼吸急促?神情又如此紧张?”
“我任谁在陌生的环境里,都会有如此的反应。”
他缓缓靠近她。
“你在做什么?”她几乎尖叫。
“证明你并不怕我!”
“这种事毋需证明。”她偷偷的咽了口口水。
“原来你对我也不是没感觉!”他嘲笑着她不安的语气。
“你胡说!”她啐他一口,可脸上的红晕泄漏了她的秘密。
“是吗?”他冷笑一声,也许是嗤笑她的欲盖弥彰。
“当然!”她努力扬高下巴。
“说说你对我的感觉!”
“没感觉。”他问得她快发狂、快招架不了,偏偏她还不请自来的和他有问有答。
“我和祁旭,你有啥不同的看法?”
他和祁旭?
对了!时间都过了好久,祁旭为什么还不出现?
她从没有一刻是如此迫切的希望祁旭马上出现在她的眼前,偏偏他迟迟不现身!
“这个问题,你该问的是生你们的娘!”她负气地发牢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