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他来到床边,她那一身教房内轻泄而下的柔和灯光给蒙上一层光晕的侧面美景,让阙易扬顿时一呆。
“你没事吧?”他有些不自然的调转视线。“这是我的衣服,你先暂时穿著。”他将手中的衣服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出去。”听到开门声,黎颖岑转过头,满眼警戒地用被军盖住全身。
她不想让他看见她此刻的惨样,不想让他知道她差点就被欺负,也不想让他知道她差点就回不来,更不想让他知道,她差点就失去了自己!
一想到这,黎颖岑的脸色就更加惨白而惶然。
听见那异于往常的语气,阙易扬讶然地转头直视头一次拒绝接受他关心的黎颖岑。
就在他盯视黎颖岑显得痛苦的脸庞时,她那盈满恐惧的神态,让他的心微痛了一下。
“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吗?”他靠向前伸出手,想扶住她的肩。
“走开!”她挥开阙易扬朝她伸来的手。“不要碰我!”
“颖岑?”阙易扬低头看着自己被挥开的手,一脸的讶异。“颖岑,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她从不拒绝他的,可是她今天却一连拒绝了他两次。
“不用你管,你给我出去!”她退向床角,不让他再碰触到自己。
“颖岑?”他皱起了双眉。
“求你出去好吗?现在,我只求你出去。”看见他眼底的不信,黎颖岑难过的哽着声。
她一向不怕易扬的,因为他从不会伤害她;但是,之前那些男人的猥亵模样,让她意识到男人和女人的不同,而对易扬产生一种莫名的害怕,进而对他衍生防卫之意。
见她一再的与自己保持距离,而双手仍紧抓着被单,阙易扬这才想到,她可能误会自己对她做了些什么。
“颖岑,我什么都没做。”扬起一丝温柔笑意,阙易扬再度倾身向前,看着窝于床角而似对他张开全身荆棘芒刺的颖岑。“你知道,我是绝不会伤害你的。”
“我知道。”一道水光快速地划过她的眼,她背身躺下。“但是,我求你现在出去。”
“颖岑”阙易扬知道此刻是问不出什么的。摇了头,他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出去。就在他手握门把时
“这些天,我先暂住在这里,我爸那边,就麻烦你了。”
她微颤的声音,缓缓的由身后传来。听出她强制抑下的痛苦,阙易扬的心顿时觉得纷乱。
为什么颖岑不告诉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是一直也很顺着他的意思的吗?怎么今天却阙易扬顿时冷下了脸,大步跨出。
他很不喜欢颖岑现在对他所拉出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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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房门,阙易扬就看见那始终不变蜷缩于被单之下的身子,以及置于床头丝亳没有动过的午餐。
三天了。她已经把自己关在房内整整三天了。
在这三天里,他除了每天为她将三餐送进房内,就不曾见过她有离开房间的打算。
幸而这些天是连续假期,否则任她这样下去,在学校方面她恐怕就要被记上旷课;那到时,她爸爸那边也会无法再隐瞒下去。
放下手中的餐盘,阙易扬已经无法再坐视她这样看似自虐的行为。
“给我起来。”就着被单,阙易扬伸手一拉。“闹也该闹够了,不要老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让人担心。”他的语气中有着少见的严厉。
“你走开。”背对他的黎颖岑,一手紧抓着衣襟,一手勉强地抬起想拉回被他扯开的被单。
“走,我带你出去走走。”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想硬将她给拉下床。
手臂上传来的痛感,让她被迫地自床上坐起,转过身与他四目相对。
看着他此刻亳无笑意的阴柔五官,与略显冷洌刺眼的眸光,以及那一身的阴沉气息,她知道,他生气了,易扬真的生气了!
因为,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他。黎颖岑难过的闭上了眼。
一见她憔悴而苍白的容颜,阙易扬顿时惊愕地瞪大眼。
“你怎会变成这样!?”
那深陷的黑眸已没了往日的神采,苍白的脸颊也替代了日前粉嫩诱人的容颜。她那孱弱的模样,让阙易扬震颤的往后退了一少。
现在的她,就像是一株已没了养分的荆棘,即将枯槁而亡。
“放放开我。”他的后退,连带的也让她的手,被同时拉扯往前。她痛苦的想扳开他的手,求他让她好过一点。“好痛。”
“快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会我会很难过也会很生气,你不是最不喜欢让我生气的吗?”阙易扬一把将她给搂进怀里。他哽着声,难过的抚着她的齐肩短发。“现在,你舍得让我难过,让我生气吗?颖岑?”
“我”她无力的任由阙易扬对自己的紧紧搂抱,只是,她都快不能呼吸了。
“你是不是很难过?”她急促的呼吸声,让阙易扬惊慌的放开她,伸手就想拿起电话。“我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
“不要!”一听他要打电话叫医生,黎颖岑顿时慌乱地就往他拿起话筒的手扑去。
为接住她突然扑来的身子“咚”地一声,阙易扬让话筒直接摔到床下。
“不要?不要!?那你快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知道你这样会让我情绪激动,会让我”阙易扬突然摀住心口,涨红了脸。
一时之间,他像是突然喘不过气般地止住所有未说完的话,而跌坐于大床之上。
“易扬?”惊觉他的异样,黎颖岑一双大跟顿时盈满了恐惧。她伸出微颤的手,困难的想替他顺气。“你不要生气,我说,我什么都说。”
得到想要的结果,阙易扬立即坐直了身子。看向她一脸的惊慌害怕,他知道他这样假装病发,是真的吓坏她了。
因为,直到今天,她还是认为他的病会随时发作,还是认为他随时会有死去的可能,还是认为他无法承受过大的刺激,还是认为他不能生气愤怒,情绪更是不能过于激动。
他多想告诉她,这一切都早已注定,而他也已不是以前那个身体孱弱,需要人保护的小男孩了。
虽然,手术可以让他有活得更久的机会,但是,他不想赌那二分之一的机会。看着她眼中的绝望,他真的感到心疼,他不想为了活得更久,而在无意中失去这唯一能与她在一起的日子。
自小到大,他就已习惯了她的一切,虽然长大后的她变得爱打架闹事,但,这都无所谓;因为,他要的也只是她而已,只是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只为自己绽出笑靥的黎颖岑而已。
只要,所有的此刻,所有的现在,都能有她的相随与陪伴,就算明天他已不存在,他也不后悔。
因为,他要活于当下,而非未来。
毕竟,人生的意义并不在于能活得多久,能活得多长,而在于能不能活出自己所想要的生命意义。
而倘若失去了她,那他的人生,也就没了意义。
“是张綪褊她她找人欺负我。”她蚊蚋般的声音还是传进了阙易扬的耳里。黎颖岑故作无谓地对他扬起一道令人心疼的微笑。“不过,你放心,我是不可能让他们得逞的。”
“她是谁?她敢这样对你!?”他脸色顿然一变。
“是我之前打了她,所以她才怀恨在心,找了刀”看见易扬气息似已恢复正常,她这才松了口气地软趴卧在他的身上。只是
当她提到张綪褊一直喊于口中的绰号时,自心中再度窜起的恐惧寒意又占上了她身。黎颖岑猛然紧抓住衣襟,不住地颤抖着。
“为什么你全身发抖?”看见她的反应,阙易扬皱起了眉。他握住她的肩膀,抬手抚上她的额。他想起之前她曾倒于浴池之中,而任由水柱不断冲袭。
“没事的,我可能是”痹篇他的眼,黎颖岑咬着唇垂下头。她如何能告诉他说她是被之前那些对她袒胸露背的人给吓坏了?一想到张綪褊所找来的那群人,她就几乎要让心中的害怕给淹没了。“我可能是感冒了,所以才会发抖。”那闷藏于心中的害怕,教她痛苦地想尖叫出声。
“是吗?”从她闪躲的眼神中,阙易扬知道她说的不是实话。
“我”她撇过头,不看他眼中的质询。
“快说,我不想再看见你这样下去。”强迫她正视自己的眼,阙易扬再问出一句。
“我”她双手环住颤抖的身子,颤着唇。“你不要逼我,求你不要逼我。”
“快说。”瞇起了眼,阙易扬有着坚持。“他们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就因他从没见过颖岑有像此刻这样害怕的神情出现过,所以,他更想为她除去心中的恐惧。
他告诉自己,只要颖岑说出心中的恐惧,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一定都会倾尽一切为她排除所有的事端。
无论她发生什么事,他都会一直在她的身边陪伴她。
属于他阙易扬的她,是不该有着这样的惊恐表情。他不要在颖岑美丽而倔强的黑瞳之中,看见那腐蚀人心的恐惧。
“不要,你不要再问了。”她摀着耳朵,拚命地摇头。
“颖岑!”她的异常反应,让阙易扬顿时感到心惊。他抓住黎颖岑的手。“你快说!”
“啊!”他的逼问,让黎颖岑仰天尖叫出心中的害伯。“他们差点就成功了,他们差点就把我给”她捶打着他的胸膛,尖声狂叫着。“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紧拥着全身不犊禳抖的她,他那深沉黑眸顿时投射出了一道杀人的锐利残意。有人吓坏了他的颖岑。
“是张綪褊找上他们的?他们长什么样子?知道他们的名字吗?他们住哪?他们”他一边安抚她激动的情绪,一边套问着一切所需的资料。
虽然颖岑常打架闹事,但,若不是张綪褊曾对她做了些什么,他相信颖岑是不会轻易动手的。他了解她。
而对于那些找她麻烦的人,他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深沉眸光于瞬间蒙上了一层阴寒之冷。
每听到颖岑哽咽描述当时的情况,阙易扬的双拳就握得越紧,脸色也就越见难看。搂紧怀中不断轻颤的身子,阙易扬紧抿着双唇。
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颖岑会在短短的三天之内,就将自己折磨的如此憔悴不堪。
听见她此刻的哽咽,感受到她心中的恐惧,他的心好痛,痛得让他想尽快为颖岑除去所有的惊骇梦魇。
他们不该让她因为他们的恶行而害怕他的。他眼神一黯。
抬起她的脸,阙易扬凝进她眼中的恐惧。现在,他想教她早点确知他是真的不会伤害她,也想教她早点找回对他信任,与眷恋她曾所熟悉的胸膛。
放开怀中的她,阙易扬不说二话,就动手脱掉身上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