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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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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姑娘,你那番话是何意?”

    门扇紧闭,形成密室的厢房内,殷岩泉盯着那脸上挂着神秘笑容的水秋雁。

    “既然明日我们要入山擒魔,何不趁这个机会,一箭双雕,顺道将女魔解决,岂不为江湖除一祸患?”若能铲除妖女,她成了英雄,水家堡声威可望直窜,若生擒,她还可以逼问出那套至阴武功,以及传言中医圣在落云居拥有的无价宝藏。

    “水姑娘!”殷岩泉一惊。

    “殷大侠别瞒我了,我知道那位陆公子的夫人,就是正派中人人避讳的血魔皱。”

    一年前,她偕同丫环偷溜出堡,想瞧瞧自个儿未婚夫长啥样,好不容易追上楚霸天,却目睹了一场恐怖的杀戮,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女魔是何张面貌。

    “既然水姑娘都知道,我也就直说了,她的身手我是见识过的,不是你、我等闲之辈有办法应付,我劝你打消这念头,不要白白牺牲。”况且这次,她是来助他们一臂之力。

    上回使毒之事,让他自喻清白的声名蒙上一个一污点,这次若再用偷袭手段,不就真如陆公子所述,他与卑鄙的魔道中人又有何差别?

    “这点殷大侠就不用担心了。”她胜券在握的一笑。“我与陆夫人私下谈过,了解月前种种,更让我发现到女魔的弱点,那便是陆公子,只要我们有机会拿陆公子当人质,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殷岩泉面有难色。

    “要制伏一个手无寸铁的陆公子,我想对殷大侠不是难事吧?”她看出殷岩泉的迟疑,心中喊了声糟,她可不想放弃一举成名的机会,得想想办法让殷岩泉点头才是。

    “水姑娘,对方现在都跟我们站成一线,我们用这种方法对付她,似乎不是君子所为。”被陆遥知骂过的良心仍自责着。

    “那她滥杀无辜,就算是正道了吗?殷大侠,枉你为武林正派之首,这种有助天下之事不为之,难道就这样任那女魔逍遥法外?”

    殷岩泉的心让“维护正义”四字动摇了。

    水秋雁再下一记重帖。“殷大侠不会忘了楚堂主吧!一年前,那女魔断我未婚夫双臂,令我未婚夫意志消沉,退去和我的婚事后,绝望的跳崖;那女魔继而还杀了霸刀堂左右护法,残害下任堂主,任其霸刀堂解散,让我未婚夫死后也不得安宁,这样一个可怕的女人,怎么能放任其逍遥自在?”

    “霸刀堂的消失也是和那女魔有关?”他以为霸刀堂是因群龙无首,内部争权斗势,才导致灭堂。

    “楚堂主原是我未婚夫,我对霸刀堂的了解自然甚多,你想,我会拿这事造假吗?”水秋雁眼眸闪过一道光。“所以我非报此仇不可!”

    造谣也好,是他们水家堡恶意退婚,让楚霸天绝望也罢,能不能说动殷岩泉,就得看这一回了。“殷大侠,你不会坐视不管吧!趁这个机会,斩草除根,一劳永逸解决那妖女。”

    “可是,陆公子的夫人现正怀着身孕,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残忍了?”

    “我也是女人,自然不愿意做出残忍之事,但想想,一个女魔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来?若再让这小魔头长大,说不定会引起另一场武林浩劫。”

    沉吟了一会儿,想想她说得也不无道理,他遂道:“好吧!那你的计划是?”

    水秋雁笑了笑“我打算趁那女魔解决疯魔的时候”

    一切就如同水秋雁计划般的顺利,在湅无心对付霍戒的同时,水秋雁打了暗号给殷岩泉,一把利剑就这么抵在陆遥知的颈子上。

    收了掌气的湅无心,旋过身来便看到陆遥知已浑然不觉成了刀下肉,还傻呼呼的对她笑;她面色一凝,身后有道剑气逼近,她本能想闪,却听见一句女音直劈而来!

    “你要敢反抗,信不信我一句话,你就等着替你相公收尸!”

    几个字,湅无心连眉头也不眨,任由左肩被细长的寒冰之物穿透,从她相公的嘶吼声中,她知道自己这一剑伤得不轻。

    拿去痛觉的唯一好处,是她感受不到身体上任何的痛楚,但,却见着了男人心痛表情,自己的心也跟着抽紧。

    “今日就由我水秋雁来消灭你这个横行的魔头,为天下人除害!”狠狠抽出穿透湅无心肩窝的长剑,水秋雁像是怕大家没看清楚似,拾剑再在湅无心背上划了两下。

    血水渗透衣裳,滴落到银白色的雪地上,殷红一片。

    湅无心就算功力再强,也不过是个人,肩上和背上的伤口处,传来阵阵灼热的麻辣感,她无法站直,弯着身轻喘。

    “心儿!”陆遥知奋力扭过头,任凭锋利刀口在他颈上划下红痕。“我真傻,又一次相信你们这群自喻正道的卑鄙小人,该死的你们!”

    被那双充满无比怨恨的深眸一瞪,殷岩泉一颤,命自己不能有妇人之仁,水姑娘说得没错,杀了那女人,是为天下除害。“陆公子,请原谅我,我们必须这么做!”

    “什么叫必须这么做?以你所谓的正道去评断是非,你知道心儿为何杀了医圣吗?还有那什么狗屁上官善人吗?就因他们如同你们一样,外表上表现得正气凛然,实际上的所作所为却又那么令人不齿,只顾自己而利用他人,你居然还在我面前大谈正邪之道,你又正直到哪里去了?”

    殷岩泉紧蹙着眉,面色有些迟疑。

    见状,水秋雁怕事有生变,怕女魔还有本事反抗,自她身后又补上一刀。“殷大侠,你可别动摇了,我们这是为天下人除害。”

    重要是自己,她已成名在望。

    但她万万没料到,自己太看轻了一个人。

    见到心儿又再次受到一刀之苦,陆遥知吼出响彻云霄的咆哮声,不再压抑胸口及丹田凌乱混杂的气,任它在体内周旋爆发。

    这股力道来得又急又猛,他大喝一声,左右双掌各自摊开,强烈的掌气将身边之物震开,两名架着他左右双臂的男人,一瞬间全飞了出去。

    殷岩泉虽然顶住气,仍被震离数十步之远,胸口一阵翻滚,殷岩泉呕出一口血来。

    陆遥知抓狂了!

    凌乱的长发伴随这林里刮来的一阵狂风,吹散在两颊边,再配上一地哀号声不断,更显得阴邪恐怖。

    他一步步走向以剑抵着他鼻间的水秋雁。

    “你想做什么?”微颤的声音泄漏了她的惊恐,一步步的往后退。

    开玩笑,这男人片刻间便将数名高手和功夫一等的殷岩泉全部摆平,她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陆遥知无惧眼前的剑,弯下身来,发颤的手轻轻抱起凝望他的妻子,温热的血流入他掌心,如同滚烫的热水般,灼的他掌心发痛。“心儿,你再撑一下,我马上带你下山,你不会有事的。”

    嗓音像是吞了铁炭似的沙哑,这话其实是说给他自己听,用来安慰他自己的。

    “我没事,倒是你”向来清澈的冷眸里,这回清楚呈现了不悦,她勉强举起右手,在他胸前四处各自点一穴“不是要你控制体内横行的气吗?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当真想得内伤吗?”.

    几个小动作,却令她脸色更加惨白。

    “比起你,这点痛算什么,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咬紧牙关,他一字一字的道。

    “你也知道我的身子,我撑得下去。”感受不到痛,只是觉得身子冰冷,意识有点昏。

    趁着这两人分神,水秋雁求自保,举剑欲朝他们劈落,不料,一只带血的手掌倏地攫住她的脚踝。

    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她一骇,丧失最佳反击机会。

    “你做什么?”水秋雁直直往后退,将小腿抽出他的控制中,整个人往后一窜。

    尽管她已经退至数步之远,陆遥知嘴角的诡笑却令她寒毛直竖,心里的不安愈堆愈高,压得她透不过气。

    “一个心儿都招架不住,更何况是一个拥有她五成内力的我,谁敢拦着我带心儿走,我会让他尝尝什么叫作错骨分筋的滋味。”陆遥知背起湅无心,脸上有抹冷绝的神情。

    不傀是夫妻,说出来的话同样具有相当威力的恐吓效果,水秋雁起了颤,瞧这一地瘫平的受伤者,无人敢拦住他,应该说,没人能有体力爬的起来制止他们离开。

    是他笨、是他蠢,如果不是他要心儿释出善意,心儿就不会遭此横劫,他果然还是个会为她带来灾祸的男人。

    不,这是最后一次了,他发誓。

    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襟,他的气息相当紊乱,跟怀中妻子相比,他的脸色也是惨白得可怕。

    “我不会让你有事,一定不会。”拚命对自己这么说,但他慌,他乱,放眼望去,四处白茫茫的一片,根本寻不到下山的道路。

    雪地难行,他咬牙撑着麻痹双腿,绝不让自己这时倒下,撑着一口气,他也要带心儿下山求救去。“心儿,你怨我、气我都好,就是一定要陪着我,无论如何你都要撑下去。

    “别忘了,你还得回樱谷跟我算帐,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总共埋了九个坑,每个坑里都有近百颗的果核,我白白吃了你一千颗宝贝,你可得好好跟我算帐。”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的眼眶却已蓄着湿润。

    身体撑到极限,每走一步,他的腿都会不自觉发颤,看在湅无心眼底,是说不出的心疼。“如果,我撑不住,你会陪我吗?”

    失去血色的双唇轻轻的问。

    “我会。”他毫不犹豫开口。“你还不明白吗?你生,我跟着生;你若死,我会随你去。”

    “傻瓜,你可以不用理我的。”

    “一点都不傻,因为我爱你,我都表现得这么清楚了,你还感觉不出来我爱你爱到就算牺牲自己都无所谓吗?”

    湅无心眨了眨湿润双眼,这样就够了。“别跑了,你撑不住的。”说不定先倒下去的会是他。

    “谁说我撑不住,都到这时候了,你还看轻你相公的能力,你要气死我吗”

    湅无心举起手来,点了他的穴,他腿一软,两人双双跌落在雪地里。

    “心儿!你在做什么!”腿都站不直了,他怎么带着她求救。

    湅无心趴在他身上,重重的喘着息“要你爱惜自己的命。”

    “心儿!”这样诀别的话语让他感到慌恐。

    她对他扬起一抹绝美笑靥,抽出银针封住自己几处穴,身上的血不再流了,她急促的呼吸渐渐和缓,她扶起陆遥知,让他坐立起来,再将掌心覆在他的胸口上“我最多还可以撑上一个时辰,在这段时间,我会尽力让你体内乱七八糟的内力平缓下来。”

    “不要浪费力气救我!”他一瞬也不瞬的凝望着她。

    “七岁那年,我遇到一个少年,他为了果腹,偷吃我看管许久的樱桃,还一副老怕把我害死的模样,对我大呼小叫,是他教会我如何种植樱桃。”

    在他惊讶的注目中,她的手抚上他的脸,二年前,我又遇到那个少年,对他的感觉只有好奇,所以救了濒死的他,相处一年,也许习惯了他在身边,尽管他再三触犯我,我却动怒不起来。

    “当听到他对我说着只要守着我一人永远不会背叛我的话,这种习惯就成了一种再也无法抛弃他的感觉,再见到他老是傻傻的为我着想,我更是知道,自己不能没有他,也许就是他所说,他爱我,所以愿意为我牺牲;那我要告诉他,因为我也爱他,所以一定要救他。”

    这是心儿第一次对他流露心中的话,陆遥知开不了口,眼神中有着澎湃快要溢出的感情,就在此时,一个毛茸茸物体逼近。

    在他两人眼中只有着彼此时,一句很不识相的声音插入。

    “这,不是姑娘和陆兄弟吗?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毛茸茸的大熊,不对,是披着野兽毛裘的猎户,欣喜又不解的望着他们。

    谈爱气氛被打断,但陆遥知却无比的高兴,得救了!

    温馨木屋中,有孩子的嬉笑声,有着妇女和男人爽朗的笑声,屋内炉火滋滋作响,一声突兀的大呼声划破这片温馨。

    “有没有搞错,为什么我要躺在床上让你喂葯?”口气里有着浓浓不满和不公平。

    “因为你过度的劳累逞强,加上你内伤极重,所以必须修养,必须喝葯。”不高不低的嗓音,平静述说着原因始末。

    一提这件事,陆遥知就快懊恼死了。“还说咧!本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展现男人雄风,哪知道到头来,最后还是这么惨。”甚至还是心儿半撑着他走来猎户的住处。

    自暴自弃的模样令湅无心唇一扬。“谁说没用,我瞧你挺有气势,对那群人放话挺有威严,唬得人一愣一愣的。”

    其实,他根本无法掌控自己的内力,什么错骨分筋,亏他想得到。

    “我不那样说,能这么轻易的带你走吗?”男人不服气,为啥身受重伤的女人,可以自己治疗自己;而他,却只能过度操劳倒在床上,让她伺候着。

    谤本本末倒置了嘛!

    气恼的闭上眼,陆遥知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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