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隆寺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散在四周的牧人与过路的藏人,慢慢聚拢来,观看这奇怪的人群,他们不知道,穿黑衣服的来沙隆寺有什么干什么?
穿上黄色的衬衫,紫色的袈裟,翁巴天青活佛就不是自己了,而是众多神佛在这片土地上的代表,他要保持自己的尊严,就不能象傻子一样站在那里任凭这个外国人说什么圣父圣灵和阿们,虽然平时没多少人来沙隆寺敬佛,但是每年总有那么几天是沙隆寺热闹的日子,为了那几天的丰厚供奉,翁巴天青活佛也要证明自己是个有本事的活佛,不是个木偶。
“耶苏是谁?是他派你们来的吗?是他派军队来杀人的吗?”翁巴天青活佛摇着手里的转经桶,那可是纯金的家伙,值不少钱,不是大场面他也不拿出来用。
“耶苏基督是上帝的儿子,是受上帝的指派下来替人领受苦难,救赎人们脱出苦海。”弗兰茨主教身材不算高大,但很结实,面孔也不漂亮,有着欧洲人的高鼻陷目,眼珠却是黑色的,方正的脸型显得他很庄重;与一般的神甫一样,弗兰茨主教手中也举着银色十字架,上面正是耶苏受难像,逼真的连头上的乱发都清晰可辩。
弗兰茨主教的十字架实在是太逼真了,看到耶苏身上连衣服都没有,露出了一身历历可数的骨头,像罪人一样挂起来,手心里钉着钉子,血从那里一滴滴流下。血快流光了,头像断了颈骨一样垂在胸前,翁巴天青活佛便忍不住笑了。
“阿弥陀佛,可怜的人,你说的是他吗?他能带来什么?如果他是个善良的人,应该已经到西方极乐世界享福了,如果他是罪人,也早就下地狱了,这个人这么可怜,还能帮助谁呢?”
“耶苏我主啊,饶恕这个无知的人吧。我必使他成为你的羔羊。”弗兰茨主教用英语念叨几句,想来是给自己身边的修道士听的;又和颜悦色的说:“我主耶苏是个高尚的人,他是上帝的儿子,来传达上帝的意志。”
“所以你们把他弄死了?可怜的人,上帝应该惩罚你们,你们这样对待他儿子,你们的上帝会发怒的。”这时,洛桑才发现,翁巴天青活佛还是很可爱的,自己只是对他说这些人是为了抢他的饭碗,年轻的活佛就开始尽力打断弗兰茨主教的话。
“上帝是仁慈的,他的仁爱会拯救我们的,也只有上帝能拯救我们脱离苦海;我们都是因为爱而被创造、为了爱而被创造的,这种创造是免费而无偿的,是上帝的仁爱创造了我们;但是我们之间充满了仇恨,我们就是为了上帝的仁爱而来。”弗兰茨主教刚说几句,话头又一次打断了他,这次是刚加插开口了。
“上帝不是仁慈的,他曾经毁灭了全世界,这是你们的圣经上说的,诺亚方舟的故事如果真实的话,上帝就是个刽子手,如果不真实,你们的圣经也充满了谎言。就如那么多我们造成的灾难一样,没有你们的杀戮,我们是幸福安详的。”
";诺亚方舟";是出自圣经创世纪中的一个引人入胜的传说。由于偷吃禁果,亚当夏娃被逐出伊甸园。此后,该隐诛弟,揭开了人类互相残杀的序幕。人世间充满着强暴、仇恨和嫉妒,只有诺亚是个义人。上帝看到人类的种种罪恶,愤怒万分,决定用洪水毁灭这个已经败坏的世界,只给诺亚留下有限的生灵。
据说,那一次毁灭了世界上所有的生命;“我要将所造之人和兽、飞鸟和昆虫、都从地面消除,因为我后悔造出了这一切。”这是圣经上的原话。
弗兰茨主教也觉察到刚加的高明,微微点点头:
“那是因为人类的贪婪和愚蠢,为了避免那样的灾难再次发生,上帝把他的儿子耶苏派下来,为的是用他那无所不在的爱洗刷世人的灵魂,让他仁爱的光芒普照大地。我们的前辈是给你们造成了灾难,这也是我们来赎罪的原因,但是,他们也带来了文明和民主,让你们知道了世界的博大;对你们的信仰,我没有丝毫的不尊敬,我只希望,消除我们之间的仇视,有信仰的人是幸福的;不论是信仰上帝的我们还是信仰如来佛祖的你们,大家都应该是亲兄弟;在信仰的世界里,我们是平等的,上帝与佛祖也是平等的。”
弗兰茨主教毫无动气的意思,继续传道,这时洛桑才发现,刚加和翁巴天青活佛已经被禁锢了,只会看、不能动,弗兰茨主教手中十字架上的受难耶苏诡异的抬起了头,双眼正散发出蓝色的光芒。
一阵强烈的波动以弗兰茨主教为中心传播开来,震颤着所有人的心灵,虽然这里的人不多,也有聚拢了三百多个,这是种神奇的精神震荡,借助这种震荡,弗兰茨主教的话语被放大,深入到每个人的心田。
“——刚加朋友,您有无上的灵通,注定是上帝的子民,五天后,我将在江孜宗山白居寺十万佛塔前举办大祈祷会,为在那场悲剧中升天的英灵祈福,是我的信徒,去共同为化解那段冤仇祈祷;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阿门。”
洛桑正在分析这中能量的作用,弗兰茨主教已经结束了这次拜访,带着自己的队伍离开沙隆寺,在冰天雪地中向着北方另一个寺庙走去;也许在他看来,小小的沙隆寺不值得浪费太多的时间,从这里到江孜宗山,还有三天的路程,还有十多座大小寺庙要拜访。
临出门时,洛桑也学着围观的藏人一样,恭下身回避着弗兰茨主教的注视,知道了弗兰茨主教将在十万佛塔举办大祈祷会,他还不想在这个时候出手;谁知道这家伙一路上收拢了多少人心?洛桑要在那些被他聚拢来的人面前对付他。
另一个奇怪的就是,弗兰茨主教走的明显是传统传播信仰的道路,却比那木呐的难道这家伙脑子有毛病,不知道利用现代手段凝聚人心?这样就是传道五年也聚拢不了多少念力,虽然洛桑也承认,这样累积的念力比自己那样扎实的多,但是太累了,洛桑可不屑于这样做。
弗兰茨主教一行走了,围观的牧人也散去了,沙隆寺的天王殿里,刚加和翁巴天青活佛也清醒了。
刚加的境界高,没一会就恢复正常了,对刚才的情况很困惑,如果不是洛桑,也许他真的就跟着弗兰茨主教去了;翁巴天青活佛却还在念叨着:圣父、圣子、圣灵,阿门。
洛桑挥手拍拍翁巴天青活佛的肩膀,唤醒了这个被迷惑的活佛:“知道厉害了吧?你现在赶去前面的寺院,把你的经历讲给他们,一直要到江孜城的宗山白居寺,五天时间有点紧了,你要快些,刚加也跟去,必要时,让他们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来到存放汽车的地方,洛桑叫下黑格尔,对王子简单说了说弗兰茨主教的厉害,让阿卜杜拉王子带着人坐车走了;“五天后,我们在十万佛塔下见。不要与这个弗兰茨主教距离太近,真是有趣的朋友。”
汽车走了,黑格尔蔫了,与洛桑不同,黑格尔对身边的两匹马充满了感情,万不肯骑着它们赶路;怎么说,黑格尔都是匹马妖精,虽然对自己的出身又点自卑,却决不忘本。作为赛马,只有少数几个人能骑上他的马背,还多是摆设;黑格尔是那么骄傲,真正能驾御他的只有洛桑,连驴妖精勒旺莎都指挥不了他。
洛桑只有自己骑马,另一匹马身上驮着行李,黑格尔牵着马跑,也算顺便练习一下跑步,这对黑格尔很正常。
跟踪弗兰茨主教一行很简单,洛桑和黑格尔一直保持着九百米左右的距离;江孜平原上地形复杂,有时开阔,有时又多丘陵,时不时为了躲避前面的视线,洛桑会走到丘陵的另一边。
中午十分,前面的队伍停下来用餐,洛桑和黑格尔也找了个温泉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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