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术凑近萧峰的耳旁,低声说了句什么。
“什么?”萧峰脸色骤变,霍地站起身来道:“信函如今在哪里?”
博尔术道:“在末将府上。”
“好!立即带我去取。”萧峰转身便走,阿紫叫道:“姐夫,你要去哪里?”
萧峰头也不回,急匆匆走出门去“你们在郑府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林烟碧望着萧峰匆匆而去,不发一言,江春蓝问道:“姐姐,你猜萧大哥这么急匆匆地去干什么?”
林烟碧叹了口气,半晌才道:“必定是和忽必烈有关的事,从今日起,咱们又不得安宁了。”她想起在方竹林中还没过上半个月的隐居生活,风云却又突起,柳如浪的大仇未报,忽必烈的事又找上门来了,萧峰要脱离江湖,谈何容易!
阿紫心中不乐,道:“姐夫说了不再管蒙古军中的事,怎么现在说走就走!”
林烟碧摇摇头道:“忽必烈待萧大哥如同手足,他若遇到危险,萧大哥绝不会袖手旁观,他已经刚失去一个兄弟,他不能再失去另一个兄弟了。”
萧峰来到博尔术府上,博尔术连茶也顾不得奉,立即领着萧峰来到书房,屏退众人后,打开一个柜子的锁,从中取出一封信函来递给萧峰,道:“这是三日前,大汗八百里飞骑送来的密函,令我看后一定要面呈大将军。”
“大汗如何得知我在信阳?”萧峰边说边接过信函展开来,却发现是几行弯弯曲曲的蒙文,一个字也看不懂。他把信递回给博尔术道:“你给我念念,我看不懂你们的文字。”
“是!”博尔术道:“大汗并不知道将军在信阳,所以每个地方的官员都收到了大汗的旨令,要在自己所辖区域内寻找将军,因为将军夫人葬在信阳,从前又与末将有几面之缘,所以大汗特意令我在信阳城里仔细寻找,今日我去拜祭柳公子,一方面是敬重他的为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向郑掌柜的打听你的消息,不想竟就碰上了。”
萧峰摆摆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快念念信里的内容,是不是忽必烈王爷出事了。”
“末将也是道听途说地闻得一些风声,希望不是真的。”博尔术边说边忙展开信念道:“萧将军,收到此信请速到襄阳与吾汇合,吾弟忽必烈被郭靖所擒,吾即日起兵发襄阳,请将军速来共商营救之策,迟则恐吾弟性命休矣。大汗蒙哥。”博尔术读完这几行字,脸色顿变,他原只是听到一些传闻,却不想是真的,忽必烈在蒙古军中威望极高,所统率的军队几乎战无不胜,他的被擒对于蒙古军来说不啻是一记晴天霹雳。
萧峰更是震惊,忽必烈不仅待他自己有恩,还对他们整个契丹族有恩,两人的关系早已从原来的互相牵制发展成肝胆相照的兄弟之情。正像林烟碧所说的一样,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兄弟柳如浪,他不能再看着另一个兄弟死去。萧峰霍地站起来,向博尔术道:“大汗的军队何时到信阳?”
博尔术道:“过两日就到,大汗吩咐我随军出征襄阳,却没有说是因忽必烈王爷之事,大概是怕影响军心。”
萧峰浓眉紧锁,心想大宋自然知道忽必烈的分量,要把他救出来谈何容易!
博尔术又道:“萧将军与我在此等候大汗罢,我立即修书告诉大汗已找到将军了。”
“不,”萧峰一摆手道:“在你军中挑三匹快马,我今日立即赶往襄阳!你告诉大汗,我先去探听一下四王爷的消息,等他一到,立即与他汇合。”
“是!”博尔术见萧峰举步欲走,忙道:“马匹准备好了,送到哪里给将军?”
萧峰道:“就送到郑府!”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回头问道:“下坨之战打完了吗?忽必烈王爷被擒,谁在攻打下坨?”
博尔术奇道:“什么下坨之战?这一个多月以来,就是在清理大理的战场,没有攻打下坨啊。”
“什么?”萧峰脸上的惊讶比博尔术更甚“我一个多月前在临安之时,亲耳听得宋朝的皇帝说前方告急,蒙古军正在急攻下坨,你在信阳,离湖北最近,竟然不知道?”
博尔术斩钉截铁地道:“肯定没有攻打下坨,我军南下作战的供给,都经过我这里,我不可能不知道。”
萧峰沉吟半晌,沉声道:“必又是贾似道放出的虚言,好让那昏君倚重于他!他当真是丧心病狂!”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咬牙道:“这一次我不杀你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