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林烟碧听了,微红着脸笑着,没有作声。萧峰却不以为意,笑道:“好!等到了临安,咱们就派人去接你娘。”
众人说说笑笑,一路拍马如飞,朝临安疾驰而来。没到傍晚时分,已到达临安。临安城虽是大宋首府,却因蒙古大军从未越过襄阳城南下,赵家王朝得以偏于一隅,醉生梦死地做了近百年皇帝,所以临安城守卫并不严密,萧峰虽是蒙古大将军,又在鄂州城与宋军对阵过,却轻而易举地进了城,城门守军反倒是对一些高瘦的和尚、奇装异服人士盘查甚严,想来是怕金轮法王这些武林高手混入城来行刺。
进得城来,处处都是靡靡之声,比萧峰上次受伤之时来的时候更甚,萧峰暗自摇头叹息,向林烟碧道:“宋朝气势已尽,四弟再费心思也是枉然。”
林烟碧也叹了口气道:“我虽身居塞外,但也是汉人,见到朝延如此腐败,也十痛心。柳大哥不是迂腐的人,我想他尽了自己的力,也于心无愧了。”
萧峰道:“是的,四弟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没有人能以一己之力挽救天下。”萧峰想起自己的前尘往事,不由感慨万千,道:“从此以后,我们与四弟一起隐居,不再过问世事,想到塞外去牧羊就在水草丰美的夏天回临潢去,秋天的时候去折桂居看桂花雨”
“春天的时候,就留在西湖柳庄。”林烟碧笑着接过话来道“看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姐姐,你又在念我的名字了。”江春蓝笑着侧过头来看着他姐姐,他听两人描述着未来的生活,不禁满心向往。
忽然远处一阵喧哗,锣鼓声大作,路上的行人纷纷往那边跑去,阿紫甚是好奇,拉着一人问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被斩首游街示众了!”那人仿佛十分焦急,说完这句话,匆匆忙忙地跑朝那边跑去。
阿紫向萧峰道:“姐夫,咱们也看看热闹去!”
萧峰摇摇头道:“不看!被斩的不是忠臣也是良将,死后还要游街示众,实是可叹,你也少凑这种热闹!”
阿紫牵转马头,道:“我偏要去凑热闹!”她朝江春蓝一呶嘴,道:“小鬼,你去不去看热闹?”
江春蓝终是小孩子心性,脱口应道:“去!”说毕从萧峰的马上跳下来,才猛然想起萧峰不喜他们凑这热闹,他伸手摸了摸头,有些难为情地道:“萧大哥,对不住,我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只是想去看一眼就回来。我绝没有对忠臣良将不敬的意思。”
萧峰挥挥手道:“去吧,你和阿紫一起去,看了就回来,我们在柳庄等你们。”
江春蓝大喜,上了阿紫的马,阿紫打马往那喧哗的方向跑去。
这边萧峰与林烟碧和丹桂沿着西湖边往柳庄而来,时值初夏,夕阳映在湖里,粼粼波光,金黄一片,岸边的柳树也被夕阳拉着长长的影子,映在路上,凉风从湖里徐徐吹来,几只鸥鹭在湖中飞掠而过,留下几声“呀呀”的叫声。
丹桂指着那鸥鹭道:“这种鸟的叫声怎么和乌鸦一样?怪难听的。”
林烟碧听了,心里猛然一颤,她横了丹桂一眼道:“这明明是鸥鹭,你怎么说它是乌鸦呢?”
丹桂见林烟碧神情有些异样,不禁问道:“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萧峰也转过头来看着林烟碧,见她脸上有惊恐之色,与刚才谈笑风生的她判若两人,他不由伸过手去,握着她的手,低声问道:“烟碧,你怎么了?”
林烟碧定了定神,抬起头来勉强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害怕。”
萧峰甚为奇怪,道:“好好的,你害怕什么?”
林烟碧脸色有些苍白,她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隐隐觉得害怕。”
此时一只鸥鹭从湖面上飞来,在他们的头顶上盘旋了两圈,忽然“呀”地一声,朝远方飞去。
林烟碧全身又是一颤,手上一拉缰绳,停了下来,她抬起头来看着那鸥鹭飞去的方向,夕阳如血,映红了西边的天空,那股莫名的惊恐越来越强烈,她立在原地,久久不说话。
萧峰拉着她的手,也仰起头来看着那鸥鹭从头顶上飞过,它悲凉的鸣叫声忽然让他隐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