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奸臣来督战,贾似道打击忠臣,一手遮天,不学无术,他带来的人当然也和他是一丘之貉,都是些只懂拍须溜马,欺压百姓之徒,哪里会打仗?
兀良合台想想也不无道理,他抬头看着如潮水般朝城门涌去的宋兵,脸现疑云,道:“可是看这情形,宋兵人人一副不要命地逃跑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有埋伏。”他回过头来,看着萧峰道:“大将军,我们是不是太小心谨慎了?”他自昨夜包围了鄂州城后,对萧峰的怀疑尽消,此时他也没有起疑心,只是以为萧峰没有打过什么仗,没有作战经验而已。
萧峰摇摇头道:“还是要谨慎些好,我们已经将城围住,谅他们也逃不出来,我们没有必要去涉险,若真是有诈,中了敌人的奸计,岂不是把大好形势给白白断送了?”
也速此时也开腔道:“兀良合台将军,宋兵逃跑当然是真的逃跑,不是装出来的,因为鄂州守将安排下的计谋不可能让每一个士兵都知道,充其量也就几个人知道,那些不知道真相的士兵当然是没命地逃跑了,这正是要引我们上钩的。”他顿了顿道:“我曾随四王爷攻打过襄阳,宋军狡辩得很,有一次他们忽然不投掷滚石,也不放箭,让我们一千多人攻上了城头,我们以为胜利在望。谁知郭靖一声令下,万箭齐发,滚石乱飞,截断了我们的攻势,攻上去的一千多人被他们围攻,无一生还。所以大将军的决定是对的,我们不能鲁莽行事,而且我们也犯不着去涉险,我们粮草充足,长江之北会源源不断地送过来,我们就算和他们耗着,他们十万大军,绝熬不过一个月!”
阿蓝答儿在一旁连连点头,道:“就是,就是,汉人有句话叫叫”他抓抓头道:“叫什么来着,我一时又记不起了,四王爷常说的,大意是指逃跑的敌人不要鲁莽地追上去。”
柳如浪笑道:“穷寇莫追!”
阿蓝答儿笑道:“是了,就是这句话。”
兀良合台见没有人支持自己,连也速和阿蓝答儿都同意萧峰和杨过的看法,当下也没有法子,举目望了望那立在城门前指挥撤军的张胜,只见他颇为镇定,原本乱哄哄的宋军在他的指挥下,一列列地快速朝城里撤退。兀良合台一时自己也有些拿不准了,暗想:“莫非其中真是有诈?不管这么多了,大将军是元帅,这次就听他的吧。”当下开声道:“大将军说得也在理,末将听从大将军的,接下来该怎么办,请大将军示下。”
萧峰暗吁一口气,脸上不动声色地道:“昨夜大伙儿渡了一夜的江,今日一早又出来迎战,想来大家也累了,不管今日宋军是真败也好,假败也好,咱们守株待兔,以逸待劳,传令让众兵好好休息,同时做好巡逻,以防宋军偷袭!”
一时众将传令下去,蒙古军鸣金收兵,各自撤回原扎地休息。宋军撤了兵后,张胜命令紧闭城门,往城头增派兵力,加强城头的防守。他知道这一役之后,本就不坚定的军心更加溃散,现时城里人心惶惶,唯一可做的就是死守鄂州城,但盼蒙古军的粮草不济,或朝延有更加强有力的援兵到来。
如此围城围了几日,兀良合台沉不住气了,这一日,他跑来向萧峰请战道:“大将军,请派给我一万兵力,我在前面开路攻城,您给我押阵,等我攻上城头,打开城门,您带兵杀进城里,杀他个片甲不留!”
萧峰正在帐里看地图,他抬起头来道:“兀良合台将军,我正在想法子攻城,你再等等好吗?”
兀良合台道:“还要等?等到什么时候?我打仗从来不喜欢被动,咱们围了几日城了,老是不攻,这算什么打仗啊?”
萧峰眉毛一轩道:“一万人马未必能把鄂州攻下来!我不愿看到咱们的士兵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死在战场上,尸骨不能回故乡,你懂不懂?”
兀良合台哑然失笑道:“大将军此话差矣,自古以来,打仗哪有不流血,不死人的?”
萧峰道:“可是现在咱们围着城,他们没了粮食,鄂州城自会不攻自破,咱们为何不再等等,而这么焦急地要兄弟们去送死呢?”
兀良合台道:“但若是他们城里储了很多粮食,又或有大批援兵赶来,给我们造成前后夹攻之势,那该如何是好?”
萧峰沉吟不语,兀良合台又道:“大将军宅心仁厚,不想士兵们流血拼命,我可以理解,但咱们总不能这样等下去,我们以半个月为期限,若鄂州城还没有动静,我们就攻城进去,大将军意下如何?”
萧峰还没答话,忽听得帐外一阵马蹄声响,朝这边急驰而来,接着听到巡逻的士兵纷纷喝道:“什么人?快停下来,要不我们放箭了!”却听得一个女子一声清喝:“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