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也已踏遍,还是不见龙儿的一点儿踪迹,难道真要到十六年我们才能再相见么?”他十一年来思念小龙女,终日四处寻找,却一无所获。
萧峰伸手拍拍他的肩道:“十六年已经过了十一年,只剩五年了,五年眨眼就过,你们终会团圆。”
杨过点点头,想想萧峰与阿朱阴阳陌路,而他与小龙女虽然分别十六年,但终究还有重逢的时候,当下也拍拍他的肩道:“萧兄,你是大英雄,杨过为情所困,碌碌无为,实是惭愧得紧。”
柳如浪道:“杨兄太谦了,神雕侠的大名,江湖上谁人不知?杨兄离与尊夫人相会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你已南北寻遍,接下来有何打算?”
杨过沉吟半晌道:“横竖没事,我也同萧兄一同北上蒙古,若真要和忽必烈翻脸,动起手来我也可出一分薄力。”
柳如浪问他之意,就是想他如是回答,当下心中大喜,道:“太好了,有杨兄同往,咱们可是多了一个天下第一等的帮手。”
杨过道:“忽必烈的精明与果断,我是见识过的,此事实是难办,和忽必烈反脸,立时会置临潢城里的几万百姓于危险之中,咱们武功再高,也无法保几万人的周全,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想萧兄都不会走这一步棋,咱们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好。”
柳如浪眉头微皱,叹了口气道:“恐怕这件事很难两全其美了,如今看来,总有一方要牺牲。”
杨过想起黄蓉,问道:“萧兄,我郭伯母送你出襄阳城的时候没替你想到什么法子么?她足智多谋,天下无双,她若肯帮你,应该会找到个解决的法子。”
萧峰道:“郭夫人在出城的那天晚上,确实就这件事与我商讨了许久,只是最终也没能想到什么法子。”
杨过叹了口气道:“如果连我郭伯母都想不到解决的办法,那真是天下第一等的难事了。”
“不管这么多了,到时再见机行事吧。”萧峰端起碗来,习惯地一仰脖子,才想起碗里是空的,当下笑道:“喝得不过瘾,再换一家喝去!”
于是三人走出店门,又找了一家酒家,直喝到深夜才回。
次日,一行人挤上北上的渡船,渡过黄河,直往燕京进发。路上阿紫说起程英和陆无双,杨过道:“我自从那次与你们在江南一别后,再没回过江南,也不知她们现在怎样了。”想起程陆两人对自己的一番深情,心中实是愧疚不已。
阿紫道:“我本来说寻到我姐夫后,就和他一起到嘉兴见程姐姐和陆姐姐,不想这一路上发生了许多事,我也是上一个月姐夫才从庐山救我出来,然后就赶往信阳帮朋友的忙了,现在又要上燕京去,若是从此再不回中原,恐怕以后都见不着程姐姐她们了。你以后回江南,就告诉程姐姐,我已经找到我姐夫了,让她不必替我担心。”这一生之中,她只觉程英对她最好,心中的感激至今没泯灭,于她实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众人看着黄河的滚滚浊流向东而去,自有一番动人心魄的壮观。
不日,已近燕京,蒙古族装束的人渐渐多起来,四处都可见巡逻的蒙古兵。燕京在辽国与金国时期,乃政治经济的中心,甚是繁华,近百年来,虽经战火,却依然是北方最繁华的城市。萧峰进入燕云十六州的辖区,从前他做南院大王时,常到这些地方打猎,此时故地重游,仿佛一切都没改变,天还是那么蓝,脚下所踩之地还是那片亘古不变的土地,但斗转星移,却转眼百年,物是人非了。
萧峰一路打马走来,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忽见阿紫一指前方,道:“姐夫,你看那个土山坡,以前我们曾在那儿打过猎的。”她朝游坦之呶呶嘴道:“这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就是在这儿向你撒的石灰粉。”
新月大是奇怪,问道:“萧大哥,你从前曾在燕京住过么?”
萧峰再也不想隐瞒,不管别人信也好不信也好,他照实说出来就是了。当下道:“是的,我一百多年前曾在燕京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当时还是辽国,我常到这周围来打猎。”
新月和柳如浪瞪圆了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均想萧峰是不是撞邪了?竟说出这么莫名奇妙的话来。
萧峰见两人神色大异,微微一笑,道:“公主,你还记得当初你刚把我救起来的时候,我说了些什么吗?”
新月想起当初萧峰刚醒来之时,说自己是辽国人,当听到辽国已亡时,悲痛欲绝,重伤之余还长啸一声,那声音震得她双耳嗡嗡直响,至今还记忆犹新。
“莫非莫非”新月惊恐地看着他,心头突突乱跳,实是不敢相信世上有这等匪夷所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