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青鱼却是古怪,居然被人下了佛咒!不消说,定然是那头金鱼精的手段,这厮不知又要如何祸害我族,且回去禀报父亲大人!”
巨鼋说了一句话,便将那团白光复又含回口中,四爪乱动,逆流而上,游过十几里的水程,见前方水底下有一团墨绿色的阴影,便把身一拱,没入其中。
这团阴影原来是一处大洞,巨鼋沿着洞口游进去,七拐八拐,深入河底不知多少距离,又到了一座巨大的石门前,这鼋开口叫道:“父亲大人开门!我在下游捉到一头青鱼,是那金鱼精派来打探消息的奸细!”
巨石大门吱呀呀向两边敞开,带动无数气泡汩汩冒出,门内有一道苍老的声音喝道:“进来说话!”
绿背鼋四肢抓水,缓缓游过石门,里面是一处数十丈宽阔,上下有十丈高的敞亮大洞,洞里面空空如也,只在当中有一头白色甲背的巨鼋,龟甲便有四五丈宽阔,伏在那里动也不动,见到绿背鼋进门,只缓缓问道:“奸细在哪里,可问过他有什么目的?”
绿背鼋咳嗽一声,道:“那青鱼已经被我吃下肚去,倒是没法盘问目的是什么。只是它体内被人印入一道佛咒,想是含了什么命令。咱们通天河中,俱是妖怪一类,除了那头金鱼精,哪里还有人懂得佛法?定然是那厮搞的鬼!”
白鼋道:“此话倒是不假,不过我被他赶出府宅,不得已在此处安身,已经是狼狈不堪,他先前还伤我许多子女,抢了许多家眷,如今又派奸细过来,是要逼我到何等份上?唉,也是我道行不足,放着通天河这处大好场所,却没法全占下来,如今被欺上门,也无可奈何。”
绿背鼋叫道:“父亲有元神道行,不比那厮的金身差上半分,何以说出丧气话来?况且佛门中虽说普度众生,但得道的妖精又有几人,这厮想必是偷听得几句佛法,不知怎的走了狗屎运,练成金身,若是父亲抖擞精神,再前去邀斗,说不定便有六七分胜场!”
白鼋摇头道:“我儿,你不知他厉害,才敢这般胡说。罢了,此事不提也罢,那道佛咒你可有摄住?”
绿背鼋心中还有许多不服,但听父亲提起佛咒,便先收了心,把嘴一张,将先前那团白光吐了出来。白鼋见了,呵呵一笑道:“你做的甚好,这道佛咒不能轻易乱动,我跟那怪斗了几场,可是清楚明白得很,若是你这边不知就里,把佛咒炼化了,必要要吃一大亏,他那边立刻便会知觉!”
说话声中,白鼋张口喷出一圈白气,将佛咒牢牢裹在当中,这两道光气甫一接触,白鼋忽然发出一声轻咦,讶异道:“我儿!那奸细你是从哪里捉来?这道佛咒却不是那厮的手段,咱们通天河来了客人了也!”
绿背鼋惊道:“光那头金鱼精,便叫咱们吃了许多苦头,如今再来一个懂佛法的人,这通天河哪里还有咱们父子的容身之地?”
白鼋点头道:“这却不需担心,此人的佛法要比那厮弱上许多,甚好对付!不过也不能让他们两下里联合起来,否则咱们便要真个搬家才成!我儿,你快头前引路,看我将这新来的家伙拿下!”
这两头巨鼋商量一阵,便各自摆开四肢,七转八转出了洞穴,一路顺流而下,到得扑捉青鱼的地方停住,绿背鼋叫道:“我便是在此处捉到那头青鱼,彼时这怪正从下游逆流而上,想来给他打上佛咒的家伙,便在下游不知哪里!”
白鼋喜道:“甚好,甚好!此处距我原本的水府有百里远近,新来这怪想必没有跟金鱼精联合一处,你且在下方泥沙中寻找,我在水中施展,赶紧把他找出来才是正经!”
绿背鼋叫一声好,便将头朝下一拱,整个身子顿时没入河底泥沙之中消失不见。白鼋亦是断喝一声,浑身上下泛出一圈圈的白光,好似波纹一般,在水底荡漾开来,覆盖数亩的范围,一路朝下游而去。
康摩言在戍土金钟内修炼七转玄水诀,浑身上下都被一道无匹大力充斥,身上缓缓散发出一丝丝的浓黑煞气,在他头顶越聚越多,慢慢攒聚成一团风云形状。这小白脸正要尝试运使这团风云,忽然身外的戍土金钟猛的一声巨响,好似被重锤狠狠敲了一下,轰隆一声,余音颤颤,顿时把头顶的云团搅得散开,再难以聚团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