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他变了,随着岁月的风雨,变了!变得有多潦倒有多苍桑!原有的自信被平庸与现实所取代,自卑得以致于他想轰轰烈烈地飞崖逝去。
几时“平娃”是他的乳名。在他今天看来是多么的俗套!可现在父老乡亲还是一如既往地叫着,谁也不知道他的学名,那个“张云平”他是“云”字辈的,而云与平同韵,读起来实在生硬不顺口,所以倒不如叫“平娃”的好。
“平娃”在“平娃”的年代度过了童年,一个天真活泼、贪得无厌的、小气吝啬的童年。记得那年五岁,因贪玩邻居家筑房用的泥巴,父亲差点与之大动干戈。那时还年轻气盛的父亲在我的眼中是强大的、威严的。一见他发火,我便吓得大气不敢出,浑身颤抖。
我没有太多的父爱与母爱,因为我是奶奶一把屎一泡尿把我拉扯大的。初二时,奶奶去逝了,我也长大了。以前奶奶一直陪着我入睡,讲以前的故事;经常嘘寒问暖。现在她走了,我不得不学会照顾自己。我发现我一夜之间长大了。长大了的我反观自己的从前,又好笑又可恶。在伯父家吃饭,因为我小,最后才叫我上桌,我一时顿觉委屈,扔掉筷子便走了。父亲一边追打,奶奶边训斥。从此我每逢作“跟屁虫”到人家里吃饭时总要脸红;因这事,我就成了乡里的笑柄。我叹之是气度狭窄与极强的自负作的祟!
小气不要紧,使性子才叫绝。我与伙伴因口角而打架,我输了。不服的我硬是拿把刀追杀了那伙伴半个村。找不着他,我就扔他家的碗盆,砸他家的房,简直不可理喻!而长大后的我则怕事,养成了“人、仁、忍”的性格。
小时在乡里胡搞,也背上了“败家子”、“野贼”等骂名。闲时睡到日上三竿,吃完饭便溜之大吉。我用东西去换我们的娱乐品——烟盒、纸炮。奶奶好多宝贝被我洗窃一空。糊涂的我放着自家的活不干,却帮别人家种田收柴,混上一顿佳肴。回家大睡一场,又遭来顿劈头盖脸的臭骂。不怪!现在好吃懒做的妹妹也是一样,母亲常训斥:“别人家里好,干嘛不跟着人家?”
除了懒,我还爱占小便宜。“偷”可是我儿时的拿手好戏。最先与玩伴一起偷针、糖果,接着是文具,不过长大了可没偷牛啊!我六年前便“金盆洗手”了,现在可是一等良民。我为以前偷别人瓜果、猪草而背上野贼的骂名深感惭愧。没想到还有“后遗症”——去年回家,我在家中睡觉,有名的“恶嘴”的菜苗被人践踏,居然跑到我家屋后叫骂,他词锋锐利,指桑骂槐,气得我有苦也道不出,只得塞住耳朵。
“食色性也”!孔子说的。而我从小就钟情于声色犬马的场合了。我喜欢女人的东西,漂亮的颜色,美丽的装饰。电视看得过多,书读得过猛,所以也懂得多。有时也有淫邪的念头。小学时便公然去追一个女生,亲近她、窥探她。还作浪漫:到她家门口去割草捡柴,瞧她们星期天是怎么玩的。后来与男孩子厮混,偷看三级片,由此欲望更盛,常有猎艳的念头。在中学时代,我就试着用动情的眼神与诱人的微笑去泡女生。有一个外号“妖精”的女生对我一见钟情,便与她打得火热。可惜我未加珍惜,爱上了一个长得像“小龙女”的女生,在她的日记本上写了“我爱你”三个字。不久东窗事发,原来的女生与我翻脸。从此这两个女生都对我恨之入骨。我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呀!后来我与一名文艺尖子邂逅了。好景不长,人家只是因为我另类的癫而感兴趣罢了。
因为我的癫,他们便给我扣上了“鄙人”的帽子。都怪我爱出风头。小时,我便当英雄、强盗,让其他同学来追捕;弄得女生们笑得合不拢嘴,而我却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我那时爱逞强,小学就加入班中的一个“集团”跟人打架斗殴。我经常是鼻青脸肿,但决不流泪,嘴上仍然不依不饶。到了中学,我软了。一次事件,促使成了我以后从未与他人打架的记录。那是我的同桌,有名的街霸,扛刀砍老师的家伙。一次他乱调座位,我揭发了,被他狠狠地抽了一巴掌,我没有吭声。从此我息事宁人,以忍为本,不插闲事,多生枝节。以后在工作中我也出现了这种毛病。常常工作上出了问题不敢报告上司,私自作主张,在上司眼中就形成了一个“不负责任、大意马虎”的坏印象——以至于我职位无提升,到处挑厂!
而在谈宏伟计划与远大抱负我是第一人。叱咤怨怒世道炎凉、人情寒冷我也是第一人。常以怪异的性格与自认为“金口玉言”的文笔来凸显自己与众不同的脱俗与傲世的性情。
呵!这就是我,几个笔名,几页宏图的“平娃”奔波世间三四年,现在却一无所有。苦头吃过,苍桑过,友谊过,爱恋过;可我依然是那个放荡不羁、孤风清傲的“东城醉”名字更了,岁月长了,沉在心中有多少力量?
这个“平娃”真是平凡;让人一笑而过的平凡!不高的个子,一副书生相,温尔文雅。大家常调侃他什么“手无缚鸡之力”、“书呆子”、“眼镜先生”等等。别人常被他的外表所吸引,又被他爱吹牛的陋习所巯远。真诚才能遇知己,他已懂得了这个道理。只可惜他的性格:忧郁孤寂,骨子里冷酷高傲;内心中脆弱善良。自负心与自尊心强,容易生气,也容易被感动!多愁善感的性情中人啊!
文化不高,家庭衰落,人不够帅,没有钱财,这就是“平娃”真实的写照。文学是他的嗜好,浪漫是他的追求!他要用心执著地去拥抱未来,走过那片残酷现实所凝聚的沼泽地!愿命运不要捉弄他,而让他去改变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