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只是要你明白,姨师奶她老人家在某些事情上是极敏感的。”
含烟应了一声。
小卿见他似乎还未太明了,索性明说:“月霜是慈航静庵的圣女,也是姨师奶她老人家的亲孙女,若是你始乱终弃,姨师奶必会见责。若是因此再让月月伤心,姨师奶就是不找师父理论,也断不会再理傅家的事情了。”
含烟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分辨道:“小弟真的不曾和月霜有什么。小弟也从未将月月视为辽人而有所背弃。”
小卿道:“既然如此,那是最好。不过如今正是敏感时期,你对月月更是不能有所偏差了。”
含烟对月月的任何委屈都可能被视为对“辽人”的歧视,从而引发庞落雁深埋心底的旧怨。
顿了一顿,小卿接着道“我已吩咐凤阁、擎羊将宋玉儿姑娘送往慈航静庵,若能得庵主庇佑,四叔或可少受些责罚。”
小卿说完,叹气:“这都是该打嘴的话,你只当未听见就是了。”这些何止是该“打嘴”的话,若是师父傅龙城知道小卿竟然把主意打到姨师奶的头上,打断腿都是轻的。
含烟这才明白,自己今日的这顿打到底竟是好几个意思。老大想要讨好姨师奶她老人家也是其中之一,而且还要让姨师奶帮如此大一个忙,难怪要未雨绸缪,小心翼翼了。
小卿看含烟垂了头,笑道:“怎么,还觉得委屈了?你可知为兄我为了讨好姨师奶她老人家,可是颇费心思,你不过就是挨几下板子。”
含烟一脸黑线,难得地腹诽:不过是挨几下板子,听老大的口气,自己似乎还是捡到便宜了呢。
“含烟不委屈,含烟惭愧,未能体会师兄良苦用心,确实当罚。”腹诽归腹诽,态度还是要端正的。含烟顿首请责。
小卿总算满意:“先起来吧。”
终于等到老大命起,含烟暗自调息了一下,才一晃站起,腿跟断了似的疼,他默默咬了咬唇。
小卿将手中的月霜剑扔给含烟。
含烟剑入手心,几乎脱手掉落。
小卿方才打的颇重,直到此时,含烟的掌心仍旧小馒头似的肿胀着,只怕天明也未必能完全消散。
“明日去慈航静庵,要如何说话,不用我教你了吧。”小卿淡淡地道。
“去慈航静庵?”含烟有些惊讶:“明日师兄不是要陪三叔去武家牧场的吗?”
小卿微笑道:“原定计划是这样,不过我想明天武场主可能会另有要事,不方便待客了。”
含烟虽然好奇,但是也不敢多问,便准备告退。
小卿嗯了一声,忽然想起一事:“李冰、李雪是西夏人?”
含烟听了这话,顾不得膝盖的疼痛,扑通一声,再次跪地:“是小弟疏忽。小弟已命燕雨去查了。”
小卿点了点头,“那就等结果出来再跪吧。”
含烟回到住处,随风正在等候。
“月冷师兄今儿值夜。”随风欠身禀告。
“嗯。”含烟微颔首:“你去睡吧。”
“老大命月冷师兄传令,让小弟服侍师兄安寝。”随风讷讷地道,不敢看师兄冷肃的脸。
含烟微皱眉,今日这伤比起以往那是轻得不能再轻,根本不需人服侍的。但老大已经有命,总不好抗命。遂对随风点了点头:“去准备吧。”
“是。”随风恭应道:“水一直热着呢,师兄先沐浴吧。”
宽大的松木桶内,水汽氤氲。
随风轻手轻脚地帮含烟脱下袍服,含烟步上松木的台阶,跨入桶中。桶内原有横板,坐下后,水正及肩。如今他臀部有伤,虽然不甚重,也是不宜坐着的了,故此,便立着,微靠在木桶上,水刚没胸。
随风站在木桶外的台阶上,舀了水轻轻淋在含烟身上,温暖、清澈的水珠滚落在含烟光滑而富有弹性的肌肤上,匀称而健美的身形让随风好不羡慕。他虽然也玉树临风样,却稍有些消瘦。
看着师兄肩头的一片红肿,随风不由撅了嘴:“老大打人恁地心狠,将师兄打成这样?”
“住口!”含烟叱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口无遮拦地说起老大来了,想讨打吗?”
随风被师兄喝得一哆嗦,忙认错道:“是随风失言,请师兄责罚。”
含烟看随风噤若寒蝉的模样,也有些心疼,但还是板着脸训道:“长兄如父,老大于你我,有如严父,既施棰楚,亦是亲恩,当弟弟便该恭领敬受,怎敢生一丝埋怨之心?你如今也这样大了,还是如此任性,看来还是我打得你轻了。”
“师兄。”随风扑通一声就地跪了下去:“随风知错了。”
含烟瞪他一眼,终是没有罚他:“水都凉了,再去添热水来。”
“是。”随风看看师兄,还是小心问道:“师兄不打随风的板子了吗?”
含烟举了自己馒头样的手:“打你倒是想打你,只是不知道真抡了板子,是罚你还是罚我了。”
随风看着师兄,忍不住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