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接过月冷手中的鞭子,用力往随风身上打去。
一下一下,含烟看着随风背上的鞭痕渐渐叠加,慢慢地变得一片血肉模糊。
“师兄,我说了,别打了,我……说了。”随风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号哭道:“我再也不见环儿了,再也不见了,再也不见了……”随风终于号啕大哭起来,眼泪落得汹涌,嘴里也咳出血来。
“随风。”月冷忙过去扶助随风。
“师兄,随风听你的吩咐……”随风闭上了眼睛,任泪水肆意地流淌。
含烟的心第一次有这样地痛楚,他走过去,将随风的头抱在怀里,“师兄。”随风将头深深埋在含烟的怀里。
“记着今天的教训。”含烟强令自己的眼泪在溢出时退了回去。他一指点在随风的昏穴,让随风昏了过去。“好好给他看伤。”他将随风轻轻放进月冷的怀里。
“师兄。”月冷抬头看着含烟的背影:“师兄之命,就万难更改了吗?”
含烟略停了一下脚步,走出刑堂。
月色清幽。含烟忽然面色一白,一口鲜血几乎喷出。他用内力震伤了自己。胸口传来的疼痛让含烟心里的痛似乎轻了一些。随风受罚不过,忍辱应命的凄惨模样让含烟的心难受非常。
随风为什么会喜欢上那个丫头呢。含烟心里很痛,随风这般温顺的性格,不是该喜欢温柔又善良的女孩子陪在他身边吗,为什么是这个心计深沉的黑环儿呢。
随风刚来傅家时,就是一个漂亮的孩子,他忽闪着大眼睛,仰头看着含烟:“师兄。”然后笑了,脸上的酒窝浅浅的。含烟只有十岁左右,却比随风高了一个头还多。
夜里,随风的喊声惊动了含烟,“师兄,随风一个人睡觉害怕。”床上的随风看着坐在窗前的师兄,安心地闭上眼睛,进入甜美的梦乡。含烟坐在桌子旁,打着瞌睡,却一直坐到天亮。
随风受罚抄书。他乖乖地跪在书案旁,一页一页地抄写,稚嫩幼小的身子挺得直直地,不敢偷一下懒。
含烟走进屋子,随风怯怯地看着师兄,小手因为一直握着毛笔,而有些发木:“师兄,随风真的抄不完了。”
含烟将饭菜放到书案上:“吃饭吧。”然后拿起笔,继续抄写。随风忙把馒头放到嘴里。
院子里,含烟双手举着厚厚的一罗写满字的绢纸,直挺挺地跪着。随风也跪在他的身旁:“师兄,对不起,要不是帮我抄书,也不会被小卿师兄罚跪。”含烟笑了一下。
竹林中,随风坐在地上,“你还敢哭?你居然会踩中自己放的兽夹,野猪没打到,你快成猪了!”含烟一边说他,一边小心翼翼帮他将一只脚上的夹子取下来,随风痛得眼泪汪汪,将头放到含烟怀里:“师兄。”
含烟长出了一口气。眼前又浮现出随风那般委屈的满是冷汗和泪痕的脸,同样的一声“师兄”,不是包含着撒娇和依赖,而是充满委屈和伤痛。
自己做错了吗?是自己让随风委屈难受了吗?
砰地一下,房门被踢开,含烟皱了下眉,庞月月已经风一般地冲了进来:“你怎么可以把随风打成那样,你怎么这么残忍?”庞月月脸上的泪痕未干,指着含烟,痛心疾首。
“这不关庞姑娘的事情。”含烟侧对着庞月月。
“怎么不关我的事情?我费劲心力将随风救出,不是来让你打死的。”庞月月对含烟的话恼怒非常,想不到含烟的心居然这么狠,对自己的师弟也下得了如此重的手。
“他死不了。”含烟不想和庞月月多说。
“什么?亏你说的出口,你,你这个冷血兽!”庞月月气得七窍生烟,口不择言,她没想到含烟如此冷血。
含烟皱了下眉,目光森冷地扫过庞月月:“庞姑娘,你最好小心言辞。”
“你就是冷血!”庞月月毫不示弱,脸红脖子粗的对着含烟大吼:“我庞月月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夫君。”
含烟冷哼了一声,正好看见月冷进来,遂喝道:“月冷,请庞姑娘出去。”
月冷本来是向师兄禀告随风的情况的,想不到,表姐快他一步,正和师兄大吵。这两人他都惹不起,所以不敢出声,如今师兄吩咐了,只好应了一声,转对庞月月道:“表姐。”
“你住口!”庞月月立刻把矛头指向月冷:“你就知道为虎作伥,什么都听你师兄的。我问你,你为何不拦着他,让他如此折磨随风!你一点正义感都没有的吗?”
月冷被庞月月说的有些惭愧,不是不拦,是拦不住啊,再说什么“折磨”,这词也太夸张了吧。看着师兄的脸色都快绿了,忙道:“表姐,这都是小弟的错,表姐还是先请回吧。”
“我不回去,除非,他向随风道歉!”庞月月不管不顾,指着含烟。
“庞大小姐自小到大就没受过家法吗?”含烟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长辈罚了你,还要向你道歉吗?”
“不错,我就是没受过。”庞月月理直气壮:“长辈就了不起吗,就可以随便罚人吗?随风和环儿在一起有什么不可以?有什么不对?”
“我说不行就不可以。”含烟不想再和她争论。
“你不讲理!”庞月月吼道。
含烟猛地看向庞月月,庞月月看了含烟地眼神有些害怕:这个冷血的,不会打女人吧。
含烟压下心头怒火:“你若是我含烟的妻子,我就休了你!”说罢拂袖而去。你爱呆你呆着吧,屋子让给你。
庞月月楞了半天。月冷趁着她发愣,连忙去追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