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你让我足足等了一个小时,又到那家该死的泡沫红茶店门口等了一个小时,我一直想看你究竟有没有自觉会出来向我认罪”
“是你自己说三天后晚上八点见,我又没有答应你。”她也火大了,认什么罪?她又没做错事,这几天也快被巧姐的指责搞疯了,为什么全天下的人都要把过错推到她身上?
难道她长得就是一副背黑锅的脸?
“你”他几乎失控,硬生生将满腹怒火压抑下去,声音紧绷地道:“算了,我不打算跟你做口舌之争,你回去后有认真想过我说的话吗?”
小辛本想跟他唱反调说没有,但是在瞥见他杀气腾腾的眼神时,脖子一凉,还是决定识相一点,不要跟自己的脑袋过不去。
“有,但是我越想越觉得我不可能会是你要找的人。”她很认真的说。
“为什么?”他皱眉看着她。
“常常皱眉头会有皱纹的喔!”她伸手揉揉他紧皱的眉头,柔软的指腹在触及他居心的瞬间,他如遭电极,心脏漏跳了一拍,倏地抓住她的小手。
“你在做什么?”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粗重,英俊的脸庞有一丝不自在。
“没做什么啊。”她眨眨眼睛,疑惑的望着他“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太容易紧张了?还有,浑身是刺的样子是不容易交到朋友的。”
“我不需要朋友。”他想皱眉,却又不自觉的克制住了。“你会不会管太多了?”
“不要这么说嘛,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自是有缘”她连忙住嘴,因为他一副想要动手掐死人的样子。“呃,对不起,我离题了。”
“对,你离题了。”他脸色很臭。
“对不起,我刚刚要说的是,你看看我的样子,我的气质,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或是千金小姐的样子。你应该听过豌豆与公主的故事吧?只要是真正的公主,就算隔着七层床垫都可以感觉到那颗豌豆而睡不好,至于像我这样个性的人,就算垫子底下放一整排的榴莲,我还是能睡得跟猪一样。”她两手一摊“我想你找错人了,真的不会是我啦。”
至默瞪着她,却发现自己有点想笑,及时咽回冲动的笑意,语气冷淡的开口。
“很难说,也许你就是朱德玉,只要有足够的证据支持这一点。”
“噢。”她圆圆的小脸顿时陷入苦思。
“认真想。”他粗声粗气的命令。
“唉。”她真的很苦恼的样子。
“你努力回想,有什么是可以证明你或许可能是朱德玉的私密物品?”
“啊?”她已经想到快翻白眼了。
至默嘴角的肌肉莫名其妙的拚命自动往上扬,他骇然的发现自己竟然差点笑了出来。
可是她那有着黑眼圈的小圆脸,在苦苦思索的时候,简直像极了一只狸猫,嘴边还粘着一小条义大利面,鼻孔因为刚刚呛噎到辣面而挂着一小颗晶莹的鼻涕
好丑,而且滑稽到了极点。
想笑的感觉就像失去控制熊熊冒出的碳酸汽水,不断往上冲,他死命克制也没有办法,最后还是勉强清了清喉咙。
“把脸捂住。”
“为什么?”她愣了下。
“看到你的丑脸让我”想笑。“胃痛。”
“我看到你才作恶梦咧,”小辛登时怒火中烧,猛地推开他站起来。“不用想了,我不是什么朱小姐、狗小姐的,再见!”
“不准走!”他及时抓住她的手臂,微一用力将她掳回怀里,脸上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眸光。“这件事比你所知道的还要严重,我绝对不允许你当作一个玩笑!”
“噢!”她跌入他强壮坚硬的胸前,撞得头晕眼花,胸口的氧气全被挤了出去。
三四天没有好好的睡觉,压力沉重到身心几乎无法承受,还有好几餐没有正常进食,再加上此刻又惊又怒又急的交错攻击下,小辛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哇”她放声大哭,哭得涕泪纵横。
刹那间,至默胸口一痛,手足无措了起来,严峻的酷脸浮现一抹慌乱心疼“你、你别哭。”
“到底要怎么做你们才会满意?你们究竟想怎幺样?钱、衣服、伴唱机、我这条命统统拿去好了,我已经好累好累了”她哭得像个凄惨无助的孩子般。“统统都是我的错,分手的也是我的错,被男人骗也是我的错,找不到人也是我的错,头痛的也是我的错,胃痛的也是我的错”
她边哭边大喊的内容虽然听得至默一头雾水,可是他的胸口却不由自主揪疼了起来,伸手将痛哭的她拥入怀里。
“嘘,别哭了这不是你的错,对不起”他的胸口纠结灼热如火烧,陌生的疼痛和不舍狠狠的鞭笞过他的心。
他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该从何安慰起,天知道他这辈子还没有安慰过任何女人。
至默只能紧紧的拥着她,给予她无言的抚慰。
他结实的胸膛好有安全感,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更像阵阵的安抚催眠声,淡淡麝香的男人气息包围着她,好温暖,真的很暖
在他怀里仿佛什么都不用担心,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绝对不会有任何一颗大石头小碎石压到她。
这就是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吗?她渐渐停止了哭泣,迷惘却又奇异安心的偎着他。
小辛有些晕眩、有些醺然迷惑的蜷缩在他怀里,小脸紧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感觉着他的力量。
好像在作梦一样
如果这是梦的话,那么永远不要醒的话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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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小辛还是乖乖的回家,自床底下拖出那只破旧的小皮箱。
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还留着它?但听说这只小皮箱里装的就是她所有的私人物品了。
在十六岁以前,她每天都会检查小皮箱里的每一样东西,试着从里头找出什么电话号码、地址或是人名之类的东西。
她曾经想过,或许自己是失踪儿童,她的亲生父母正在某个地方急着要找到她。
可是什么也没有。
小辛吹了吹皮箱上头的灰尘,然后打了开来。
皮箱里的东西很少,一个小小的布娃娃,已经褪色了,圆圆的黑钮扣眼睛被顽皮的院童揪掉了一个,当时她还哭得要死;一条小碎花手帕,有点脏脏的,可是她老是幻想她的妈妈会凭着这条手帕就认出她,所以有一阵子她总是把手帕绑在手腕上。
还有一本哆啦a梦的笔记本,是十岁那年有个有钱的夫人到孤儿院,送了所有院童一人一套的笔记本、橡皮擦和铅笔。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些根本不能成为什么证据的吧?”她早知道自己不可能会是朱氏集团的千金小姐,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如果她不是朱德玉,那么就表示她还是无法跟她的家人团聚,也没有办法跟他再有所交集了她的心塞满了又酸又甜又苦的感觉,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小辛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沿,仰望着天花板,颓然地吁了一口气。
她虽然不知道他的身分,但是从他住的昂贵别墅和一身尊贵的气质中,也能猜得出他的身分背景不凡,而她只不过是个孤儿院出身的清洁工人,根本配不上他。
“什、什幺?!”她被自己方才大胆的念头吓到了。“我怎幺会想到那边去?”
他是他,她是她,两个人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也不会发生什么关系。
“好了,事实证明我不是他要找的人,所以一切都结束了!”她努力打起精神,就要将小皮箱合上。
“小辛”云巧走进房间,红红的双眼和我见犹怜的姿态令小辛很难再生她的气。
不可否认的,巧姐那天说的话真的很伤害她,但是想想,巧姐的确是红颜薄命,吃过比她更多的苦,所以情绪会失控也是正常的。
小辛有点惭愧,她实在不应该把那件事放在心上的。
“巧姐。”她抬头笑了笑“怎么了?心情还是很不好吗?不然我们出去看场电影好不好?”
“小辛,你在看什幺呢?”云巧坐在床沿,又恢复了温柔神态,关心地问。
“哦,没什么,就是以前在孤儿院的东西。”她有一丝感伤的回答。
云巧眼眶微红“你还留着?”
“那是我的过去,当然要留着。”她忽然冲动地问:“巧姐,你还记得你的父母亲是什幺样的人吗?你对他们还有印象吗?”
“我爸妈”云巧低声开口“印象中,我爸老是在喝酒,我妈则是常躲在墙角哭,后来有一天警察来了,救护车也来了,我爸妈就不见了,接下来的印象是自己被送到孤儿院后来我才知道他们砍杀了对方,很好笑吧?一对夫妻根到杀死对方这就是我的父母。”
“对不起,我从来不知道”她惊讶又内疚自责,小小声道:“对不起。”
“算了,那都是我的命。”云巧语气微带苦涩“对了,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我?难道你找到你的家人了?”
“我不知道,应该不是吧,只是”小辛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倾诉出口。“最近发生了一件事,有个人来找我,他说经过调查,我有可能是朱氏集团总裁的孙女儿,但是他要我提供一些小时候带到孤儿院的私人物品,希望能够找出其中的关联。”
“朱、朱氏集团总裁的孙女儿?!”云巧震惊的瞪着她。
“对啊,就是那个生意做很大,很有钱的朱氏集团。不过想也不可能,我怎么会是朱氏的千金小姐。”她耸耸肩,不以为意地道。
“小辛,”云巧忽地紧抓住她的手,用力之大几乎把她捏痛了,双眸发出奇异热烈的光芒。“小辛!”
“怎么了?”小辛被她怪异的举动搞得莫名紧张了起来。“什么事?你要说什么慢慢说啊,”
“你去承认你就是朱氏集团总裁的孙女儿,只要你承认了,你就可以变成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小辛,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小辛像被蛇咬了般飞快缩回手,不敢置信的望着脸庞因兴奋激动而变形的云巧,惊愕和恐惧令她完全说不出话来。
“你去告诉那个人,你就是他要找的千金小姐,他会相信你的。”云巧两眼放出狂热的光芒,语气激动“小辛,你知道那会是多大一笔钱吗?”
“不,不要!”她猛然推开云巧,全身激起了一阵战栗。“我怎么可以做这种事?这是诈欺!是诈骗!而且我明明就不是朱家的千金小姐,我又怎么能假装我是?”
“只要你不说,我不是说,没有人会知道你是冒牌货,再说你也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就是朱家千金小姐啊!”云巧逼近她“小辛,你一定要这么做,为了你也为了我!”
“我不懂”她倒退一步,头摇得像博浪鼓。
“你懂!只要成为朱家千金,你就有用不完的钱,还有高高在上的地位,想要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我不要钱!我也不要地位!尤其这两样是藉由欺骗别人而获得的,我更不可能这么做!”她倏地站起来,微微颤抖“不要再说了。”
“小辛你没有钱还可以活,可是我要是没有钱就活不了了,我肚子里有了育民的骨肉,他也有打算娶我,但是我们没有钱,他还背了一屁股的卡债”云巧紧紧抱住她,泪如雨下的央求“求求你帮我!好不好?求求你救我们一家三口,我肚子里的宝宝如果你不帮我,我就只好把宝宝拿掉,那我也不能够和育民团圆了”
小辛大受震撼的僵立在当场。
“宝宝?!你、你有宝宝了?”
云巧点点头“已经三个月了。小辛,你忍心让我把孩子拿掉吗?这是一条小生命啊!”宝宝三个月天哪
小辛深受冲击的呆住了。
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