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渗入被中,有些则经过她的嘴唇,咸咸的,多么讨人厌的味道跟感觉。
叶宝蕙拥着被褥,伴随着自己满是咸味的泪水,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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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去公司时,打工的日子,变得很难熬。
郑博文并没有把她调部门,他们还是常会有在一起工作的机会,只是,两人再也无法像以往那般融洽。
他们顶多只能说些浮面的客气话,要不就是跟公事有关的话题。
郑博文没再跟她提起那天告白的事,所以,叶宝蕙也不敢再说。
因为是她向他告白的,所以,他就有了主控权,叶宝蕙悲哀的认知到这点。除非忘了他,否则她会一直这么难过。
这日的工作,是陪着周贞仪参加节目通告,叶宝蕙从头到尾都在默默的替她打点杂事,连刷外套上的毛球这种小事,她都自愿接下来做。
忙的话,就不需要去担心自己都不说话会不会启人疑窦。
郑博文此时不在休息室,叶宝蕙则专心的找些事来让自己忙,省得想东想西,直到坐在化妆台前的周贞仪冷冷的说:
“我问你,你最近跟博文哥到底是怎样了?”
“什么怎么样?”叶宝蕙心虚的埋头继续刷着大衣毛球。
“少装傻。你们的气氛僵到连我都可以感觉出来。”周贞仪哼笑,坐在镜前用梳子梳着卷卷的短发。
叶宝蕙不想回答,干脆装傻。僵就僵了,她能怎样?又不是她一个人造成这种情况的。
“拜托你们也考虑一下别人好不好?工作时,你们两个闹情绪,让我也很麻烦耶!”
“什么东西麻烦?”郑博文推开休息室的门走入,刚好听到周贞仪的最后一句话。
周贞仪的脸马上变成笑眯眯的。“那个主持人很麻烦。一直约我出去吃饭看电影,怎么委婉拒绝都没有用。”
叶宝蕙对于她的变脸速度实在崇拜若神,不过当她眼神飘往郑博文的方向,不小心对上那双严肃的眼睛时,又忍不住飘了开,不敢与他对望。
“那要不要我去替你想办法?”郑博文话是对周贞仪说的,可是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瞄叶宝蕙。
从那天之后,她变得极为冷淡。
每当郑博文想找她攀谈时,看到叶宝蕙刻意痹篇的行为,就不知该如何是好。
以前他拒绝那些女人,都是拒绝完就算了,不曾想过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可是对叶宝蕙,他还是想和她接触,还是希望能像以前一样,聊天说笑,自然的相处。
这难道是不可能的事了吗?
周贞仪将他们两人的相处情形看在眼里,冷哼一声。
还说没怎么样呢!她又不是瞎子,会看不出他们之间的尴尬?更糟糕的是,郑博文对叶宝蕙的态度,怎么看就跟对自己不一样。
周贞仪假装在补粉,但却从镜子中将两人的互动看的一清二楚。
当叶宝蕙望向郑博文时,刚好郑博文冷漠的在填写行程表,而叶宝蕙的脸上瞬间浮现了失望与难过;而当郑博文耐不住而看向叶宝蕙时,她却又刚好挫折的低下头,埋头折衣服,郑博文就会轻叹一口气。
虽然这两个人老是错过,想一想实在很可怜不过周贞仪自认不是好心人,没兴趣告诉他们这种事。
不过,她对郑博文的兴趣也减少了,因为这男人的喜好根本与众不同嘛!他宁可注意一个丑女,也不注意她这个美女?
哼,开什么玩笑!
辛好她已经找了个候补,打算下通告后,快快乐乐的和那位主持人去约会。跟他约会,可以炒绯闻,又能炒身价,何乐而不为?郑博文这种无趣的男人,就抛到脑后吧。
周贞仪又哼一声,对着镜中的自己,掏出口红补上鲜艳唇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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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因为要面对郑博文,所以有无穷无尽的精神压力,回到家,晚上睡觉时又老是夜不成眠,几天下来,叶宝蕙一张脸简直憔悴到不能看。
连续一个星期都顶着熊猫眼和浮肿眼袋,当叶宝蕙进教室,看到所有人愕然看着自己的神情时,她不禁像做错事的小孩般,缩着头,快速从教室后方溜进去,找个最后面的位置坐下。
没过多久,袁茜茜也到教室了,这位大小姐大剌剌的踱进教室,一边伸懒腰,一边打呵欠,没有半点美女的模样。
走到叶宝蕙身旁坐下后,她才注意到好友的憔悴。
“oh!mygod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要跟我落英文。”
“噢!我的上帝”袁茜茜支着下颚同情的看她。“好啦,我不逗你了。告诉我怎么回事,好不好?看你这个样子,我会担心耶。”
“我我”
她未语泪先流,从不曾这么多愁善感,一向以开朗和体力自豪的叶宝蕙,突然成了这个样子,教室里所有的同学,都发觉这真的非常不对劲。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哦到底怎么回事?”袁茜茜抱住她,拼命哄着。
叶宝蕙本来还拼命摇头不肯说,但袁茜茜就是不死心,拼了命要她讲,最后,她才终于说了实话。
“我失恋了”
“什么?这什么时候的事啊?!”
“大约十天前”接过袁茜茜递的卫生纸,叶宝蕙很没形象的擤着鼻涕。
“那你怎么都没说?”
袁茜茜再递过去一张。
“太丢脸了我不好意思说”叶宝蕙再度接过,这次拿来擦眼泪。
“这有什么好丢脸?”袁茜茜大摇其头。“失恋嘛,每个人一生中或多或少都有一次,怕什么。”
“你也有过?”
“当然。对方怎样甩了你的?”
“他说”叶宝蕙擤擤鼻子。“他说只把我当妹妹,所以我我失恋了”
“是郑博文吗?”
叶宝蕙点点头,用手擦去糊得满脸的泪水。
“我今天还得去打工,可是,我已经受不了了连公司的人都发现我们怪怪的,现在还要我去面对他我好想辞职”
“没这么严重吧?”
袁茜茜不以为然。“是他拒绝你,要躲也是他躲你,你就大大方方的去啊,让他不自在,让他自动消失!”
“怎么可能?那间公司是他老爸开的欸”
“这”袁茜茜同情的看着她。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不想看见他,对方又不会走,除了自己离开有什么法子?只可惜了一份打工了。
“那你是不要这份工作了?”
叶宝蕙马上点头。
金钱诚可贵,尊严价更高。
“我再回我爸的肉羹摊就好,我不在乎,今天我就去辞职。”
她真的下定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