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骂我就行了,又何必牵扯到不相干的人身上。”男人淡淡的说。
女人忿忿的转过头,叶宝蕙松了口气,连忙逃离这桌,去端其他客人点的菜。
当她再度经过九号桌旁时,便看到女人双手掩着自己的脸,似乎很痛苦。
“为什么你一定要跟我分手呢?”
居然在肉羹摊谈分手?叶宝蕙越听越好奇,一边替客人上菜,一边还不忘偷听这对男女的谈话。
“抱歉。”男人回答。
叶宝蕙有点纳闷,男人的声音明明不怎么大,怎么却清清楚楚的传进她耳里?
一抬头,才发现附近的客人们,全都屏气凝神等着看这对情侣会怎么发展,大气都不出一声。
“不要跟我说抱歉,这不是我想听的。”女人从双掌里抬起了脸,哀求的握住男人的手。“我只要你别跟我分手,好不好?求求你,我不想跟你分开,我爱你啊”叶宝蕙听得有些不忍,刚刚还对她这么趾高气昂的女人,遇到感情的事,却变得低声下气。
“抱歉。”
男人还是这句话,语气温柔但坚决。
真可怜。叶宝蕙悄悄叹息加摇头,附近的客人们也跟着轻声长叹,为这吵闹肉羹摊,难得出现的文艺爱情剧一掬同情之泪。
一阵寂静过后,女人咬牙切齿的瞪圆眼睛。
“不要!郑博文,你给我听好了,我说不分手就是不分手!”
“士玲”
谈了一小时候又回到原点,郑博文疲劳的按摩自己的太阳穴。
他们交往了两个月,这期间杨士玲始终趾高气昂,一有不如意的地方就吵着要分手,等到他真的答应了,她却又反悔,吵着不肯分手。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听说你喜欢直发女孩,我马上去把大波浪烫直;听说你喜欢女孩子淡妆,我也马上跟着改;而且,要不是听说你喜欢吃肉羹,我才不会邀你来这种路边摊吃饭!所有的化妆、衣着、打扮一切的一切,都在迎合你的喜好,你究竟不喜欢我哪里?”
听到这里,所有客人,再加上叶宝蕙,十几只眼睛都忿忿不平的瞪着那依然神色自若的男人。
有女朋友如此,夫复何求?!这男人居然不满足,还要求分手!
“我没有不喜欢你哪里。事实上,我根本没有要求过你改变,你原来的样子就已经够美了。”
此话一出,十几只眼睛又转向杨士玲这边,等着听她怎么回答。
“那到底是为什么?!”杨士玲突然顿悟。“我知道了,是不是你爱上了其他女人?!所以你才不要我了!那个女人是谁?!”
“不是,没有那样的女人存在。”郑博文轻轻叹气,眼里闪过复杂。“你非要逼我说出原因?”
“当然。”
“那么你脚踏两条船,算不算原因呢?我本来并不想追究、也不想说的,难道非要让我说出来,你才甘心?”
“你、你怎么会”
杨士玲的俏脸瞬间惨白,旁观的每个人都看得出这叫作贼心虚。
啊?居然是这样?偷吃也不懂擦干净嘴巴?叶宝蕙倒吸一口气,眼角余光瞄到有客人吃完,虽然很想继续听,但也只得捶胸顿足的飞奔过去收拾桌面。
叶宝蕙手里端着五六个碗盘,飞快的奔到老爸后方,全丢进洗碗槽,接着又拎起抹布赶去擦桌子,正在擦的当头,只见杨士玲越哭越激动,声泪俱下,楚楚可怜的,似乎很努力的在解释出轨原因,而郑博文只是苦笑,似乎很想结束这场谈判,却始终找不到结束的时机。
没过多久,可能谈判结束,郑博文站起身,杨士玲依然哭泣的坐在原地,叶宝蕙见状,知道他们要结帐了,连忙走了过去。
“多少钱?”郑博文从西装内里掏出皮夹。
“两份特餐,总共九十元。”
叶宝蕙接近郑博文后,才更感觉到这男人的笔挺帅气。俊美的脸孔,高瘦的身材,优雅的气质,浑身散发着一种菁英的气息。
反观杨士玲,早已哭得一张脸都花了,上气不接下气,桌上的食物根本连动都没动过。叶宝蕙看看她,又看看郑博文,犹疑的开口说:
“呃,这位小姐”
“不要紧,她一会儿就好了。”郑博文掏出百元钞来付帐。
“可是”
叶宝蕙再度看向杨士玲,发现她已经站了起来,擦掉泪痕,脸上表情阴沉的吓人。她端起桌上动也没动过的肉羹汤,叶宝蕙这下知道不对了,脸上用力挤出一丝难看的笑。
“欸小姐有话慢慢说没必要这样吧肉羹很难洗的”
“啰唆!宾开!我是要泼他,不干你的事!”
杨士玲朝郑博文走近几步,而他则站在原地不动,带着耐心磨尽后的不耐。
“士玲,不要这样。”
叶宝蕙心里也叫苦,虽说泼是泼在这男人身上,可是肉羹一倒,桌上、地上全都是了,到时候要刷地板的可是她啊!
“对啊,小姐,你冷静点,而且你看你男朋友的衣服好像很贵,泼下去可不得了,你想清楚点”
叶宝蕙陪笑搓手,想安抚她不稳的情绪,这句话让杨士玲端着肉羹的手稍微犹豫了下。
只是偏偏有人在此时火上加油。
郑博文的声音平静。“她已经不是我女友了。”
“你现在还说这个!要被泼的是你耶!又不是我!”叶宝蕙惊叫,这男人不怕这句话更刺激杨士玲吗?
果然,杨士玲一脸悲愤。
“对,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非要让他难看不可!”
旁边的客人早已端着碗盘闪的闪、跑的跑,全部躲到安全之处等着看好戏。
“呃,那打个商量,这碗肉羹已经是小姐你的肉羹了,干脆你们先走到外头再泼如何?”
随着杨士玲前进,叶宝蕙连忙拽住郑博文的袖子往后拉。
“你做什么啊?”
郑博文低头瞪着这矮个子女孩,奇怪了,这是他跟士玲之间的事,这女孩蹚什么浑水?
杨士玲也瞪着叶宝蕙,冷冷说道:“等等很奇怪哦,为什么我说他一句你护他一句?还有,我要泼他关你什么事?你干嘛一直拉他往后退?难道”她眼睛瞬间瞪圆,悲愤交加。“难道你们”
什么?叶宝蕙像触电似的连忙放开抓住郑博文袖子的手。
“我发誓,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冤枉啊,她只是个时薪一百三十元、外加不想刷地板的工读生而已!
“不用再说了!”
伴随着悲痛欲绝的哭叫声,迎面而来一大碗肉羹汤,哗啦的洒了叶宝蕙一头,黏稠的液体顺着脸孔、颈项流下,渗入衣服,最后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
她招谁惹谁了,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