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是平常,以江春陵那有话不吐不快的个性,早就打电话给骆盈了。
可是这次她决定要沉住气。好歹她是他的责编,就算稿子有状况,也该主动告知她,岂能只透过学长传达
那种感觉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就是,闷。
好吧,她承认在这一点上自己是有点小器兼爱计较,深怕别人不尊重她的专业,特别是她想在骆盈面前有所表现时。
临下班前,余小湄终于发现她的异状了。
“欸,你怪怪的,江春陵。”
“哪有!”翻个白眼,不必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的回答很言不由衷。
“还说没有?你这叫阴阳不协调、肝火郁结。别说我对你不关心,下班后要不要跟我去参加联谊?”
“余小湄,你会不会是日剧看太多,想学松嶋菜菜子的败金女剧情,借着联谊想钓个豪门金龟婿”她一脸不感兴趣的表情,还带着几分鄙视不屑。
“那有什么不好?我们每天在这么浪漫的工作环境中,难道不该多点幻想,才不枉看了那么多言情小说。”
“厚!我还以为公司里有这种想法的人只有我而已。”
江春陵是那种自诩浪漫,却宁缺勿滥的那一种人。盲目的约会她可不爱,何况家里还有个现成媒人婆的老妈,她根本不用担心没机会。
尤其现在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垮着一张脸,所以对余小湄的提议更加不感兴趣了。
已经在偷偷收拾东西的余小湄见状,不由得催促:
“都快下班了,去或不去,一句话,应该不用想这么久吧?”
“不去,没兴趣”她摇摇头。
“算了!到时候你就等着接我的红色炸弹吧,可别后悔喔。”余小湄故意把话说得严重些,试图改变她的决定。
这时,江春陵桌上的电话亮起红灯,暂时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喂?”会是谁?都已经要下班了。
“春陵美女,我是骆盈。”
“啊?!骆大,找我有事吗?”声音和表情都不自觉地透着惊喜。
江春陵从眼角余光中瞥见了余小湄取笑她的调侃眼神,但她并不在意;现下还有什么比接到骆盈来电更值得开心的!这可是他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她耶!
任何第一次都是珍贵的,江春陵脑子里很三八地想起这句双关语。
“你今天下班后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真的吗?”她压抑着想大叫的念头,压根没想到骆盈居然会主动请她吃饭!除了表现出惊喜外,就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
“嗯是这样的,我有点公事想跟你谈,不过吃饭地点是在我家,我做海鲜焗饭请你,可以吗?”骆盈缓慢的解释着,似乎怕江春陵误会般。
但她哪管得了那么许多!谁在乎谈公事或私事,重点是已经很久没有男人请她吃饭了,感觉上那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之前和骆盈的几次聚餐都是她有心之邀,而且还有个扫兴的“邱小姐”横阻其中,今天应该不会有吧?
“那怎么好意思骆大,你真的会作饭吗?还是由你母亲在幕后操刀”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今晚邱琴子会不会出现?
“如果你要问的是我妈会不会来,答案是不会。这样你应该可以感觉自在些了吧?”骆盈倒也不啰嗦,难得爽快的帮她解答疑惑。
“呵呵这样啊。”轮到她笑得尴尬。怎么一下子就被人给看穿啦?!可事实上,她就是想知道结果,直接一问,还节省不少时间呢。
矫揉做作、假装客气的那一套,江春陵是做不来的。因为不喜欢,也因为道行太浅。
“那么,扣除你搭车的时间,七点钟见,可以吗?”骆盈很体贴的把时间拉长,让江春陵不用太赶。
“呵呵好啊,没问题!”
币上电话,江春陵脸上那副傻笑的模样,像极了日本能剧舞者带在脸上的面具,眉宇间刻划的尽是笑意,久久不散。
一旁早就打理完毕的余小湄瞅着她一脸的呆样,提醒着:
“欸,你够了吧?再十分钟就要下班了,还不赶紧收拾东西。”她眼珠子转了两圈,又好奇地问:“骆大请你吃饭?感觉很诡异耶!你们两个会不会走太近了?”
“哪有啊!大家都认识,偶尔吃个饭又不犯法。”江春陵作贼心虚地说,就怕不小心脱口说出骆盈性别的秘密。
“可是只有你见过她,而她又从来不跟公司其他人往来,神秘兮兮的。”
“余小湄,是你想太多了。难道我这个编辑是当假的?好啦好啦!还不赶紧去补妆,等下不是要去联谊?”
“对厚!还不是因为跟你说话才忘记”
余小湄匆忙起身,转身要走,江春陵赶紧跟上。
“等一下!我也要去洗手间补妆,我今天忘记带粉饼出来,你的借我补一下。”
“哦?”走在前方的余小湄没多说什么,仅用怀疑的眼光不解地瞥江春陵一眼,似在说:这位小姐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葯,居然难得流露出爱美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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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骆盈家门口,江春陵竟然有一点点的紧张,手上提着刚才特别绕到内湖某家知名果子工房的蛋糕,却感觉沉甸甸的微微颤抖着。
“hold住,江春陵,你是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和骆盈见面,不过是吃一顿晚饭而已,难道你还期待着什么吗?”
她低头看一眼手中的蛋糕,说真的,还真是充满浪漫的期待。
想象着如骆盈这种拿笔写小说的男人,说不定真会点上两根蜡烛,模仿电影中的情节,来一场烛光晚餐;接着品尝着白兰地咖啡,这时候,美味可口的蛋糕就派上用场了。
真是万中选一、不可多得的聪明脑袋呀!
思及此,江春陵不由得多出了几分信心,一阳指轻巧地按下电铃。
叮咚。不消两秒钟,门很快就被打开来,骆盈身上穿着一件白绿相间的直条围裙,露出一脸裴勇俊式的亲切笑容,说:
“你来了。”侧身让江春陵进到客厅。
“骆大,你怎么变成白人牙膏了?”江春陵没多寒暄,马上冲口而出这句话。
“什么白人牙膏?我只听过黑人牙膏。印象中是那种黄色的外壳,然后有一个黑人头标志,还有一口森森白牙,对吧?”
骆盈动手解下围裙,动作之优美,连江春陵都看傻眼了。怔愣之间,竟忘了解释他那身白绿牙膏装的典故。
而骆盈也没好奇多问,领着她走进餐厅里,笑着说:
“你时间掐得刚刚好,等我把海鲜饭从烤箱中拿出来,就可以上桌吃饭了,随便坐,不要觉得拘束。”
映入江春陵眼中的,果然如她所幻想餐桌上摆着一个直如笔筒的玻璃花瓶,插放着好几枝香水百合,空气中除了弥漫食物的香气,还有花香
“骆大,你喜欢吃甜点吗?我买了蛋糕来。”把伴手礼放到桌子上,就算近视眼没戴眼镜也看得到。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了?”骆盈从冰箱里拿出一大碗生菜沙拉,接着又从烤箱里端出两碗酥皮浓汤,像个魔术师般,令江春陵惊讶不已地睁大眼睛。
“骆大,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她舔了一下嘴唇,忘了询问是否需要帮忙;直到骆盈又端出两盘海鲜焗烤饭,放到她面前,更是充满了诱惑,令人食指大动。
“可以开动了。”
“哇!如果你不想写小说,应该可以去开一家餐厅了。”
江春陵简直像个许久不曾吃过好东西的游民,毫不客气地舀了一大汤匙的饭往嘴里送,还陶醉地闭上眼睛,细细品尝。
“好好吃喔!”她嘴里含着食物嘟哝不清。
“你不先从沙拉、浓汤吃起?”骆盈自己是个中规中矩的人,一切行事大多依循常规,甚至有点儿不自觉的龟毛。
“可是你这海鲜饭好香尤其是烤过的起司味道。还有,为什么白饭会变成黄颜色的?真是教人胃口大开!”说着说着,又往嘴里送进一大匙,卖力咀嚼。
“那是因为我掺了郁金香香料,不过,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许久没有下厨,这口味连自己都感觉陌生了。
骆盈看江春陵吃得津津有味,竟破例不照规矩来,学她挖一匙放入口里。嗯,味道极好,香味四溢,套句广告词“不甜也不咸”顿时感到有些自豪。
“骆大,你这酥皮浓汤又是怎么做的?我以为只是一团面糊黏到碗口上送进烤箱而已,可是这酥皮上还有一圈圈的条纹,好脆好酥喔!”
只见江春陵像个调皮的孩子般一边撕着酥皮吃,一边把剩下来的拌入汤中,丝毫不顾餐桌礼仪。
这举动令骆盈突然怀疑起自己平常是否太拘谨了。
“对不起,我的吃相会不会太难看了?”
江春陵迎上骆盈的眼神,发现他一直盯着她看,心脏猛地一跳,深吸一口气,突然装起害羞。
“还好啦!不过这样真的比较好吃吗?”
“你试试看啊!”江春陵诱惑地怂恿。
江春陵此刻的表情真是太可爱了,骆盈被催眠似的,笑着用手掰开酥皮,撕下一口往嘴里送,果然,味道有别于以往。
这是因为人的关系吧?
“我没骗你吧?享受美食是一件令人感觉幸福的事,我最怕上知名餐厅或饭店吃什么排餐的,光是吃个沙拉或牛排都要分叉子,由外而内的,还有水杯、红酒杯、果汁杯什么的,谁分得出来该怎么使用?除非我是失联多时的公主,才需要学习那一套礼节”
“你是说麻雀变公主这部电影?”
“对呀!又或者我打算嫁入豪门才需要学习上流社会的礼节,对不对?”
江春陵又喝了一口浓汤,半皱着眼鼻,半瞇起眼睛,学人家拍广告的美味表情。
一时之间,骆盈也忘了请她来吃饭的用意,心想,先好好享受这餐美食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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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骆大,你喜欢吃蛋糕吗?”
晚餐才刚吃过,当他们移往客厅坐下时,江春陵马上打开买来的蛋糕,献宝似的要骆盈品尝。
五、六块不同口味的小蛋糕,却清一色是起司蛋糕。
“很棒吧?骆大。因为不知道你的口味,所以我每样都买一个,有蓝梅起司、优格起司、大理石起司、巧克力起司,还有纽约起司和德国起司。后者的派饼很脆,口感很好喔!你要不要先吃这个看看?”
看着她口沫横飞的推荐,骆盈觉得江春陵应该改行,她适合去当推销服务员,光是那一张笑脸就足以说服人心了。
“那我应该再去烧一壶咖啡来,这样才像饭后甜点。”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说实话,我每晚饭后都会喝上一杯咖啡,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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