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她飞快把他拉出屋外“我在工作啊。你才是,跑来这里干么?”
“干么?当然是找你啊!”廖瀚宁越说越急“你搞什么?工作为什么要弄得那么神秘,连店里人都不知道你去哪里,还说什么不要找你?”
“因为这是最新的时尚杂志,在筹备期间一切都要保密。这里每个人都是瞒着家人、朋友出来的,又不是只有我,你那么凶干什么?”
“我差点以为你”“以为我怎样?”
他从齿缝迸出声“以为你想不开做傻事啊!那么大的打击”
“打击?”她呆了两秒,随即了然“你是说阿诺的书?”
看她这种表情,廖瀚宁真的快抓狂了。
“你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别跟我说你忘了!”
她板着脸说:“我本来忘了,被你一提醒又想起来了。”
“可玉!”他抓着她的手,急切地说:“不要再逞强了,现在不是工作的时候。”
“不然呢?不工作要做什么?”
“当然是疗伤啊!你受到那么大的伤害,你尽痹妻、尽管发脾气,没有人会笑你的,不要再逼自己工作了,你受不了的,跟我一起出国散心吧,我说过会陪在你身边,就一定会做到,你可以信任我啊!”凌可玉呆呆地望着他,随即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廖先生,我没把行程交代清楚害你担心,我很抱歉,但是,我真的觉得你想太多了。”她说:“阿诺这样乱写,我当然会生气,可是还没气到要自杀的地步。而且我现在全部心思都在工作上,根本没时间去烦恼那些事,你不用担心。”
他真是给她气到没力“我说了,你不要再逞强了,我会保护你!”
“我也说了,我没有在逞强,而且你已经打搅到我的工作,如果你真的担心我,等我回去再做一顿大餐给我吃就行了,至于出国,我心领了。”
“你不能再撑了,压力太大会崩溃的!”
“我已经决定了,你不用再说了。”
“你的决定不算数!”他高声说。
这丫头太倔强,不知道什么对自己最好,所以他非替她把一切安排好不可。真正的男人,绝对不能让心仪的女性承受压力,这是他一贯的坚持。
看吧,她现在脸色变这么难看,眼中好像要喷火,可见她明明很生气,只是在死撑而已。
她冷冷地说:“换了是你被人背叛,你会崩溃吗?”
“我从来不崩溃。”廖瀚宁义正辞严地表示“但是你是女人啊!你不必承担这些的!”
凌可玉真佩服自己,居然没一巴掌朝他脸上招呼下去。
“我是女人,但我不是遇到一点委屈就躲在男人怀里哭的小鲍主,如果你那么想当骑士,就去找别的女人吧!”
廖瀚宁只觉一股空前的怒火从头顶直通脚底,气得他眼冒金星。他为了她担心得快抓狂,像疯子一样横冲直撞,还被风若青奚落,而这个罪魁祸首却一脸不在乎,完全不了解他的心意,还一副他小题大作的态度!她到底把他当什么?
他再也忍不下去了!
“可玉,我再说一次,马上收拾行李跟我走,不管多远我都会带你去,直到你心情恢复为止,不然的话,你以后再也见不到我。”
凌可玉蹙着眉头听他说完,才淡淡地开口“你安慰人的方法真特别,廖先生。”说着就头也不回地走进屋里。
廖瀚宁望着那扇无情关上的大门,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彻底失败的苦楚。
--
这地方就跟凌可玉说的一样,有樱花道、有大草坪,还有专供猫咪居住的宫殿。
廖瀚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也许他是想跟着凌可玉的足迹重游旧地,藉此了解她那颗脑袋到底在想什么吧!
唐沁伊同样热情地招待他,把他带进日光室里。他看到风若青,正斜倚在一张卧榻上看书,明知有人进来,仍是头也不抬。
“你找到她了吗?”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找到了,结果被当成疯子。”
“恋爱中的人往往都是疯狂的,不是吗?”
他苦笑“只有我在恋爱,所以也只有我自己在疯。”
凌可玉根本不在乎他,他在她心中远远比不上工作,更比不上小波。
一只猫从他身边走过,他有些不悦地痹篇。
“你不喜欢猫?”风若青问。
“不喜欢。因为喜欢猫的人都跟猫一样,自以为是,不识好歹。”
她终于抬头看他,他以为她会把他轰出去,谁知她只是冷冷一笑,又低头看聿曰。
“廖先生,听说你卖的酒品质很好,言医生跟另一个家伙都是赞不绝口。”
“废话,我的酒都是上等酒。”
“那么,如果你没得到客人同意,便硬掰开他们的嘴把酒灌进去,他们还会认为那是上等酒吗?”
“谁会做这种事!”
“你不就做了吗?”她阖上书“恋爱跟卖酒是一样的,你要考虑对方的意愿,想想人家要的到底是什么,不能自以为是,否则不管你的用心有多纯正,酒有多高级,对方都不会买帐的。你是聪明人,应该自己知道怎么做才对。”
他感到一阵不悦。为什么他得让个小妮子这样教训?更气人的是,他完全无法反驳。
“等一下,你怎么知道我跟可玉发生什么事?”
“因为我是疯小姐啊!”风若青说着就走了出去。
廖瀚宁独自在日光室里待了一下午,最后终于作了决定。
他得远行了,因为要去找凌可玉最想要的东西。
--
杂志的拍摄工作终于结束,凌可玉筋疲力竭地回到公寓,抬头看着自己家的窗户,忽然不太想进去。一旦回到家,就等于要面对之前丢在一旁的麻烦事。
是啊,工作结束了,现在她可以尽情沮丧了。
恩师的中伤,受损的名誉,还有对面的那个人。
他费尽心思做菜,只为了改掉她挑食的习惯;为了确认她的安全,他放下工作四处寻找她的下落,甚至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在一群摄影师面前大吼大叫。这样深厚的感情,人一生顶多只会遇到一次吧!
然而她再也见不到他了,因为她把他气跑了。
这样关心她,为她全心全意付出的男人,她居然把他赶走?难不成她真的压力太大发疯了吗?
堡作是很重要没错,但是也犯不着对他那么冷淡啊!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跟他说呢?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对她这么好了不对,就算有她也不要,除了那个人,她谁都不要。
人总是这样,一定要等到来不及了,才发现对自己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总之,现在先回家好好哭一场吧!
然而,待她打开家门,却赫然发现熟悉的身影站在餐桌前等她。
“回来啦!饿了吗?晚餐已经好了,不过现在还不能吃,先把东西放着吧。”廖瀚宁的态度无比轻松愉快,彷佛之前的争吵完全没发生过。
凌可玉怔怔地看着他,完全不明白是什么状况,只觉得心脏狂跳,几乎要晕过去了。
“为什么”
“你是问为什么还不能吃是吗?”他说:“因为现在有人要找你谈事情,先谈完再吃饭比较好消化。”
这时她才注意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高大的身材,银白的头发和胡子,湛蓝的眼睛,正是她的老师阿诺肯尼迪。
“可玉”阿诺低声唤她,眼中有些羞愧。
她大吃一惊“阿诺?!你怎么会在这里?”
廖瀚宁一派轻松地说:“是这样的,我在米兰街上遇到他,他说很想吃台湾的小笼包,我就把他带来了。”
虽然他话是这样说,但看到阿诺的表情,她知道是他硬把人给拖来的。
廖瀚宁接过装着小波的笼子“我先回我那边去,你们好好谈谈吧,谈完了再吃晚餐。”
他回到家中,把小波放出来,一人一猫默不作声地看着电视。
一个小时后,凌可玉推开门走了进来,表情疲惫而愉快,仿佛压在心中的大石终于消失了。她的双颊带着淡淡的红晕,眼中柔情似水,有如羞涩的少女,他从来没看过这样的她。
“阿诺呢?”他问。
“回饭店去了。”
“你们讲清楚了?”
她点头“其实也只是件无聊小事,讲开了就好了。”
阿诺由于年纪大了,渐渐地有些江郎才尽,本想藉香港时装展重振声威,没想到却生了病,把大好机会让给她,使她锋芒越来越盛,他忍不住有些吃味,再加上有心人士一直在他耳边嚼舌根,他竟然因此昏了头,在书里攻击她。
由于被廖瀚宁痛骂了一顿,他终于醒悟,便跟他一起回台湾向她道歉。
凌可玉原本就不怎么在乎别人的眼光,再看到最尊敬的恩师低声下气向她赔不是,气自然也消了。
然而这整个事件,让她最在意的并不是阿诺,而是眼前这个男人。
“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居然跑去米兰找阿诺吵架?”她非常惊异。
她必须承认,她真的对他刮目相看了。
廖瀚宁笑了笑,说出他最真挚的心声。“没办法,我就是想为你做点事情,就算当不了骑士也无所谓,因为我爱你。”
凌可玉走到他身边,有生以来第一次主动吻了另一个人。
“喂,你没得到我同意就亲我,这样算性騒扰”
“闭嘴。”说完,她又吻上他的唇。
廖瀚宁笑了笑,更加热烈地回吻她。
到底是谁征服谁,早就已经不重要了,他们两个都是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