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上礼拜去圣心育幼院帮忙募款,我跟幼枣同一组,你都没看到她有多厉害。”向火岚兴匆匆的模仿颜幼枣冷冰冰的表情,还有不屑的眼神。
“有对情侣捐了一万元现金,我心想这可不少,结果幼枣双目射出寒光,看看那男人手上的镶钻劳力士,又瞧瞧那女人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再不屑的瞄瞄那一万元,她一句话都没讲喔!那男人就受不了的当场掏出支票,捐了一百万元。哇!实在太厉害了!”向火岚已经兴奋到比手画脚了。
颜幼枣耸耸肩,表示她也很意外。因为那个男的恰巧叫金立勋,而那个女的恰好叫岑琳。她唯一想到可以代育幼院寄发邀请卡的人,没想到真的来了。
他好意思只捐一万元?那连给他女朋友塞牙酚诩不够吧?!
“不过那男的真是好帅喔!”向火岚两眼冒星星。
“真的?比起裴勇俊如何?”卜佩玄也是外貌协会的拥护者。
“不是那一型的,看起来涸漆很性格,而且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
“二十一。”颜幼枣冷冷补充。
“才二十一岁,出手就一百万,哇!那一定是跟我一样的有钱子弟。”卜佩玄可惜道:“那天我后母很風騒的也来凑热闹,吸引好几位记者贴身采访,其实不过是在搞宣传,却装作好像很有爱心的样子,恶心!”
“你不也跟着上报了吗?你和你后母相依合照的相片登在报纸上,你笑得很灿烂嘛!可见你也没有太讨厌她。”向火岚讲得那么俐落,是有点歧视豪门的心态。愈有钱的人愈怕别人只是贪图他家的钱,娶女明星不也是为了打知名度吗?鱼帮水,水帮鱼嘛!
卜佩玄皱眉说:“那么多记者在旁边看,我能皱眉摆脸色吗?家丑不可外扬,我可不想被我爸送去日本上淑女课程。”
“所以说,普通有钱就好,太有钱反而有压力。”向火岚很满意自己的家境。
“酸葡萄心理!”卜佩玄丢下一句,去找社长套交情,她一定要演灰姑娘的后母。
向火岚扮个鬼脸,转头抓住颜幼枣问:“你怎么知道他二十一岁?”忘不掉那位帅哥俊逸的外表,优雅又强势的气质,还有一掷千金的豪气。
“你有兴趣?”颜幼枣脸上挂着一贯的淡漠表情。
“你真的认识他?”向火岚兴奋莫名。
“我爸爱上了他妈妈,抛弃家庭与她双宿双飞。我十岁就住进他们家,应该算是有关系吧!”同学多年,颜幼枣头一回坦言自己家的私事。
好复杂!向火岚呵呵傻笑。
“你恨他们家的人?”
“为什么?”
“因为你爸爸”
“那也是我爸自愿的,他与苏阿姨两情相悦,与旁人何干?”最有资格生气的妈妈都死了,颜幼枣不再关心别人的爱恨情仇。
“你心中无恨就好。”害她以为颜幼枣的冰冷全因家变造成,那就很难指望她帮忙介绍帅哥。“那你可不可以多告诉我一点苏苏先生的事?”
“他不姓苏,叫金立勋,已念完大学,正在修硕士顺便替家里的公司卖命。”颜幼枣的眼眸里写着冷漠。“那天在育幼院,他带着编号第九十九号的女朋友大驾光临,那女生叫岑琳,双方母亲是姐妹淘,她从小爱慕金立勋,却直到最近才当上他第九十九号女朋友。你如果想角逐第一百号女朋友的宝座,等他们分手,我会通知你。”
向火岚僵直了身子,心都凉了大半。
“算了。太帅的多金男子,果然纯欣赏就好。”
“相片一张一千元,想买吗?”
“你去抢银行算了。”
“那我带你去他家的公司直接认识他,介绍费算一万元就好。”
“不、必、了。”
“投资一万元,便有机会钓上金龟婿,很便宜的。”
向火岚反而被她逗笑了。“这样的好事,你干嘛不自己巴上去?”
“我们八字不合。”
“哦,那你跟我弟博元应该八字很合,针锋相对,绝无冷场。”向火岚眨眨眼,调皮的想乱点鸳鸯谱。
“好姐姐不应该糟蹋弟弟的终身幸福。”
“你干嘛贬低自己?”
“我是不婚主义者,更不想生小孩。你家一脉单传,小心你爸砍杀你。”丑话说在前头,心脏不够有力别来招惹她。
才十六岁就有这样的想法,向火岚直觉不可思议,相反的以为她在开玩笑,便也接口玩笑道:“不婚主义好啊!不生小孩更妙,男生跟你谈恋爱完全无负担,保证追求者前什后继,我代博元报名第一号吧!”
“要我浪费精神与臭男生周旋,我会放向博元一马,因为跟我在一起,注定要伤心。”她不谈爱情的。“我能想到的最佳人选,反而是金立勋,他是天生的花花公子,只玩女人而不爱女人,所以不会伤心。”
颜幼枣性子冷,不代表她没心没肺,既然不打算爱人,就别去伤人家的心了。有一天若必须各取所需,她会挑一个像金立勋一样不爱女人的男子,免得被人痴缠着要她交付真心,那才叫伤脑筋。
“哦一抹了然浮现于向火岚晶亮的眼中“说来说去,其实你很想染指金立勋嘛!”
“也无不可,至少他不会向我要求爱情。”颜幼枣见招拆招,没必要向人解释她与金立勋其实是水火不兼容,那只会愈描愈黑。
向火岚没好气的睨她一眼“明明才十六岁,恋爱也没谈过一次,讲话的口气却像老太婆,也不知道像谁?”
“像我阿嬷。”
“真的?你是阿嬷带大的?”
“假的。”
“啊,你耍我!”
向火岚作势要捶打她,社长已经注意到她了,指着她说:“向同学,你这么活泼爱讲话,这次的话剧演出怎么可以没有你呢?我们几位学姐已决定演灰姑娘,你饰演灰姑娘的二姐好了。”
有人在窃笑,向火岚红了红脸,马上挺直腰杆说:“社长,我个子一局眺,比较适合反串王子啦!”
社长在考虑,卜佩玄又建芽说:“我觉得颜幼枣那张没有笑容的脸,很适合演受尽后母虐待的灰姑娘。”她很好奇冰脸有没有龟裂的时候,她这位“后母”一定会狠狠的修理她,让她哭出来,才叫有益健康。
吧嘛扯上她?颜幼枣举手发言“我拒绝。我认为演出的机会应该让给二、三年级的学姐,一年级的明年还有机会。不过,既然卜佩玄认为自己是饰演后母的不二人选,当仁不让,我也支持她。”
卜佩玄辩解道:“我也很适合演女主角啊!只是像灰姑娘那种可怜的角色,我演不来而已。下次若要演白雪公主或人鱼公主之类的话剧,我一定会自告奋勇,热情参与。”
社长笑得有点勉强。今年的新生真难搞。
“那多无趣。”颜幼枣不爱天真的童话,那是骗小孩子的。“要演也要演白雪坏公主或人鱼公主复仇记,一局塔里的公主也要改成一局塔里的魔女这才符合时代潮流。”
卜佩玄气结道:“你意见这么多,下次换你当社长好了。”
“不,你比较适合。”颜幼枣不疾不徐的反击。一言堂的社长。
卜佩玄听不出她话中带刺,喜孜孜的默认。她早想竞选学校的干部,让风流老爸刮目相看,以她为荣,别再四处找女人生儿子。
社长脸上已布满黑线,好里加在,她只当到这学期,三年级下学期要专心准备大学甄试,寒假前会选出新社长,换人去苦命。
结果这次的演出在育幼院大受欢迎,归功于卜佩玄饰演的后母超级霹雳无敌的刻薄与犀利,连珠炮的骂人功夫唬得小朋友一楞一楞,忍不住庆幸自己没那么好运被人领养。
因为大受好评,在学校园游会这天,友爱社决定在体育馆表演话剧,让全校师生与来宾家长一同观赏,顺便与其它社团一别苗头。
颜幼枣因为没参与表演,可以闲闲的逛园游会,吃吃各摊位的小吃。
严谨的女校今日门户大开,各色男子在校园里走动,大多是学生的家长或兄弟,长相平凡的多,少数几位又一局又帅的自然惹得女学生频频注目。
金立勋不明白自己为何而来?但他就是来了。颜幼枣没有通知家人今天学校有活动,很像她的作风,是学校的邀请卡寄到家里,刚巧被他看到。
颜幼枣没有通知自己的爸爸,更不会欢迎他越俎代庖吧!
妙,她愈不喜欢的,他偏偏要做。
结果他来了,也很快找到她的身影,只见她这边吃吃,那边喝喝,有男生向她搭讪也不理,如入无人之地,逍遥自在的填饱自个儿的五脏庙,便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撇开她冷漠的表情不论,她实在是个美人胚子,难怪有男生鼓足勇气想认识她。金立勋宛如发现了新大陆,在一旁啧啧称奇。
离开金家的日子,她反而如鱼得水,自得其乐吗?
即使同样是一号表情,似乎没改变,但他清楚感觉到颜幼枣不同于在金家时的轻松自在,比较像个青春娇俏的少女,无声无息地绽放美丽。
金立勋突然觉得刺眼极了。
他忍不住尾随她的脚步,看看在这个全校欢乐的日子,她一个人在做什么?
颜幼枣完全没想到有人会来学校找她,照样过她的日子,吃饱了,就看书吧!
就这样?金立勋站在教室外看得连连摇头,这小妮子立志当修女吗?学校举办园游会,哪个女孩不是心情浮动,谁还能静心读书?
“史上最怪的女孩!”他扬声道,不得不佩服她的特立独行。
颜幼枣闻声回首,终于让她露出吃惊的表情。
“值回票价了。”金立勋得意的踏进教室,居高临下的俯视她。“能够看到你除了一号表情以外的表情,实在很难得。”
无聊!颜幼枣恢复正常,眸色冷沉。
“你来做什么?”
“学校邀请家长莅临参观。”他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你不是我的家长。”
“都六年了,还分得这么清楚。”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她冷视,星眸璀亮异常。
“又是我?”他愕然,半晌,神色转为可笑。“幼枣,从我们初见面到现在,已过了六年多,我的想法会改变,对颜叔叔是,对你也一样。怎么只有你的时间是静止不动,六年如一日的漠视金家人到底?”
颜幼枣的表情更冷,别过眸。“你就当作我嫉妒你们一家人的幸福好了。”她才不在乎他怎么想她。
“嫉妒之后不是应该搞破坏吗?可是你什么都没做。”
“你遗憾我没有心理变态?”
“又曲解我的意思。”金立勋语调沉静。“如果一定要我妈与颜叔叔结婚,你才会认同我们是一家人,那等他们这次旅行回来,我同意让他们办婚礼。”谁都不能改变他的想法,但颜幼枣办到了。
颜幼枣一震。这会是她想要的结果吗?她敛下眸,淡淡苦笑在唇角漫开,他根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
当她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失去了母亲,孤苦无依的她只想躲进爸爸的怀抱里哭泣,分得些许温暖,却不可得。没有人认为她需要拥抱,需要安慰,仿佛她的伤心都是假的,她一个人像是坠入了冰窖。
在她最需要被爱的时候吝于给她一丝丝的爱,日后想补偿又何必?在她最伤恸的那一天深夜,像豺狼虎豹一般凶狠无情要赶她出去的金立勋,防她像贼似的金立勋,如今却来怪罪她的冷情冷漠,岂不可笑?
伤害人的人可以大言不惭的说自己会改变,被伤害的人活该要笑着感思吗?
“结不结婚是他们的事,不关我的事,应该也不关你的事。”她才不领情,更厌恶他的自大,竟想掌控长辈的婚姻。
金立勋不可置信的瞪着她,没见过比她更不知好歹的女生,他都放低了姿态,承认她是一家人,天知道这有多不容易。而她,不屑一顾。
“你!”他瞪视她—眸中怒芒闪过,正待破口大骂,手机钤声适时响起,他没好气的接听“喂”
片刻,他喉头一梗,俊颜转为苍白,胸膛漫开了一股难以形容的酸涩。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他瞬间的改变太惊人,连颜幼枣都受影嫌邙微微不安。
“你怎么了?”公司倒啦?
他该如何告诉她,她的爸爸和他的妈妈,到国外做第n次的蜜月旅行,却在美国大峡谷乘坐小飞机而坠机死亡,尸骨无存。
他们同时成了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