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错，百里烟在他们眼里确实就像个定时炸弹，可那也是因为她是她女儿，她才会担心。

    “我小时候做了什么？我告诉过你妈妈，当初那个人的头是他自己撞破血的，不是我打的，你不信，你从来都没有相信，你们既然不想找麻烦，又为什么要跑来挑战我的底限？"

    百里烟握着玻璃水杯的手指有些颤抖，指腹和杯沿仿佛没有一丝缝隙的死紧，指关节握得泛白，一根根青筋历历在目。

    “爸爸是你送我出家门的，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五岁孩子的心情？做错过一件事就永远定她的死罪！你们把我当犯人一样地看管，当麻烦一样地嫌弃，强迫我去不想去的地方，你们这些人！你们这些人！"百里烟话音刚落，手中的玻璃水杯在她手中应声而碎！

    程斯昂看着一片水花像跳舞一样崩洒出来，刺耳的碎声冲击他的耳膜，他惊呆了，他的眼睛也惊呆了，他看见杯子在她手里，脆弱地握碎！

    “你的手！"程斯昂脑中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一把上前抓住她的手，不是大量的血，血从她掌心丝丝慢慢地渗透出来，程斯昂心底一惊，他觉得心冷。

    “娃娃，你别动怒！"

    百里烟抽回自己的手，看着他“死不了的，你听见了，只有你会问我的手，他们的反应呢？"她站起来一脚踢开椅子“反正你也不是很了解我，原来你就不想爱我，算了。”

    百里烟走了，餐厅里留着的所有人，每个人都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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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一群白痴！"莎莎知道事情后，送给他们和百里烟说的同样的一句话。

    她把百里烟从小到大陪在她身边所知道的事都细细地说了一遍，程斯昂才知道，当初那七个人骗过他。

    “没想到百里小时候脾气这么躁，还去少林寺待了八年！"东方乐听了咋舌，还有一个咋舌的就是个知情的钱小月。

    “正确地说只待了三年，剩下的五年是户外教学。”百里爸爸说。

    东方乐看着百里爸爸“伯父啊，你当初是怎么想的？把一个这么小的女孩子送到少林寺那种地方去？看武侠看多了也不用拿自己女儿来操练啊！

    百里妈妈面有愧色“那个时候少林寺收学生已经不分男女了。百里烟从生下来就特别爱哭爱动，她五岁以前，脾气就已经很不好，在我们那一区，许多孩子不是被她抓伤脸就是打破头，那些家长也都不许自己的小孩和她在一起玩。那个时候她已经是出了名的小霸王，惹了很多麻烦，她爸爸想应该找个管制性强的地方来收敛她的性子。”

    东方乐呵呵一笑“所以你们就把她送到少林寺？"这不变本加厉吗？

    百里爸爸接着说：“在少林寺待了三年，她回来上小学，我们才发现她的性格反而变得更加好斗，打架滋事更严重频繁，所以”

    “所以还往鬼地方送！"东方乐没好气地接了下句，

    “你们真是教育失败！我从来没见过哪一对父母做成你们这样的！"

    “东方乐！"莎莎警告了他一句，好歹人家也是长辈，他怎么说话的？

    东方乐撇撇嘴“就算是这样，那百里烟后面也很好了，我就没看出来她有什么不好的，你们还担心什么？"

    “我们也是担心”百里两老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往回头看，好像以前的事其实也没有他们认定的那么严重。

    莎莎叹了一口气“有时候人一旦认定了什么东西，他就会盲目地去顺从，不愿意看到她的改变。”

    程斯昂听着她的话，心里咯噔了一下，认定，盲目地顺从？

    “我和百里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就没有你们所说的那种感觉，在我眼里，也许小时候她是调皮了一点。但百里烟是什么性格，我一直都很清楚也没有怀疑过，她就像一张白纸有一个黑点，你们只看那个黑点，而忘记她周围的纯白。”莎莎继续说道。

    唐城摸了摸头，想了想开口：“我们七个真的没有为娃娃做过什么，更小的时候，几个人都被她欺负过，七个人分开没人打得过她。其实在初二发生那件事之前。娃娃的行为顶多只能算是一个不懂事的调皮小孩的行为，后来在她初二那年发生了那件很严重的打架事件，事后，叔叔阿姨要我们七个人联合起来盯着她，我们拿了家长的特许以为自己可以管着她。细想起来，娃娃自那件事后就收敛了，进入高中部她一下子就像换了一个人，我们那时候以为，她是对我们无言地抗议。”想起来就觉得好笑。

    卫天和程斯昂的视线撞了一下，说：“如果她不愿意，我们确实也看不住她。”

    程斯昂走到百里两老面前坐下“爸、妈，其实你们一直在把她当小孩看。百里，她和你们在一起也一直把自己定位在孩子的角色，你们会担心会告诫是做父母的正常反应，她会埋怨会叛逆也是正常的，只是这个过程中叫能出现了偏差，才会沟通不良，造成误会。”

    百里爸爸受教地点点头，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对着程斯昂：“你们两个为什么分居？日子不好好过。你这做丈夫的怎么不好好劝劝她？"

    程斯昂一愣，矛头怎么突然转向他了？

    唐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他们家，都是先清理完门已的女儿，再清理其他人，你以为你逃得掉啊？"

    百里妈妈嘀咕嘀咕："小孩子，真是不懂事，老给我找麻烦。”莎莎和钱小川对看眼，果然还是改不了的沦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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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乖一点，不要老是让我们操心。”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对话。

    百里烟撇撇嘴“我知道。”闹一场，吵一架再激烈也没有用，其实她心里也清楚，她爸妈对她的担心，怕一辈子到她老都消除不了。

    “不要自己去找麻烦，要懂事。”百里妈妈不停叮嘱。

    “知道了。”

    “这么大的人要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百里爸爸也来插一脚。

    百里烟有些无语问苍天的感觉，"明白。”

    一起来送机的程斯昂和莎莎看着也觉得好笑，好像父母在教十岁的小娃娃。

    “不要和别人打架、不要欺负别人”

    “妈妈”她无力地叫了一声，饶了她好不好！

    “好了好了！以前的事妈妈爸爸有不对的地方，可是，你也是有错的是不是？"

    百里烟点点头，怎么都要把她给算进去。

    百里爸爸拍拍她的肩膀，"你结婚以后，我们不是不关心你，而是你有你的生活，我们不想干涉太多，况且，你丈夫每周都有打电话过来讲你们的生活情况，说起来，你自己也没有打过电话回家。”

    半斤和八两，程斯昂心想，谁也没输谁。

    百里妈妈过来拉着她受伤的那只手，"手还痛不痛啊？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麻烦，是麻烦才会心疼、才会担心，你要不是麻烦，谁还会管你啊！"

    百里烟嘴巴一拗一拗，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爸爸送你去少林寺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对不对？起码你打十次架有九次都是赢的，强看你一个女孩子，从来都没有吃过亏。”

    百里烟突然一手拉着一老，就往登机口快走“帮忙把行李拎过来。”回头对看戏的两个人叮嘱了一句。

    程斯昂和莎莎相视笑了笑，卫天那三人两天前有事先走了，不然百里烟铁定送到机场就转身回去上班，哪还会留在这儿听两个老人说教。

    一家人处理感情都那么不谨慎。

    “要听话啊。”

    “嗯。”“不要和程斯昂闹别扭了。”

    “嗯。”“不要一个人再住鲍寓了。”

    “知道。”

    “夫妻俩要相互忍让、相互迁就，好好过日子。”

    “知道。”

    “不要和婆婆吵嘴。”

    “嗯。”“不要”

    “妈！"再说她就走人！

    “不说不说了，麻烦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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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烟和程斯昂一同走进“蓝海”有人看见开始谣传两人和好了，实际上，真的只是巧合。

    “你该回家了吧。”他问。

    百里烟奇怪地看他一眼，口气好像是说他一直在纵容她一样，她爸妈来过一次，他的态度也变得很随便

    “我和你的问题，你认为算了？"百里烟还是百里烟，

    天塌了地裂了她还是那面不改色一个样儿，可能只有在她父母面前，才会显得激动些“你应该记得我说的话，在餐厅里，我说算了，你了解。”

    程斯昂摸摸后脑勺状似为难“这个问题，还真是让人头痛的。”

    百里烟笑笑，"你喜欢玩儿你就玩吧。”她不甚在意地转身向十三楼迈进。

    “你说我原本就不爱你，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呢？"程斯昂叫住她，"我从来没有明确地表示过或说过我不爱你。”

    百里烟眉微皱看着他，"你是没说过，可是你拒绝了，而且不止一次。还需要怎么说？如果没有机会，请不要再给暧昧。”她早就说过的。

    “我收回以前的话。”

    “我拒绝接受。”想收回就收回，那她算什么？

    程斯昂伸手一把拉住她，把她拽在自己面前“你知道我最不喜欢你那一点吗？你总是先把问题提出来，然后丢在一边，如果事情发展合了你的心意，就顺其自然，如果和你的初衷违背，你也不会去争取。我最讨厌看见的就是你这种冷淡中还要不在乎。百里，你说你爱我，可是我从来没有看见你有任何的积极。”

    百里烟愣了一下，双唇一抿“什么意思？"

    程斯昂摘下银边眼镜擦了擦镜片又戴回去，她发现，这眼镜片，可能是平光的！

    “如果你积极，当初你为什么把我推开给舒锦，而自己离得远远的？如果你积极，为什么在一切都还不明朗的时候，？*党鼍隽训幕？"

    百里烟转了转身子侧向他，她不想承认自己怕受伤。

    “因为你和舒锦的亲近，已经在我痹篇你之前.而我之所以选择决裂，也是因为你已经拒绝，事实证明，你也并没有任何回应。”

    程斯昂笑着，有些无奈“你承认你怕受伤又会怎么样？可能除了答应和我结婚这件事你积极点，其他的，你都只是做了一个开头。”

    百里烟缓了缓自己的情绪“上班了。”

    程斯昂跟上她的脚步“以为决裂的只有你自己，你忘记了我三年，我却总知道你的情况。”他和七人素有联系，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情况！不是不在意，怕是太在意，反而背道而驰。

    百里烟愣了愣，停了停脚步“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说你没有不爱我，我问你，那你是不是要说你爱我呢？"百里烟有些赌气地问。

    他笑了笑，拍拍她的头“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的，明确的答案，足以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只是，现在他还需要想一想。

    百里烟狐疑地看他一眼，被他拉着“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