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关明熙指着中间那扇门“你先去准备,我马上来”
孟语迁提起僵直的脚步推开那扇隐藏门,里头散发着阵阵木头香气,沉稳的英式风格又和客厅的现代感截然不同,但她跟本无心欣赏,她有些不知所措地走到窗边,还好木质百叶窗已经拉上。
她缓缓脱下外套,接着是套头毛衣,只剩下一件短袖t恤。她迟疑地看着门扉,见关明熙还没进来,便缓缓脱下牛仔裤。
牛仔裤拖到膝盖时,关明熙突然推门而入,吓了她一跳,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跌爬在地毯上。
“有没有怎样?”关明熙赶紧放下手中的红酒瓶和酒杯飞奔到她身前,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坐在一旁的躺椅上“有没有受伤?”
“还好”孟语迁揉着摔疼的膝盖,这才想到这样的情况有多尴尬,卡在膝盖的牛仔裤穿也不是、脱也不对。
最后,她只能故作潇洒地脱下牛仔裤,又立即并拢着双腿,双手掩着纯白的棉质内裤。
关明熙会意地拿起抱枕放在她大腿上,接着为她斟上酒递给她。“来,喝一点比较不冷,看你冷得直发抖”
孟语迁狐疑地看着关明熙和那杯酒,为他语气里的心疼感到不解。
“放心,我不会害你”他坚持递上酒杯,孟语迁只好接下并喝了一大口,酒精很快温暖了她的身子。
看着他打开书架旁的柜子不知在翻找什么,她又饮了一大口,觉得这种葡萄酒还真不赖。虽然在pub驻唱也有客人会请她喝酒,但酒保都会特别帮她调制教淡的鸡尾酒,因为她曾有一次喝醉,差点拆了“凯诺”
“慢慢喝,别糟蹋了这杯好酒”关明熙一回头,见她的酒杯快空了,赶紧制止她的牛饮,接着在她面前单脚跪下,孟语迁却以为他有所意图。
“你你要做什么?”她的刺立即竖了起来,连忙将抱枕往下移遮住膝盖。
“我只是要帮你擦药,免得明天这里淤血。”他举起手中的药膏,这是运动伤害后的舒缓配方,常上健身俱乐部的他有时需要用到。
不知是他的表情看起来极为无辜,还是因为酒精的关系,孟语迁缓缓移开抱枕,露出微红的膝盖让他涂上药膏。
看着他低垂的眼睫,跪在自己面前专注擦药的模样,轻缓的力道由温暖的指尖传来,孟语迁感觉心里产生一种微微的颤动。从没有人对她这么温柔,甚至有种被呵护的感觉,保护的刺不知不觉中剥落好几根。
“好啦!这样明天膝盖还是美美的,穿上迷你裙也没问题。”关明熙轻拍着敷上药膏的膝盖仰头对她微笑,孟语迁连忙移开视线,一口干了杯中的红酒。
“嘿!别喝那么急,很容易醉的。”他走向橱柜将药膏放回去,一派轻松地问“准备好让我检查了吗?我怕你会冷”
孟语迁看着自己略显粗壮的大腿,实在没什么勇气让他瞧见自己的烂身材。
“我想再喝一杯。”她将空酒杯放回桌上,有点逃避地想拖住时间。
关明熙只能再帮她斟酒,孟语迁拿起酒杯就像一口气干了它,他赶紧制止。“等等!品尝红酒应该像这样”
他拿起自己的酒杯轻轻摇晃着,接着啜了一小口,在口中慢慢咀嚼酒液中的香醇。
“哼,做作!”她轻嗤一声后便翻了翻白眼,故意作对似的将昂贵的红酒一饮而尽。何干后她立即后悔,因为她开始感觉墙壁似乎在旋转
关明熙也那她没办法,瞧她的眼神开始涣散,于是接下空杯子制止她继续喝下去。
“你是不是醉了?”她全身的肌肤已经开始泛红,额头还冒着一层薄汗,虽然这可爱的模样宛若偷了酒喝的迷途小羊,但他不想乘人之危,方才的提议只是想逗逗她。“快穿上衣服,我送你回家。”
孟语迁却将手中的抱枕丢向他,像小女孩般耍赖。“我不要!你不是要帮我看看能不能抽自己的脂肪来做吗?快点呀!”
这是悬在她心底十几年的愿望,虽然头脑昏沉沉的,但她不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任务。接着,她站起身,身体却有些摇摇欲坠。“呵呵!你家在摇耶!”
关明熙连忙上前扶起她“好,你先坐下,我帮你检查看看。”
将她安置在椅子上后,他开始审视着泛着粉色的大腿,它们看起来即修长又纤细,根本不像她说的那样。依他的初步判断,她身上根本没有足够供给胸部的脂肪。
“你太廋了”他肯定地说着,连检查都没有必要。
“谁说的?”孟语迁显得相当激动,伸手就抓着他的手往自己大腿摸“你捏捏看,明明很多脂肪呀!苞你说我的腿很粗的”
她又不死心地抓着他的手往小肮贴上“还有这里,肥滋滋的,也很多脂肪呀!”
没料到她会这么做,掌心接触的柔软让他感到心猿意马,但他还是缩回手,试着安抚被酒精催化的躁动。
他蹲下身,按着她的肩膀轻声说着“孟小姐,我只能告诉你,依我的初步判断,你不太适合做自体脂肪移植,一来你本身脂肪不够,二来这个方式比较适合本身就是小b或小c罩杯的病患”
“我不管!”她的脑中只闪着“不能做”这三个字,好像最后的希望就此幻灭。她没有预警地用力推开他,像个孩子撒泼了起来“你一定要帮我做!我不要动刀,我只想做这种的”
她一喝醉比任何人还要“卢”关明熙被推得往后跌坐,但仍试着安抚她。“好好那我们下次再回诊所检查好不好?”
“我不要!我就是要做我不要再当‘太平妹’了!”酒精残酷地撩起她内心深处最在意的痛,她嫌恶地拍着自己的胸部,同时留下委屈的泪水。
那深藏在心底的疮疤如此地深,想起这都是因他的无心而造成的,关明熙便觉得好对不起她。
“你不是‘太平妹’,你的胸部很漂亮,真的”他抬起布满泪水的小脸,以最温柔的语调赞美着“它们虽然不大,但形状很美是我见过最美的”
孟语迁却只当他在讽刺自己,气得用力推开他。新仇旧恨同时涌上,她整个人扑到他身上,开始抡起拳头用力朝他挥去。“都是你害的!你这个贱嘴男还不都是你!好心说要帮我做,根本就是呼拢我,只会在那边说风凉话!你实在太可恶了!”她已失去理智,一心想讨回公道。
“别这样,语迁”关明熙不断避开朝脸部挥来的拳头,仰着头任她在胸口乱挥,还好他平时练就一身肌肉。
“你可恶可恶”发泄了好一会儿,孟语迁已经感到精疲力竭,阵阵睡衣涌入脑袋瓜里,拳头的力道足逐渐减弱,最后变成搔痒般的拨弄,整个身子慢慢往他胸前靠去。“可恶”
关明熙知道她想睡了,于是乘势将她揽入怀里,直到胸前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对不起”将她揽得更紧,大掌同时轻拍着单薄的背脊,他口中低喃着衷心的歉意“对不起”
虽然“太平妹”这个绰号不是他取的,但却是因他而起。当年的无心在她心底造成的伤害这么大,他不只觉得抱歉,更为她的悲伤感到心疼。
当下他决心付出一切来抚平她的心伤,却极不愿破坏那对他所钟爱的小巧乳峰。
帮她重拾信心,一定还有更好的方法
在陌生的环境醒来,孟语迁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迷惘。
环顾四周极为男性、风格简洁的卧室,她才想起身在何处,倏地由床上跳起,掀开被子看着自己。
传来的t恤还在,下半身只穿着白色内裤,是她最后又印象时的穿着。套头毛衣和牛仔裤整齐叠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包包则放在旁边的地毯上。双人床旁边也没有人睡过的痕迹,被褥还算整齐
“老天!”昨晚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她手抚着额头,对自己再次酒醉误事感到懊悔不已。
看了一下床头的时钟,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她赶紧下床穿上衣服,头晕让她差点站不住脚。
“该死!”她发誓再也不喝酒了!
穿戴整齐后,她拿起包包蹑手蹑脚出了房间,客厅空无一人。
她心头一喜,正想步向大门时,关明熙突然从厨房端出一个托盘。“肚子饿了吗?我帮你弄了早餐,还有蜂蜜水可以解酒。”
“不用了”孟语迁只好停下脚步,却不敢对上那张脸,生怕从他脸上发现什么难堪的事实。
关明熙将托盘放在餐桌上,一边点出她的疑虑。“你昨天喝醉了,也睡死了,所以我就将你抱到我房间睡,我睡客房”
“哦”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却为自己的失态感到不好意思“那我喝醉后有做什么吗?”
“有呀!你跳了一场艳舞”他正经八百的态度让她的眼睛瞪得有如龙眼大,他却跟着轻笑出声“哈哈!逗你的,你只是睡得像只小懒猪!”
他走到她身前,想拿下她肩上的包包。“先吃早餐吧!你应该多吃一点,早餐是最重要的一餐。”
“不用,我不吃早餐!”哼,想跟她装熟?她可不吃这一套!
她脸上的不领情如此明显,微微的红晕却泄露心底的难为情,他看出她的防备只是不想示弱。“那就破例一次吧!”
他拿下她的包包,动作如此自然,孟语迁这次没有反抗,因为她真的饿了!
“来”关明熙拉起她的手腕走向餐厅。
当孟语迁看到餐桌上的餐点时,顿时有种错愕的感觉——
整型名医的餐桌上,早餐摆的居然是稀饭配酱菜?!
“希望这合你的口味。”关明熙为她拉出椅子,同时盛上一碗热乎乎的稀饭端到她面前,笑得有些腼腆“很奇怪,冬天早上就想吃碗热稀饭。”
孟语迁没有说什么,只是坐下来捧起饭碗,吹凉煮得恰到好处的稀饭。她也好久没吃过这样的早餐,应该说,她在家里吃早餐的机会微乎其微。从小学就被送进寄宿学校,假日回家时,她那个当律师的妈还是忙着工作,只会给一堆零用钱要她自己到外面买早餐。
“配一些酱瓜,还好现在超市里海买得到这种古早味”关明熙帮她挟了菜,似乎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我自己来”她很不习惯如此亲密的举动,感觉好像他们是一家人,甚至像对夫妻
她赶紧甩开这些荒谬想法,不知不觉猛扒了几口稀饭,碗一下子就空了。她将碗放下,站起身,拿起包包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不多吃一点吗?”他急着留住她。
“不用。”她则急着离去,仿佛一留下来就会生了根,就会习惯和他独处,以后再也无法将他当成仇人。
待大门被重重关上,关明熙再也没了胃口,只能望着门口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