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声音,径自跨出大门。
扬月看着他远去的挺拔背影,抚着胸口,心跳得好厉害
“风间门?”
“没错。”
半晌--
“怎么会惹上风间门?”苍老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小的也不清楚,但当初武爷一家惨遭灭门,的确是风间门所为。据小人所知,风间门接案向来不问原因,只要开得起价,他们绝对接,只怕武爷一家是”
他抬手,示意他出去。
“风间门”
居然会是让所有江湖人闻风丧胆的风间门。
在江湖上出现不过十来年的风间门,早已名震天下。对江湖人来说,它是个谜,没有人知道它究竟位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有多少成员。
十多年来,风间门以特殊的方式与外界联络。据他所知,风间门是杀手组织,也提供消息,而风间门的门主“鬼影”是当今武林第一高手,门下弟子个个身怀绝技,因此从未失手过。
“秋娘”
低沉而苍老的声音伴着鬼工球的声音,在漆黑的华丽大厅里回荡。
“扬月,要出去吗?”永川站在她门前。
她摇摇头。
“怎么了,你最近精神不振喔!”他弹了弹她额前的刘海。
扬月扮个鬼脸“哪有?我没事。”
“真的不去?阿日也要去耶。”他看着她。
“真的,你们去吧,我想睡觉,有好吃的替我带回来就成。”她推推他。
“真的不去?”永川拉着她的手。
“永川,算了。”扬日不知何时出现于她门前。
“阿日。”她笑。
“别想太多。”扬日揉揉她的发。
“嗯。”她点头,目送两人离去,随即向竹园走去。
“大哥。”她走入亭中,站在十年来习惯站的位置。
“有事?”左苍南并未抬头。
“我想完成上次的任务。”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左苍南放下书,看向她。
“自觉不如人?”他淡淡地开口。
扬月瞬间涨红了脸--大哥总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是啊,自红菱回来后,她才发觉自己是很无用,比她小的红菱,无论什么任务总能做到完美无缺。
“大哥,再给我一次机会。”她紧握双拳“我会努力的。”
左苍南走到她面前,一股独特的清凉味传入扬月的鼻息,她的心颤抖了一下,猛然发现两人是如此地贴近,她后退几步,直至背抵到亭柱。
“那你倒是说说,你会如何努力?”他抬起她的脸。
“我”她顿时语塞,脸红成一片,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他逐渐靠近的面孔。
“说。”左苍南轻笑,吸入她的清香。
“大哥”她竭力压下心头说不出的慌乱,看向他“我不想成为大家的累赘。”
“累赘?”左苍南唇角的笑意加深。
看着他因笑而更显俊朗的脸,扬月显得有些慌乱“大家都出过任务了。”
“你的刀,”笑意从他唇角褪去“只能用一次。知道吗?”
“为什么?”她低吼,怒火上升,他不信任她的能力吗?
“你越来越胆大了,小月。”他亲昵地靠近她,在扬月错愕之际,吻上了她因惊讶而微启的唇,惩罚般地轻咬她的唇瓣。
大哥在做什么?
她脸上一阵火热,双腿发颤。直觉告诉她,这是个异常亲密的动作,但是--大哥为什么要这样做?
良久之后,他终于放开了她。
“大哥”她靠在他怀中颤抖。
他轻抚她泼红的唇“不要让其他人这样做,知道吗?”
虽不懂为什么,扬月仍是点了头。
抬头,她看着他的双眼,里头好像有火焰似的
他低头,轻吻她额上的疤痕“那件事不要再提了。”
她点点头。
月黑风高。扬日将剑拿在手中,轻巧地跃入“福寿楼”的内院。
从整个庭院的景观来看,福寿楼的主人郑全禄确实称得上是京城十富之一,只可惜
扬日扯扯唇角,准确地找到郑全禄的寝房,正欲动手--
“你是谁?”床上的人开口,声音里却不见惊恐。
“吵醒你了?”想来郑全禄是个练家子,不仅说话中气十足,还能察觉到有人闯入。
郑全禄翻身坐起“听你的声音,应该是年轻人吧?我们是如何结怨的?”
扬日不语,走到桌边,点亮油灯,他看清了床上的郑全禄,他是个精瘦的中年人,眼中闪着精光,扬日将剑指向郑全禄的胸口“我要动手了。”
郑全禄脸色一变,反手一挥,格开他的长剑,然后极快地从枕下抽出一柄剑,刺向扬日。
“为何点灯?”几个回合下来,郑全禄体力不支,语气变得不稳。
“让你看清我的脸,不然你会死不瞑目。”扬日笑了,手中的长剑一挑,郑全禄的剑掉落在地。
郑全禄面如死灰地僵在原地。闯荡江湖三十几年,从来没人在二十招内就可击败他,现下他只觉背脊泛起阵阵凉意。
扬日弯腰,拾起地上的剑交到他手中,却发现他睁大双目,嘴角怪异地抽动着,似是看见了极可怕的事。
顺着他的目光,扬日低下头--
玉环!?
“那几人也是你杀的吧”郑全禄跌坐于床上“小磊你终究还是来了”他目光涣散地看向扬日的脸。
“小磊”扬日念着这两个字,头像被重击了一下。
“报应啊”郑全禄大笑起来,手拿长剑朝自己的胸口刺去。
扬日看着他痛苦的面容,确定他已死之后,他吹熄了蜡烛,离去。
华丽的大厅内,一片漆黑。
“老三也死了?”
“昨晚的事。”
“是吗?”他佝偻的身影在灯光下异常孤寂“十年了是报应吗?”
“爷”
“你下去吧。”
“是。”
他坐在太师椅上,点了灯,闭上限。折磨啊什么时候会轮到他?
走到大厅的铜镜前,他看着镜中苍老的面孔,凄厉地尖笑出声。
“秋娘,你放心,”他抬眼看着屋顶“你的仇未报,我不会就这样死的。秋娘”
尖笑渐渐转变为怪异的哽咽,在阴冷的大厅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