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时候她还是满清醒的。”
欧阳雍容眼中精光一闪“你确信你没听错?”
“奴才绝对没听错,因为那时候玉音真人已经走到门边,话也说得比较大声,所以奴才听得很清楚。而且这件事关系到瑾妃娘娘,奴才怎么敢听错呢?”
原来欧阳雍容曾经向宫人们交代过,凡是和瑾妃有关的一切,都必须向他禀报,是以这太监才敢直接向欧阳雍容报告。
“之后呢?”
“之后娘娘就不见了,奴才想,娘娘会不会真听了玉音真人的话,去找瑾妃娘娘?”
欧阳雍容闻言,眉头全皱在一起了。
这时,另一名太监走了进来“禀王上,咸宁宫的看守太监说,好像有看到娘娘进入咸宁宫,所以奴才特来禀报。”
听到这儿,欧阳雍容总算知道这一天一夜楚蝶衣究竟跑到哪儿去了。
那丫头居然跑去咸宁宫见瑾妃?该死!她不知道瑾妃已经疯了吗?再说,她去见一个镇日疯疯癫癫,话都说不清楚,也不认得人的疯子做什么?莫非明媚向她说了什么?
欧阳雍容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来人!”
“在!”
“即刻派人将咸宁宫围起来,务必要将王后找出来。”
“遵旨!”
“还有,叫明媚到这儿来见我!”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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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叩见王上,愿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明媚跪在地上请安,欧阳雍容俊美的脸上毫无表情,既没有叫她起来,也没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明媚仍然跪着,因为欧阳雍容迟迟没有出声,她只好继续跪着“王上您找明媚来,有什么事?”
欧阳雍容缓缓地开口,声音听起来平淡又冷漠,彷佛对着一个陌生人问话似的“蝶儿呢?我要你把蝶儿交出来?”
明媚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个勉强的笑“王上怎么会问明媚这个问题?明媚终日在三圣观中吃斋修持,怎么会知道王后娘娘的下落?”
欧阳雍容冷冷瞅着他“是吗?可是有人看见你到月云居见过蝶儿,而且在那之后蝶儿就不见了,这你要怎么说?”
明媚一咬唇,思索着该怎么辩解“臣妾臣妾确实到过月云居见王后娘娘,不过那是因为因为臣妾听说王后娘娘求子若渴,适巧臣妾身边有一个秘方,所以就拿来给王后娘娘。”
“哦?你为什么拿秘方给她?你在宫中这么多年,应该早就知道这些秘方能否灵验,为什么你还拿秘方给她?”
“臣妾说过了,是王后娘娘求子若渴,臣妾才”
“你有这么好心吗?还是你又想把当年对付瑾把的那一套,用在蝶儿身上?”
明媚听了顿时一颤,好半天说不上话“王、王上?”
欧阳雍容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明媚“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瑾妃是因为被你迷昏了,所以才遭人迷奸成孕,现在你又想把同样的手段用在蝶儿身上?明媚,你好狠的心啊!枉费我这么多年来,始终对你宽厚以待,而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我、我没有,我只是拿了一瓶葯给她,至于她吃不吃,那是她的自由。”
“是这样吗?”
“当、当然是这样。”
“那为什么你来过以后,蝶儿就不见了?”
“我怎么知道?我来的时候是一个人,去的时候也是一个人,而且我又不会武功,怎么可能带走她?”
“那你和她说了什么?”
明媚一阵心慌,再次说不出话来。
欧阳雍容冷冷说道:“我想你一定是告诉她,不管再怎么努力,她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而且你还告诉她,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瑾妃,对不对?”
眼见自己根本躲不开欧阳雍容的逼问,明媚干脆点头承认“是又如何?难道我说的不对?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
欧阳雍容哼了声“你说的当然对,也都是事实,但是你叫蝶儿去找一个根本已经不认得人的疯子,你的居心实在可疑。我想,在咸宁宫里一定躲着一个人,而你要蝶儿去咸宁宫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帮那个人抓住蝶儿,对不对?”
闻言,明媚脸色一白“我”
欧阳雍容定定看着她,半晌后突然说道:“靳尧好吗?我想那个躲在咸宁宫中,等候蝶儿的人,应该就是他吧?”
这句“靳尧好吗”吓得明媚几乎要跳了起来。她无法置信地张大眼睛,吞吞吐吐地道:“靳、靳尧是谁?我、我从来没听过。”
“是吗?靳尧是你的丈夫,你怎么会没听过他的名字呢?瑶华太子妃。”
这声“瑶华太子妃”让瑶华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连牙齿都喀喀作响着,她勉强说道:“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呢?”
“明媚,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又何必装傻呢?靳尧在哪里?叫他把蝶儿交出来!”
瑶华砰的一声跌坐在地“你知道?”
欧阳雍容点头,站起身走到瑶华面前,俯瞰着她“哼!我还知道靳尧就是在封后大典上,抓走蝶儿的黑衣人,对吧?”
“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还知道你这堂堂瑶华太子妃,为了替丈夫报仇、夺回山河,不惜委身下嫁于我这个你所痛恨的男人,对吧?”
瑶华站了起来“既然你早知道我的真实身分,为什么还要封我为后?还让我留在你身边那么久?”
“因为我希望能藉由你来查出靳尧的下落,虽然众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但是我不相信。”
“为什么?所有人都相信他已经死了,为什么你不信?”
“因为从你身上,我完全看不出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所该有的表现。论理,我们兄弟流放靳尧导致靳尧病死,身为他妻子的你应该会很悲愤、很生气,甚至想杀了我们替丈夫报仇。但是你不但没有,甚至还卑躬屈膝地来伺候新王,这不是很奇怪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良禽择木而居,靳尧死了我当然也会另择良人,我喜欢你,我心甘情愿做你的女人,难道不行吗?”
“心甘情愿?如果你是心甘情愿,那你就不会把那头大熊放到溪边,打算害死我和蝶儿。”
“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瑶华猛地住口,因为她惊觉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承认了一切。
欧阳雍容瞅着她“媚儿,我留你在身边,虽说是为了查探靳尧的下落,但这么多年来,我自认没有亏待过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是因为”瑶华怔怔地看着他,终于说出实情“那是因为你从没认真地把我放在心里。你虽然封我为后,可对我却没有半点真感情,更没有对瑾妃的一半怜惜,以及对楚蝶衣那小丫头的一半宠爱;所以我嫉妒,我恨,我嫉妒你身边的其他女子,我恨你不肯多看我一眼,所以我”
欧阳雍容长叹口气“媚儿,感情是无法勉强的。”
“我不想勉强你,我只要你多看我一眼,多关心关心我,不要把我孤伶伶地留在三圣观中,我只要陪着你,照顾你,那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欧阳雍容摇头“媚儿,我说过感情是无法勉强的,即使我有心要留你,但是靳尧肯吗?如今他所图谋的,不就是你和这片山河吗?”
“我不爱他,我一点都不爱他,我爱的是你啊!打从你把我从马上抱下来的那一刻起,我就爱上你了。这么多年来,我爱的也只有你,根本没有想过他。”瑶华上前扑进他的怀中,小手紧紧抱住他“王上,别不要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你啊!”“媚儿,爱人的方法有很多种,有人希望能永远留在心爱的人身边,陪着他、伴着他;有人则希望为心爱的人付出一切,只希望他能幸福、快乐。但无论如何,爱一个人,绝对不是去伤害别人,甚至铲除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那样的爱,只是一种霸占,而不是真正的爱,你懂吗?”
瑶华放开他,仰起头问道:“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只问你一句话,如果要你放弃楚蝶衣那丫头,你愿意吗?”
欧阳雍容想都不想就摇头了“不可能!我爱蝶儿,我不可能放弃她!”
“那,如果要你从山河和美人中选一样你要哪一个?”
欧阳雍容缓缓睁大双眼“山河?美人?”
“对!那丫头是敦煌日天,如果她死了,相信你和欧阳彻也将永无宁日,但你又说不可能放弃她,所以我现在要你马上决定,看看你是要楚蝶衣,还是要山河,如果你选了山河,那么靳尧会马上杀了楚蝶衣;如果你选了楚蝶衣,那就交出传国玉玺,从此退位。说吧!你要哪一个?”
欧阳雍容陷入挣扎--
放弃楚蝶衣?不,他不能放弃她!如果放弃她,那她就得去面对那个冷酷残暴的靳尧,这无疑是送她入地狱。
不放弃她?那么瑶华和靳尧势必会以她的生命来威胁自己交出越国。可靳尧是那样残酷,那样视生命如草芥的一个人,否则大哥又怎会罢黜靳尧,转命自己来掌理越国?所以现在他如果真的把越国交给靳尧,那无疑会替越国带来一场人间浩劫,他不能不为越国无辜的百姓着想啊!
他该怎么办呢?
欧阳雍容抬起头看向瑶华,突地,一个念头闪入他的脑海。
他以快得令人昨舌的速度伸手掐住瑶华的脖子,一字一字地说道:“我都不选,我选择让你带我去找靳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