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怎么,开始感谢我了吧。”瞧,他果然来对了,看她感动得眼泪快喷出来,真是个死花痴女巫。
白雪倔强得不肯道谢,只是瞥他一眼,闷不吭声,目光直盯着手中的照片。
喔,她的路西法,这才是真正的恶魔嘛!某个臭小子干嘛动不动就想冒充,根本连这张背影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女人就是这么不知感恩,所以我才讨厌。”威廉发完牢骚又躺回床上,突然忆起什么似地说:“对了,你这次被召回来的原因该不会是那个小子吧?”
白雪点点头“没错,就是因为他。怎么了,你认识他?”
威廉若有所思“不认识,也没见过,可我总觉得有点熟悉”
“只要是帅哥你都这样说,想搞‘断背山’别在我家搞。”她用手肘踹向威廉腰侧,厚,这种话听得够腻了。
“不是那种熟悉”
“对啦,对啦,也许他就是你命定的那个男人,这样说你爽了没?”
“死白雪,你真的很白目耶!”威廉气得抢过她小心呵护的照片。
“还我啦!”白雪紧张地又抢回来,还跑得远远的,不让他有机会接近照片。
威廉看得啼笑皆非“你真把那张照片奉为路西法了,真那么爱呀?”
白雪斜瞪他,冷哼一声“这张照片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你要是敢对他有任何遐想的话,我就戳瞎你的眼睛。”
“若是你有机会见到照片中的男人,你会怎么做?跪倒在他脚边吗?还是恶狼扑羊般的缠住他?”威廉笑着揶揄她。
白雪圆滚滚的眼珠转了几圈,煞有介事地仔细研究起来。
“嗯,要是我真能见到他的话要怎么做呢?”虽然梅杜莎总爱说这张背影照一定会在某一天为她带来不幸,不过,前提是她得先找到照片里的人才行。
威廉见她陷入思索,忍不住猛翻白眼“没救了,威廉古堡又出了一个死花痴。”
夜阑人静,窗外虫鸣阵阵,一股说不上来的心慌让白雪不安地醒过来,睁开眼眸,十分习惯黑暗的目光在房内梭巡着,寻找被她踹到地毯上打地铺的威廉踪影。
“威廉?”
“”“睡着了吗?”她爬到床沿偷觑地上的人。
“除非有人死了再叫我不,就算有人死了也千万别叫醒我,不然我保证会死更多人。”威廉转过身狠瞪她一眼,拉高棉被蒙住自己,来个不理不睬不回应。
白雪爬回原位,学他把自己埋入被中,可是总觉得隐隐约约有脚步声在房外徘徊她猝然起身,套上小黑猫绒毛拖鞋,为了壮胆还抱起睡眼惺忪的黑伯爵,蹑手蹑脚地跨过睡死的威廉走出房间。
长廊昏暗,仅有几道自气窗流泻而下的月光照着,她纳闷地左顾右盼,循着踱步声走去,一路来到大厅。
她沿着墙壁摸索到灯光开关,正想按下开关时——
“别开!”有人压低声音惶恐地命令,吓得她急忙缩手。
白雪一听这嗓音旋即愣住了“爹地?”
“小雪,你过来。”白瑞许惊恐地朝她挥手。
白雪快步走向他,从小到大没见过爹地这种六神无主的模样,除了两个姊姊要嫁给糟糕对象时。
即使隐匿在黑暗中,仍然掩不住白瑞许脸色的铁青沉重,他双掌搭在白雪纤瘦的肩上,脸上有藏不住的慌乱。
“爹地,你怎么了?难不成有人要杀你?”她狐疑地揣测。
如果真是这样,他还不至于如此担忧。白瑞许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小雪,你还记得爹地在你去台湾之前说过什么话?”
她被问得微愣,却还是记忆犹新地回答:“你说,不管怎么样,都不准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或发生感情,只能和正常人在一起。”
所谓不三不四者,就是指那些从事暗杀行动或泛指罗兰家族的人。自从白雪两个姊姊相继嫁给杀手并魂断他乡后,白瑞许就千方百计想让她脱离这个黑暗的圈子。
“没错,我要你谨记在心,最好永远别承认自己是白氏家族的人。”白瑞许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
“爹地!”白雪捏了他手臂一把,对父亲的失常十分诧异。“你冷静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小雪,你现在就走,马上叫醒那个阿威,跟他一起回台湾躲起来。”白瑞许情绪几近失控,可音量仍压得低低的,像怕惊醒谁似的。
“爹地?”爹地现在的模样就像是死神上门讨人,而他害怕失去谁一样。
死神?太可笑了!虽然她极度崇拜恶魔和巫婆等邪恶象征,可是也很清楚这世上没有死神的存在有没有恶魔就很难说了。
白雪猛然回过神,发现自己已让白瑞许推着步上阶梯。
“快去叫醒他!你们两个从后门走。”
“我”
“快!别发出任何声音。”白瑞许神色凝重的瞪着她,白雪错愕之余只能无奈地走回房间。
蓦地,蜷伏在她怀中的黑伯爵睁开碧绿双眸,喵呜一声纵身跳下,步伐轻盈的迅速朝长廊尽头的光源处,从半敞的门缝钻入。
白雪手忙脚乱想抓回猫,只差几公分就抓住黑伯爵滑溜的毛尾巴。
“可恶!”她抚额低咒。威廉说得对,早晚要把这只傲慢的猫训练得听话点,老在重要时刻坏她的事,真是吃里扒外。
走廊尽头是客房!白雪左右观望了下,她等着某个讨人厌的小子把黑伯爵丢出来,可等了许久就是盼不到。那小子有可能去吃消夜,也有可能在洗澎澎,哎呀,反正她神不知鬼不觉把猫抓回来才要紧。
白雪飞快爬起身,趿拉着小黑猫拖鞋咽了下口水,静悄悄地走向长廊底端。
推开门,夜灯亮着,她抬起手臂挡住扁线,才朝房内迈出一小步,却让某样异物绊倒。
“搞什么东西?”她跌得眼冒金星,朝脚边一瞥,是一只塞得鼓鼓的黑色袋子和好几张半卷起来的纸。
白雪怔然地张望了四下,床铺是平整的,显示今夜尚未有人在上面躺过,整间房除了地板紊乱了些,其余几乎看不出有人居住饼的痕迹。
“那家伙怪怪的,像要犯案似的,这么小心翼翼。”她狐疑地查看房间,发现就连浴室也干净得像没人使用过。
这些搞游击队恐怖行动的都这么爱干净吗?真让她大开眼界。
“喵呜”
白雪找了半天,终于在门口处的袋子里找到黑伯爵,她翻开袋口捞出那只老被威廉嘲笑胖得像狗的猫。
“坏伯爵!先是弃我于不顾,现在又投奔敌营,会不会太嚣张了点?”白雪抱高黑伯爵与它对瞪了下,正想转身离开,眼角余光却瞥见那堆白纸上的——
她飞快抓起袋旁几卷白纸摊开,随即浑身僵震住。
白家从里到外的方位,甚至连花园都清清楚楚地画在纸上,连那些菁英的守护位置和人手分布,就连交班时刻也写在上头,分明是做过详细的调查,而且分毫不差。
倏地,她嗅到一股淡淡蔷薇香气,沾染上自己的指尖,猛地一闻,才发现气味来自于脚边的黑袋。
方才只顾着抱猫,压根没把袋里的东西瞧仔细,白雪微诧地弯身探向袋里一翻,几朵鲜红欲滴的蔷薇花静躺在整捆的炸药上,炸药下是数不清的长枪与狙击枪。
她急促喘息,脑中闪过白瑞许方才的惊悸——凯尔这小子难道是来暗杀爹地的?!
白雪倒抽口气,脚步踉跄了下,丢开手上的纸,飞也似的奔回自己房间,颤抖双手将门锁上。
“威廉!威廉!”她死命摇晃着睡到翻过去的家伙“那家伙是疯子!他的房里有一整袋炸药,足以把我家炸个精光。还有那些枪,简直跟你小舅有得比!”
“我知道。”蒙在被中的人语音含糊不清。
“你这个睡死的死吸血鬼知道个鬼啦,快起来帮我想办法解决那个——”
白雪边骂边气急败坏的伸出手粗鲁地扯开被子,却先一步被威廉拉进怀里,她浑身一震,夹杂着蔷薇香与金属味的气息涌入她鼻间。
她下意识抬眼瞥去,双眸倏地瞪大,这个人根本不是威廉!
“收到我送你的花了?”凯尔散发邪恶的英俊笑容微微漾开,在黑暗中,熠亮的双眸却是冷如冰地瞅住她。
“你——”
“嘘,thegameisover。”他修长的手指托起她精巧细致的下巴,在她怔忡之下,狠狠攫住她苍白颤抖的唇。
毫无温度的吻,就像是被恶魔烙下专属印记!
黑白分明的眼珠倒映他俊美的面孔,黑眸里有着让人猜不透看不穿的晦涩,像是永远无人能触及的幽暗。
白雪被他的吻弄得头昏眼花,这个男人根本不懂得怎么吻人!完全是用啃的方式在折磨她的唇,痛死她了!
她想推开他,双臂却被他反剪在身后,而他邪恶的手掌游走在隐于睡袍下的曼妙曲线,像个裁缝师一寸寸地摸透她的尺寸。
“初吻?”凯尔终于离开她的唇,挑眉笑问。
白雪气炸了,胸口因恼怒而狂烈地上下起伏,气得浑身发抖,被肆虐得红艳如蔷薇花的唇瓣紧抿着,根本说不出话来。
初吻?!去他妈该死的被这个臭男人说中!她想奉献给路西法的神圣之吻就这样被他毁了!
“你这个混帐!到底想怎么样?我爹地惹你了吗?你干嘛想杀他?”她气愤的质问。
凯尔微诧,旋即失笑道:“你以为我是来杀白瑞许的?”
“不然呢?别跟我说你房里的那堆炸药是用来炸地鼠的,鬼才相信!”她气得低吼,突然又司:“威廉呢?你把他怎么了?”
凯尔眉心轻蹙,连笑容也微敛,俊脸显得有些紧绷僵硬。
“你和他关系很密切?”声音听来略嫌沙哑,语气则是带点怒意。
白雪浑然不觉,只是瞪着他“你也听见了,他是我男朋——”
“你的男人应该不会是个假性同性恋。”
“你认识威廉?”莫非这男人是罗兰人的仇家?
对她的愕然,他只是但笑不语,拇指抚上她难得嫣红的唇瓣,暖味地揉压着,白雪见机不可失,张唇咬住他指头泄恨。
以为他会叫疼或是缩手,更夸张点或许会给她一巴掌才对,可他一件也没干,唇边浅笑依旧,那根手指就像不是长在他身上似的,满脸不痛不痒,像个笑看宠物玩耍的主人,有些莫名的溺爱荡漾在他幽眸深处。
妈呀!白雪傻了,不用等他动手就松开口。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她不禁怀疑,要是有人拿把刀捅他,他很可能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简直是魔鬼终结者上身。
“你不痛?”她瞪着那截让自己咬得沁出血丝的手指头,嗓音发抖的问道。
凯尔收回手,黑眸瞥了渗出几滴血珠的拇指,唇边兀自噙笑,在白雪惊讶的目光下,缓缓舔去指上血迹,阴鸷的视线与她心悸的目光纠缠着,直看得她心底发毛。
他举手投足间散发一股优雅,彷若皇族后裔一般,可眉宇间却有抹邪气,让人只能选择臣服或者沉沦。
“痛只是个过程,结果才是我要的。”凯尔冷嗤道,大掌捞起她的腰,将她扛上硬实如铁的肩头。
“喂!你想做什么?你的目标是我爹地才对,不是我——”
“我的目标一直是你,我可爱的白雪小女巫。”
白雪傻愣住,竟忘了挣扎,而凯尔抱起她全然不费吹灰之力,两人一身黑装仿佛融为一体般隐匿在门口处。
白雪猛然想起方才嗅到的蔷薇香铁定被动了手脚她头晕得像酒醉,再也无法思考。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他凭什么说“我”可爱的白雪小女巫,她才不是他的!她早就心有所属情定他人了!
就知道不该回来,身为白氏家族的成员已经够倒楣了,现在她肯定连这条女巫命都要赔上